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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强扭瓜不甜

顶级卷轴,普天之下不出十卷。何其珍贵稀有!

然而这样的宝物,许阳手上就有一卷。

虽然还不明白手上的卷轴,与那些法士口中的“增强精神力”有什么关系,以及增强了精神力与修炼法术又有什么关系……但顶级二字,足以说明手中之物的优良程度。

这绝对是一张罕世宝卷!

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如此重宝令人兴奋。

同时,许阳心中也有了两个打算。

第一,抵达杏花村安顿好之后,立即开始学习卷轴中的内容,早日好梦成真;第二,绝不能让外人知道自己有宝卷的事情,宝不外露的道理,他是知晓的。

许阳脸上浮出浓浓的笑意,心声好奇道:“一念花开大法。一个念头,就让花儿开放……这是怎样的非凡能力!”

今夜注定无眠。微风拂过发颈,清爽舒畅,许阳将卷轴小心翼翼的又收回了衣兜内,脸上带着笑意抬头望向夜空,一直持续到了天亮。

最后一日的行程很顺利,午后时分,他们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远远望去,杏花村落于依山傍水处,石木混砌的房屋一排排,耕田瓜桩里里外外,几只黑毛狗趴在村口,随着许阳一家三口的到来,汪汪几声。

许阳并没有看见儿时记忆中那样美丽的花海,现在正是入冬时节,而杏花要在明年春天才开放。

村口有不少人进进出出,肩背挑担着一个又一个大酒坛子,一种淡淡的花瓣芳香从酒坛内透发出来,酒气与香气阵阵交织,飘香扑鼻,令人迷醉。

这便是村子最出名的杏花酒,在春天时摘下鲜嫩的花瓣泡制,冬天时取出,整整一年的酝酿时间,花香与酒香彻底融合,浓郁香醇。

许阳的祖屋就在村内唯一酒庄的旁边,他们三人顺着酒香而走,很快就找到了老房子。

老房子也是石木混砌筑成,不大,屋内陈设简素,虽有些破旧,但还能使用,只不过样样盖满了灰尘,需要费一番功夫打扫。

一家三口进了屋,开始收拾打扫起来。

“杏花村与花果山离得远,即便花果山发生妖祸,这里也是可以幸免的。”

“嗯,暂时先安顿在这里。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爹,娘。我去酒庄借一些扫帚抹布,灰尘太多了。”

祖屋隔壁就是酒庄,十几间大屋子门口堆满了酒坛子,许阳来到其中一间,见到了酒庄老板。

老板名叫刘大山,四十多岁,体型有些发福,穿着名贵的锦缎,十根手指上带了八枚金戒指,一副“土财主”的显贵样;他身旁还站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童,长的很可爱,脸盘白白净净,大眼水水灵灵。

小女童率先看到了许阳,连忙对着土财主轻喊道:“爹爹,有个小哥哥进门了。”

许阳礼貌道:“刘老板生意兴隆。”

刘大山的脸上一直挂着生意人惯有的和气笑容,他盯着许阳一番打量,连忙道:“这位少年好眼熟……您是隔壁……。”

许阳点了点头,暗暗佩服对方记忆真好,七八年没见过面,居然还能一眼认出自己。许阳年幼时曾在姥姥家住过很长一段时间,对这刘大山有不少印象。

刘大山是一个地道的生意人,祖上本就做的酒水买卖,他算是子承祖业,但在他之前,父辈们都没有将酒庄生意经营好,唯有他将生意做红做大了,现在家业涉广,十里八村属他名声最响亮,家财万贯。

许阳脑中一番回忆,又看了看刘大山身旁的小女童,她叫刘大山“爹爹”,无疑是其女儿。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女童应该是叫刘燕儿;对于这个女童,许阳记忆尤为深刻,因为女童出生时,正是他姥姥做的接生婆。

“哈哈,你是许阳吧,哟……都长这么高了啊,好一个俊逸少年。”刘大山客气道。

“刘老板过奖了。花果山那边出了些状况,我和爹娘刚刚搬过来………。”许阳如实说出了来意。

“嗯,事情我已经听说了。这几天,有不少花果山方向的村民迁到本村,并且经常有法士从天飞过,嚯……那些法士高人,腾云驾雾,真是太了不起了。”刘大山说着说着,脸色无比崇敬。

“这位小妹妹是小燕儿吧……。”许阳也是客气寒暄道。

“是啦是啦,小女今年八岁了。哈哈,当初真是多谢你姥姥了……若不是你姥姥,不仅小燕的母亲有危险,就怕是连小燕儿自己也保不住。”刘大山说到这里,目光中出现了后怕之色,但随即又哈哈大笑起来,危难已然度过。

许阳记得很清楚,八年前,刘大山的夫人难产,生命垂危,换了几个接生婆都是摇头没法,家里下人已经说出“节哀”之类的丧气话。刘大山一个大男人急的哭红了眼,他非常心爱他的妻子,完全不能接受母女命危的消息。

然而,母女命悬一线之际,许阳姥姥奋力相帮,这才化险为夷,母女平安。

当时,整个杏花村锣鼓鞭炮连响了一个月,刘大山为了感谢许阳姥姥,又是给钱,又是许诺……。只是许阳姥姥为人清正,并未要刘大山的厚礼,而这事儿之后,没过多久,姥姥便年老逝世了。

时至今日,刘大山依然对许阳姥姥感激不尽,所以才能一眼就认出许阳……救命恩人的外孙,他当然记得。

小燕儿长的白净可爱,黑溜溜的大眼眨巴两下,胖乎乎的小手扯了扯刘大山的衣袖,嫩声嫩语道:“爹爹……这个小哥哥,就是娘亲经常提起的那人吗?我以后要嫁给这位小哥哥吗?”

