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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火光微微闪耀,莫寒小心得上过药后,将绷带一层一层地缠回去。转过头,便看到雪儿还是坐在那里,眼中闪着泪光。

莫寒温柔地笑道:“为什么还不睡?”

雪儿侧过脸,擦了泪水。莫寒走过去,拥着她躺下。

“现在想想,去他的兰陵国,去他的帝王。我们就做一对平凡的夫妇,索性定居在仓烟山下。每日简单的生活,享受着平静的幸福,不是很好吗?”

“可是,你的仇恨呢,你可以放下吗?”雪儿在他的怀中,声音像秋风下哭泣的花朵。

莫寒的眼睛暗淡下来,缓缓地说道:“如果放不下,又怎么会去爱你。”

感到怀中人儿身体的僵硬,他继续说道:“我可以忘记莫言和若兰对我所做的一切,与你一起白头偕老。那么你呢,你愿意忘记我曾对你所做的事情,与我相守一生吗?”

问题得不到答案,莫寒便不去追问。想着要睡的时候,雪儿却突然说话:“过去,既是历史的事实,永远不可能被更改。人的记忆也是一样,已经深深刻在心中,就不会轻易忘记。”

苦笑,莫寒唯一能做的表情。他怀中的女人刚刚与他分享了亲昵的快乐,却告诉他,她仍旧恨他。

“即使是深深刻在心中的,也会有抚平的一天。我会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虽然身上的银子剩的不多,好在他们走得都是偏僻小路,花费也不大。

道路平整,他会与她策马奔驰,道路崎岖,他则会拉着她的手慢慢散步。这样走了差不多三天的时间,名傲和侍卫也终于找到了他们。

历时一个月又二十一天,他们终于回到了兰陵国。

莫寒刚刚回到寝宫,洗了个澡,换了件衣服,便有太监来报,说是文武百官知道皇帝回来了,都进了宫,现在御书房前跪了一堆,等着面圣。

皇帝去了寻烟国的事情,陈漧淳和李叶当然不能说出去,他们只是说,皇帝带着雪妃娘娘微服出巡去了,国事暂时交给陈相和李将军负责。那当然有很多事情,百官不会去和他们两个说,就像参奏陈漧淳的折子,当然不能递给陈漧淳本人一样。

于是,皇帝一回来,他们都跑了去,生怕自己落后。

莫寒去了御书房,自然是做了一夜不睡的打算。雪儿回到寝殿,却早早地睡下。

劳累的她,很快睡着。宫女熄灭了通亮的灯火,小心地退了出去。

黑色的卧房,一扇窗突然打开,便有秋风吹入,将屋内轻罗曼张轻轻吹起,甚是飘渺。雪儿感到微风扫面,幽幽转醒。

坐起身,她看向窗口,那里似乎站着一个人。

“你是何人?”

第一反应不是恐惧,却是好奇,她询问来人的身份。

突然,已经熄灭的烛火再次点燃,屋子中顿若白昼。身着荷花纱裙的美丽女子出现在雪儿面前。

如妃?!

雪儿睁圆了眼睛,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女子竟是死去的如妃娘娘。

“娘娘,是您吗。真得是您吗?”

如妃没有说话,只是优雅地笑着。红润的面容,她活生生地站在雪儿的面前。

雪儿的眼泪如泉水般涌出,视线因为泪水模糊,她赶紧擦干,她不想因此看不清如妃的脸。

“娘娘,您的冤屈已经得以昭雪,是不是因此您重回人间?”

如妃一直地笑,那笑容竟是这般亲切。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娘娘,雪儿好想娘娘。”

雪儿像个孩子般扑进如妃的怀中,如妃抚摸着她的头,雪儿幸福地闭上眼睛。

“娘娘,雪儿一直把您当成自己的母亲般看待。现在雪儿有了烦恼的事情,您能帮帮雪儿吗?”

雪儿仰起脸,看到的还是如妃的笑容。

“陛下他,不再恨雪儿了。可是雪儿,却无法原谅他,也无法忘记过去发生的一切。看着他为我做的一切,雪儿的心好矛盾。娘娘,您教教雪儿,倒底要怎么做,才能不再痛苦?”

如妃抚摸她头发的手停止了动作,她直视着雪儿,不说话。脸上却是一种表情,微笑。

“娘娘,您告诉雪儿呀。”

如妃依旧没有反应。雪儿看着她的眼睛,温柔如水。

“还是,这就是娘娘的答案?”

屋中一片的寂静。

“娘娘,雪儿看不懂呀!”雪儿拽着如妃的衣角,哭喊着:“娘娘,雪儿不懂,您还是说给雪儿听吧。娘娘,您说呀,说呀……!”

“娘娘,您醒醒,醒醒!”

宫女轻摇着雪儿的双肩,将她从梦中唤醒。雪儿看着眼前的宫女,猛然坐了起来。

窗户关得紧紧的,屋中也没有如妃的身影。

“小宁,刚刚可曾有人来过?”

那个宫女摇头,说道:“没有呀。”

原来是个梦,可为什么梦中的如妃却是这般真实。

雪儿下了床,走到梳妆台前,将上面的镶着金边的匣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封信。

那便是秋儿假冒如妃笔迹写得那封信,雪儿还是完好地保存着。展开信纸,雪儿的眼泪一滴滴落在了上面。

如妃,阿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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