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谦对于小师弟秦关为何出现在大殿内充满了疑问。不过看到秦关痛苦的样子,宋谦大为心疼。这个小师弟从出生到现在充满的了磨难,还在娘胎里的时候就中了火毒,差点就夭折了,再后来找到了压制火毒的方法,但是接下来父母却双双亡故了。秦关的天赋奇高,三岁就能引气入体,寻常人都在七岁以后才能做到。
去年秦关再度给整个门派带来一个惊喜,一般而言修道最开始的阶段,都是养气炼体,学会控制调节气机。这个阶段一般人在一年内都可以完成,完不成只能说明天赋根骨不适合修道。完成之后,就可以进行道法神通的修行。神通一分为三大类:武术、符术、法术。修道人可以调动的力量有两种,一种是真气,一种是念力。真气是用吐纳之法引天地元气进入体内所化,武术所发的气劲就是以真气引,念力是人自身的精神力量,符篆、阵法都是念力催发。法术靠的是念力和真气同时发动,也是最难学的神通。
秦关用了十五天就完成了养气炼体完成了第一个阶段,但是门派的长辈一致决定让秦关练气两年。理由有两个:第一是他的年龄小,不急着学习神通道法,应该好好打基础才是;第二他从娘胎里出来就带着火毒,身体极为虚弱,让他养气可以好好调节身体。
在秦关练气两年之后可以修习道法了。赵无极等人检查他的五行亲属情况,看看他适合修习那种属性的道法神通。天地元气有五行之分,金、木、水、火、土,修士一开始引入的气是最基本的气也叫“清气”,但是呢用于使用神通的气,是有属性。人体在养气之后会自行选择一种属性的气,一般的修士只会亲善一种属性。
但是秦关在运行赵无极所教授的行气之法之后,身旁浮现了五个气团。金、木、水、火、土五行俱全。这一幕可能是赵无极一生之中最难忘的一幕。看着五团气体散发着不同颜色的光芒,循环交织,五个光团好像是有生命一样像五只精灵在秦关周围欢快的跳动,秦关也是非常好奇,起身向几个光团抓去。接下来一幕更为神奇五个光团围成一圈带着秦关飞了起来。东方涯和他几的位师兄弟闻讯急忙赶了过来,他们看到秦关浮在空中,手舞足蹈玩的不亦乐乎。
东方涯的师弟刘宇激动的说道:“五行同体,真的是五行同体,祖师的手札有过记载,详细描述过他当年。第一次亲善五行真气的情形。简直是一模一样。”
东方涯面上淡定,眼中的激动不输入于任何人:“五行者不御物就可翱翔天地,原来如此啊,果真神妙!”
秦关虽然是五行同体,但是并没有享受到天下第一体质带来的好处反而经历了常人难以忍受的折磨!五行逆乱!如果恨一个人就让他尝尽五行逆乱而死是!秦关小小年纪五次经历五行逆乱,每次发作全身经脉虬结,暴乱的真气强压筋肉骨骼,比火毒发作还要痛苦万分!每次发作都是门派的五位不同属性的长老全力为秦关梳理经脉,调节气机才能转危为安。为了培养秦关,卧仙派可是全力施为,每半个月就有五位长老为他温养经脉疏导气机,又有专人为他寻找灵药,延请了神州上有名神医为他治疗。在卧仙派全体努力之下秦关的身体总算有了好转。已有一年没发作了,不知今日为何发做作。
经过赵无极等人全力救治。秦关的脸色回复了红润有了血色,病发时太过痛苦受尽折磨,现在病痛有所缓解,紧绷的心神现在终于得以放松昏睡过去了。见秦关没事,几人长嘘一口气,赵无极等人的消耗极大,此刻看脸色好像与人对敌大战了三百回合一样,擦了一下额头的汗,几人起身往前殿走去。
张无垢起身将秦关抱在怀中,一众人朝前殿走去。“砰”殿门被粗鲁的撞开,来的是刘宇等几位人,都是赵无极等人前辈师叔。刘宇看到张无垢怀里昏睡的秦关,连忙夺了过来,抱在怀里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没有大碍才放心下来。刘宇看到赵无极向他看来,不等他口,就劈头盖脸的质问:“怎么回事?小秦关怎么又发病,还好没有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为你们是问!”