许阳听闻此话,一脸惊讶,他完全不知道这回事……刘大山的女儿为什么长大了要嫁给自己?

自己什么时候与这样一位贵家小姐有了婚约?

刘大山家业显贵,其女必然也是千金小姐的身份。如此娇贵之女,又怎会与许阳这个草莽猎户之子有缘分?

若按“门当户对”的习俗观念来看,这几乎是不可能事。

许阳一脸茫然,随即开口:“刘老板……这是什么意思。”

刘大山神情微微变化,和气的笑容收敛了,就像是晴朗的天空突然阴云密布,他脸上有些难以言喻的阴霾与尴尬,拉了拉女儿的手,轻声对女儿说:“燕儿乖,回屋找你娘。”

小女童很听话的离开了这间屋子。一时间,屋内只剩下刘大山与许阳两人,一切静悄悄,气氛有些压抑。

过了好一会儿,刘大山才叹息了一口气,道:“许阳啊,这事儿不假。当初你姥姥救下我夫人与燕儿之后,我夫人一时情绪激动,心直口快没有多想,对你姥姥许下了承诺,待到燕儿长大成人,便要许配给你。”

整个说话过程,刘大山始终脸朝旁边,不与许阳对视,时不时一声叹气,让这句话听起来,充满了浓浓的不情愿味道。可以看出,他对此事的态度,并不赞同。

心直口快,才许下的承诺!刘大山话里有话,这分明是“不赞同”的意思。而说白了,刘大山作为一个精明的生意人,比一般人更会细算,他家财万贯,许阳家庭平凡,双方条件相差太多,他自然“看不上”许阳这么个穷家女婿。

许阳得知了其中缘由,不禁自嘲一笑,没想到千金小姐与穷家小子不般配的俗套桥段,竟然也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面对如此明显的“看不起”之色,许阳表情没有任何异样,既没有得此喜讯,应有的高兴,也没有遭刘大山瞧不起之后的失落悲态,一脸平平静静道:

“哦。原来是姥姥对我的一番好意……只是不知这件事,我爹娘是否知道?”

“这件事是当时我家夫人身体康复之后,才与你姥姥谈下的,但此后不久,你姥姥就年老逝世了……她应该没有向任何人提及过,包括你父母。”

刘大山转过身来看着许阳,又道:“本来此事只要我们绝口不提,你也不会知道。但既然现在你知道了,那么我刘大山也是开明之人,虽然婚配之事,我并不赞同,但我可以做出一些其他补偿。”

许阳神情依然很平静,再道:“那么请问,刘老板不赞同的原因是什么?”虽然很明显是双方家庭条件不符,但许阳还是想对方亲口答复。

刘大山诚恳道:

“我确实对你姥姥有感激之心,但女儿的幸福同样重要,我只是希望女儿能有更好的归宿,我知道当面说这样的话很不礼貌,并且有些伤人,但希望你能体谅一个为人父母的心情,俗话说凤凰不落矮枝头,咱们两家实在是门不当户不对,我不可能让宝贝女儿嫁给一个毫无身份地位的猎户。”

许阳目光清澈,神情坦然,对方说的话虽然很现实,但句句切实际。双方条件差太多,别人不赞同,那也是合情合理。

“这样吧,刘老板,您抽空好好和我爹娘谈一下,姥姥的心愿毕竟也算是一门家事,我爹娘理应知道。而且,我爹娘也是开明之人,大家好好交流,他们一定会明白刘老板的爱女之心,答应取消婚约的,至于我的态度嘛……俗话不仅说凤凰不落矮枝头,还说强扭的瓜不甜,既然刘老板都这么说了,我必然不会厚着脸皮高攀。”

许阳表现出了超乎年龄的理性,即便是说道“厚脸皮高攀”几字时,他的神情也是很平静,并没有如一般激愤少年那样大吵大嚷,他心态良好,看事情的角度客观全面。说完之后,他很自然的转身离开了屋子。

刘大山看着许阳渐渐离开的背影,脸色又恢复了惯有的和气笑容,甚至是有一丝喜悦,似乎没想到许阳如此爽快的就答应了取消婚约,他刚才还颇为担心许阳死缠不放呢。

而后,刘大山目光中又古怪的多出一丝欣赏之色,一个十五岁的少年遭到这样的当面轻视瞧不起,一没有不知所措,二没有大吵大嚷的不服气,如此沉着冷静的性格,实在是令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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