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她们到了另一间屋子。秀云扶着雪儿进去,莫寒就躺在屋内简陋的草床上。
第一次见到这样狼狈的莫寒,凌乱的发散在床上,一脸的汗水擦了后很快就会出来。他的身上盖了薄被,左腿撒了满满的药,黑乎乎地一片。
看着他,雪儿的眼泪大颗大颗滴落下。
侍卫对雪儿说,莫寒直到昏倒的最后一刻,肩上还背着雪儿。雪儿便哭得更加厉害了。侍卫对她行了礼,便出去。秀云也赶紧走出去,留下雪儿和莫寒两个人。
站在床边,就那么傻傻地站着,雪儿巴巴地流着眼泪。刚刚哭泣,不是因为莫寒。那么现在呢,这晶莹的泪珠是为了谁而流下?
名傲突然进来,见到雪儿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雪儿会过来。雪儿见他进来了,擦干泪水,坐到床边。
“夫人,您过来了?”
雪儿点头,却没有说话。
名傲踌躇了一下,可还是从雪儿的身边上床,查看莫寒的伤势。雪儿见他上了床,又站了起来。名傲看看她,叹了口气。
检查过后,他又下了床。雪儿便重新坐回去。眼睛看着莫寒的脸,她的心中却七上八下。名傲也傻站在那里,两个人像是时间定格般,一动不动。
“陛下又开始发烧了。”
名傲说话。总得说些什么,不然也太让人尴尬了。
雪儿转过头,看着名傲。
“名先生!”
名傲直接称呼莫寒为陛下,这样太莽撞了。
名傲却说道:“不要紧的,侍卫守在外面,这里没有外人。”
雪儿又转回了头,不说话了。
“虽然只有三个字,可你肯跟我说话,我便已经很开心了。”
雪儿的身子一僵,手开始打颤。
“你现在是雪妃,陛下对你也珍惜起来。你已经不需要我对你的保护了。可是,我对你的爱从来不求回报。我会一直默默地支持你,关心你,但我绝不会缠着你,给你带来烦恼。所以,雪儿,请你也不要假装不认得我,这会使我伤心的。”
雪儿猛然抬头,眼睛直视着名傲,里面闪着晶莹的泪光。
“你又何苦说这些话?”
“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雪儿摇头,眼泪也流了出来。
“那你就告诉我,为什么不肯看我一眼,不是因为这个是为了什么?”
名傲的样子很可怕,雪儿这些天来对他的态度真得使他很压抑。现在,他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使它爆发了出来。
看到名傲的这副样子,雪儿的心好痛,她哭着朝他喊道:“因为我不愿意看到你沉沦下去,我不值得你这样做。所以,我要你忘记我!”
“雪儿……。”名傲一下子愣在那里。
雪儿垂直长长的睫毛,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她喃喃地说道:“我,什么都给不了你,。所以你,也不要执着下去。忘记这份感情,把它藏在心中吧。”
名傲一个箭步冲上去,将泪流满面的雪儿抱在怀中。
“雪儿,这份感情我会藏在心中,不会让你烦恼的。可是,求求你,求你不要不理我,起码,见了面,打个招呼,说说话。”
听到名傲的请求,雪儿哭得更厉害了。这个男人为什么要对她这样好,她不值得,不值得呀。
两个人相拥而泣,突然有人推门进来。吵杂声很大,是进来了不少人。
名傲和雪儿慌忙分开。好在进来的人们心中都在关注另外的事情,对雪儿他们也没有太在意。
“夫人也在,太好了。我男人他们回来了,还带回了郎中。”
秀云说话间,侍卫已经将大夫引导至床榻前。所有人都站在屋子中,看着大夫的诊断。
大夫仔细把过脉后,又查看了一下莫寒的伤口。然后他对雪儿说道:“你是他的夫人?”
“是。”
“嗯。你丈夫的伤好在没有损到骨头。只是腐烂得过于严重,致使产生了毒素。这些腐烂的地方必须割掉,不然,这条腿就不保了。”
“割肉?”
雪儿听着,便一阵地恶心。她捂着口,秀云赶紧将她扶了出去。
大夫看着走出门外的雪儿,皱了皱眉头,说道:“你们还有谁是他的家人,快拿个主意。”
剩下的四个人都是行武之人,自然知道大夫说得没有错。于是,名傲便对大夫说:“就按照你说得办吧。需要什么,您吱个声。”
山脚下的夜晚,有些凉。雪儿坐在户外一块儿平整的石头上,目光直直地看向远处黑暗了面容的仓烟山。
——报应,现在轮到我向你赎罪了。——
莫寒的话出现在她的耳边。
割肉!真得像是莫寒说得那样,这是报应,是他在向她赎罪?她虽然恨他,可是她并不想他受这样的苦。她不想任何人受苦。
秀云拿来一件衣服给她披上,坐到她的身边。
“虽然听上去可怕了些,但是我男人说,那样才能好起来。所以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雪儿勉强挤出个笑容来回报秀云的安慰。两个女人这样坐着,等待着屋中可怕事情的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