其实刘宇的话其实很没道理,秦关的病一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额,二是体质的问题,发病是常有的事,怪不得他们,周无喜看着眼前的老头,头发花白,穿着蓝紫色道袍,一双牛眼都在秦关身上。师父的师弟自己的“嫡亲师叔”,这位师叔虽然脾气火爆,但是他是一个性情中人,比自己的那个仙气飘飘的师父多了几分人气,让人更愿意亲近。
周无喜看见老头子有些生气,满脸堆笑一脸谄媚:“师叔教训的极是,您老先消消气,我们几个的粗浅修为,自然是看不出关儿发病的原因,只是堪堪将之压下。后面还得仰仗您老不是。”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听见周无喜的说辞刘宇脸色放缓。刘宇冷哼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枚丹药,放在秦关的鼻子之前,捻在指尖,指尖运气丹药化作青烟,像两条小白蛇钻进秦关的鼻孔内。吸入丹药的秦关呼吸变得悠长,在几个呼吸之后秦关悠然转醒。
看到秦关转醒刘宇连忙问道:“小秦关,还有哪里不舒服?”刘宇,这个钱无双之前的卧仙派掌律真人,在卧仙的威望极盛,虽然比掌门多了几分人气,但是敢和亲近的晚辈子弟还是极少的,不过他对待秦关就像对待亲孙子一般,各种宝贝全塞给他了,真是让人羡慕。
秦关醒来摇了摇小脑袋,然后从刘宇的怀中爬了下来,秦关虽然年幼但是所承受的极度,所以有着超越常人的心性。站在大殿中央,抬着头看着刘宇关切的眼神,大声说道:“回禀师叔祖,关儿已经没事了。”转过头看着赵无极等人说道:“多谢各位师伯、师叔出手救治,秦关给大家添麻烦了。”
秦关看着几位长辈,他年纪小才六岁,只能抬头才能看清周围的人,看见平时宠爱自己的长辈们此时脸色都是煞白。眼睛一转,心中念头急转,看着刘宇甜甜一笑对他说道:“师叔祖我有个请求,不知您老肯不肯答应?”
刘宇对与秦关要求从来都没有拒绝过,哪怕是让他去摘星星,在月亮他也毫不犹豫。听道秦关的话说道:“小秦关你有什么请求尽管说来我听听。”
秦关双手作揖躬身行礼道:“请师叔祖再赐下一瓶‘青云回神丹’!”
刘宇倒是没说话,直接大手一挥说道:“拿去吧。”刘宇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抛给秦关。周无喜看到此举脸上露出羡慕的神色,这可是师叔的宝贝啊!用了百余种珍贵的药材,每十年才出一炉,一炉才十颗而已。刚刚扔给秦关的那一瓶差不多有十颗。
秦关拿到丹药对着赵无极等人说道:“这是师叔祖给的丹药,我就借花献佛,请几位师伯、师叔服下。刚刚几位施手救治秦关消耗太大应该好好调息,回复才是。”
周无喜拿到丹药,轻嗅着香气满脸陶醉,全然不顾周围投来鄙夷的神色,“狗改不掉****,乞儿就是乞儿。”老九厌恶的喃喃道。周无喜当作没听见问秦关道:“关儿,你怎么会晕倒在这大殿中?”
秦关想了一下说辞如实说了事情的始末。那日大概是三天前,秦关在位于“九霄”第六层刘宇的虚华宫处修行。一日无意听道一位长老前来和刘宇说了南海的事。别的什么他没有听清,但是他听到两个关键词“封辰珠”“龙虎山”。对于父母的事他也清楚,他虽然年纪小但是他父亲的死前的种种还是历历在目。这两个词对于他来说就是父母之仇。
门派不是不想不想报仇,只是没有证据,所以拿龙虎山没办法。他得知南海的使者会在今天到达,所以一开始就找借口缠住宋谦,因为他只道这是几个可以接触道南海使者的人之一。秦关看到宋师兄带着,那个南海使者去了明神殿之后,就悄悄从别处的溜进明神殿。从头至尾偷听几人的谈话,最后当他听到师伯要对付龙虎山,神情为之一荡。有股莫名的气息涌上心头,然后体内五行之气就爆发开来,于是就出现了那一幕。
纪无心吃惊得看着这个小师侄,小小年纪就有如此缜密的心思,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儿子,他的母亲可是多智如妖的女子。
说完这一切的秦关突然跪在地上看着赵无极说道:“父母之仇秦关无时无刻莫敢忘怀,秦关年幼,有心报仇现在却无力量,只能全凭各位师伯、师叔做主。但是肯请各位师伯、师叔切莫杀光龙虎山的狗贼,留几个让我亲自手刃,才对得起父亲母亲的在天之灵。”说完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
一时间大殿内众人皆是沉默不言,只有秦关一个在撕心裂肺的痛哭,在很多人的映像中秦关从来没哭过,哪怕发病是再痛苦他也咬牙忍着,可是现在他哭了,哭的是这么的伤心,是这么让人心碎。看着那个痛哭的小小身影,眼前浮现出那个骄傲伟岸的背影,有着一往无前勇气,有着虽千万人吾往矣的魄力!他是整个卧仙派骄傲!
纪无心走上来抱起秦关,在场的唯一的女子,她也含着泪,是她将秦关抱回昭瑶山,她看见师兄最后的惨状,往事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忍着悲痛,擦干秦关的眼泪对着秦关柔声说道:“小关,你还小,以后的日子还长呢。不要总想着报仇,我想你的父母只想你过的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
秦关挣开纪无心,擦干眼泪哽咽道:“秦关想请大师伯允许我下山……”
还没等道秦关说完就被刘宇打断:“胡闹,下山?去哪龙虎山?那是你去的地方吗?想都不要想,不到二十岁休想下山!”刘宇说的决然。
秦关说道:“我想下山走走,跟着师伯出去见见世面,师叔祖不是常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吗?还请师叔祖应允!”眼神坚定,从他的眼神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人。也那样坚定。刘宇动摇了。
秦关下终究还是下山了,此次下山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刘宇叹息一声,离开了明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