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夏至已至,南边的小村庄却是鹅毛飞雪纷纷飘落。
安然脸上绑着一条红色丝带,站在桌边,小小的双手紧紧握住背带裤的两条带子,贝齿狠狠地咬着下嘴唇,浑身充满了防备。
一个三十出头满脸胡渣的男人坐在桌边一把花生,一口小酒喝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看两眼被蒙着眼的安然,将手上的花生放进她胸前的口袋里。
“阿军,你真的要卖掉她?”站在厨房门口的女人满眼含泪,却终究无能为力,他们必须要为村子负责,为家庭负责,还有……女人有些枯燥的手抚上微隆的小腹。
“自从有了她,我时家再无儿女平安出生。我老娘卧床不起,别的不说,她出生之时便是酷暑下雪,至今三年,年年如此,村中人早就怀疑她是妖孽,有医学研究者来将她买了去,岂不是件好事?”
“可她终究是个孩子,医学研究,他们研究什么呢?安然的眼睛么?”女人不敢想象一旦那群研究者将安然带走,会产生怎样的后果。
“管她呢!咱家一贫如洗,一万二卖掉她,咱们肚中的娃儿还能平安出世!再说了,这些钱拿着咱们去进点水果花生瓜子的,摆个小摊,也不用愁没钱花了!”
女人终究沉默不语,被蒙住眼睛的安然似懂非懂地听着父母的话语,卖掉水果买瓜子吃?她还是比较喜欢吃西瓜。
只是爸爸把她的眼睛蒙起来,她看看不见前面,不知道漂亮叔叔什么时候来给她讲故事,也不知那个比他高的白脸光头哥哥身体不知好些了没有,前阵子他的手还没有长好呢,外头下了大雪,等小哥哥的手长好了,她要让小哥哥给她堆雪人。
“爸爸,眼睛想看大雪,能不能放开她?”声音软软懦弱,就像芝麻味的汤圆,甜而不腻,于此同时,门被“吱嘎”打开,三个形态各异的男人走了进来。
中间的男人声音有些粗狂,身材也特别魁梧,左边的男子带着一副眼镜,斯斯文文,一脸带笑,右边的男人个子比其他两位还要高一些,白白瘦瘦,双手怀胸,一脸冷漠的样子。
身材魁梧的男子将一沓灰黑色百元钞票放在有些古老的八仙桌上,阿军看见那一堆钞票,顿时眉开眼笑,“准备好了,娟儿,泡茶,三位先坐坐。”
阿军将一整把钞票都放在手上,一条腿挂在长凳上,就这样歪着脑袋,边占口水,边数钱,完全忽略了已经将红色布条扯下的安然。
“妈妈,眼睛不喜欢红色布条!”
就在安然转头间,将三个男人都惊胆了。
这三岁的孩子,雪白毫无杂质的肌肤,圆圆的脸蛋浅笑间竟然有一对俏皮的酒窝,浓密的睫毛将一双如秋水的眸子遮掩,仔细瞧去,眸子似乎染上了一层神秘的深紫色却充满了纯真。
“她是上天赐予人间的一件完美作品!”带着眼镜的斯文男子说道,他是研究所的实习生,不知道这个孩子加入研究所究竟能研究到什么,但是能为冰冷的实验室里添加一抹纯真的暖阳,也算是人生一种乐事。
毕竟,如此可爱又漂亮的孩子不多见,有双灵动紫眸还一脸纯真的孩子,更是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