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月府,月倾让人抬了水进来沐浴后,便上床睡觉了。
今天发生的事情比较多,所以她一沾上床,便沉沉睡去。
珵君先是点了安神香,再帮月倾掖了被子。他一走出房门,便看到几个暗卫跪在门口。
不等他开口,他们便低声道:“属下保护少主不利,请大人责罚。”
珵君见月倾刚才让车夫好好安葬的行为,便知道她并没有想要重重处罚暗卫的意思。
所以他只是淡淡道:“少主仁慈,你们下去每人去领二十鞭然后给我好好反思。”
“是,谢少主谢大人。”
这处罚对于他们来说确实不严重,几人连忙朝房间位置拜谢后下去领罚了。
待他们走后,珵君又吩咐了几人照顾好月倾,又安排了一些事情,刚要带着人往地牢方向走去时,就听见屋内传来碗摔在地上的破碎声以及红雨的惊叫声:“公子!公子您怎么了?府医,快去叫府医!”
他急忙走进去,整个房间充斥着血腥味,入眼就看到月倾眉头轻皱,脸色苍白,嘴角还有鲜血流下,看起来十分虚弱。
“怎么回事?!”看到她这个样子,珵君只觉心突然一顿,仿佛有些东西脱出了控制。
在珵君凌厉的目光下,红雨的身体不禁颤抖了一下,唇蠕动了下却吓得说不出话来。
到是一旁跪着的绿意绊绊磕磕地说明了情况:“奴婢觉得公子醒来可能会看到饿……就让厨房里的人熬了……燕窝粥……没想到刚送来公子就醒来了,奴婢就端了上来……红雨便喂给公子……然后……然后公子就突然昏迷了……”
珵君沉默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月倾,好一会儿才温和地说道:“你起来吧。”
跟了珵君很久的绿意自然是听出了这一片温和底下的愤怒,她咬着唇,用力地磕几响了头:“大人,都是奴婢的错,您要罚就罚奴婢吧……和红雨没有关系……”
“呦……怎么回事?九公子怎么啦?”
这时一个长相珠圆玉润的女子跑了过来,手里还拿了一个小箱子。
“无衣前辈。”珵君见了她,脸色总算好些了。
无衣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月倾,有些心疼地叫道:“我的九公子诶,怎么一日不见你就变成这样了呢!”她连忙将手指搭在月倾的手腕上。
无衣皱了皱眉,自言自语道:“怎么中毒了?”她又看向珵君,问道:“公子刚才吃什么了?”
“燕窝粥,就在你脚边上。”
无衣用手指沾了一点,放在鼻子边闻了闻,紧皱的眉头也渐渐疏松了。
“这里面加了三倍的佛手,与燕窝相冲,会导致胃不好的人头晕、吐血。这个很好治,多喝些水就可以了,不过要记住这几日不能吃烫的食物,要吃些清凉的。”
“不过还是要麻烦无衣前辈在这照顾下公子。”
“那是自然。”
珵君点了点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低着头的绿意和一脸茫然的红雨,然后吩咐几个随从:“你们去问问厨房里的情况。”
“红雨绿意,你们就在外面跪在直到公子醒来。”
说完,他又安排了几个武功高强的随从:“你们就留下保护公子。其他人,跟我去地牢。”
“是!”
沿着花园东面直走又转了几个弯便来到了地牢。只见几个侍卫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生死不明。
几个随从不紧不慢地上前查看侍卫的身体。
“果然如此。”当珵君看到空荡荡的地牢时,低低笑了一声。
“大人,那几人中了迷药,大概半个时辰才能醒过来。”随从低头恭敬地禀告。
“大人,那名女子已经被带到密室了。”
“大人,公子醒了。”
不断有人向他禀告,珵君沉吟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去看看公子然后再去处理刺杀的事情。
当他走进房间时,看到月倾靠在床边喝水,无衣好像正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红雨站在一旁,绿意则跪在了地上。
见他进来,月倾的嘴角扬起了一个笑容。
她只穿了一件白色的里衣,还有些苍白却俊美无俦的脸上带着浅笑向他望来,有种别样的诱惑。
珵君不着痕迹地移开目光。他看着跪在地上的绿意,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红雨忍不住质问:“绿意,公子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害公子!”
红雨虽然性子活泼,却是个很少动怒的人,然而这次却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害了她崇拜的公子,让她有些不敢相信。
闻言,绿意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红着眼睛抬起头,定定地看着月倾,惨笑了一声,再次低下头,轻声道:“绿意无话可说。”
“只要你说出你背后的人是谁,我可以饶你一命。”月倾将声音放得温和轻柔,有些安抚人心的力量。
绿意沉默了一下,还是不变地道:“绿意无话可说。”
房间里一下子静默了。
无衣用眼神与月倾交流:要不要我用药来逼问她?
月倾摇了摇头。
从她的眼神她结局已经猜到绿意这样做的原因了。
绿意待在原主深表这么多年,原主又是一副温润如玉的公子的模样,自然让她忍不住生些别的意思。再加上绿意她性格单纯,很容易让人利用。
却是珵君打破了安静,他淡淡地问绿意:“那人想必也用你家人威胁你了吧?可你家人在我来的路上就已经死了。”
绿意抬起头,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红雨也忍不住担忧地看着绿意,终归是一起长大的伙伴,她们的感情还是很深的。
珵君一脸冷漠:“这样,你还包庇那个人吗?”
“是……”绿意刚说了一个字,口中就冒出大量的鲜血。
无衣急忙上前,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绿意瞬间断了气。
“绿意!”红雨尖叫着跪了下来,抱着绿意尚有余温的身体,失声痛哭。
无衣撇开了眼,不忍直视。
“来人,将绿意葬了吧。”珵君开口,门外立刻走进来几个人,搬起绿意的尸体和红雨一起走了出去。
那人竟然把时间掌握地如此准确,让他们什么都问不出。
到底是谁?
珵君温和的眸光霎时变得冰雪般冷冽。
“珵君,你让人去看看绿意这几日干了什么?”月倾心里一动,看向珵君。
珵君立刻明白月倾想到了什么,刚想吩咐人,就有几个随从走进来,向他们行了一礼,回道:“厨房里的人说,绿意姑娘当时不仅让他们熬燕窝粥,还拿走了一盘糕点。”
说着,领头的人将糕点递过来。
无衣接了过去,闻了闻,道:“这糕点没有问题。”
“这糕点叫什么名字?”月倾看着那一小块一小块整齐切好的白色糕点,问道。
珵君难得沉默了。这糕点很普通,他从来没有吃过。
领头的人想了想,回答道:“启禀公子,这好像……是民间的小吃酥糖糕,是普通老百姓过节时吃的。”
“酥糖……”月倾想起来了,这在现代过年时是送礼用的,它很甜,却有些干,并不是很好吃。
一旁沉默的珵君突然问道:“你们当时是在哪里找到的?”
“是在绿意姑娘的房间里,她放在桌子上,桌上只放了一个茶杯。”领头的人回忆道。
“茶杯……酥糖……”无衣喃喃自语,神情却渐渐严肃起来。
她和珵君对视了一眼,便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怎么了?”月倾有些疑惑。
“无衣前辈应该是想到了什么,现在去查了吧。”珵君说着,顿了顿“你们下去吧,今天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是,属下明白!”
待其他人离开后,珵君才温声道:“听说公子明日还要去青山,不如早些休息吧。”
月倾本想答应,但又想起让月鸣查的蓝灵的消息,只是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那珵君告退了。”珵君自然是看出月倾此时还不想休息,便顺势告退打算去审问那名刺杀的女子。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