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你怎么来的这么快?”
但失一脸欣喜的站起身来到西风的面前,对着西风一脸笑意的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家就在这边医院附近,晚上又不堵车所以也就不到十分钟的车程,刚刚上来就听你们再聊关于姑获鸟的传说,我忍不住就插了句嘴。...好久不见了,苏白哥。”
一边和但失礼仪性的拥抱了一下,一脸笑意的西风对着苏白谦逊的点了点头。
“是啊,好久不见了。我还记得你原来长得像个女孩子,可现在一看却是长成个大小伙子了啊。”打量了面前的西风一下,真感到岁月神奇的苏白说道。
“是不是有你们但家血统的,都喜欢揭人家过去的老短?”玩笑口气的西风对着苏白插科打诨,就像是小时候一样。
“对了,雪妍现在怎么样了?”转身问了一句但失,似乎颇有些担忧。
“现在还在里面抢救呢,到现在也没个结果,对了...你刚才说关于姑获鸟还有一个传说,到底是什么?说来听听?”
有些落寞而不安的但失对着西风一边说着,一边想从西风那里所得更多的线索。
“怎么好端端的谈到了姑获鸟的传说上呢?而且从你刚才的话语中说雪妍是被姑获鸟袭击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向耳聪目明心思细腻的西风一脸疑惑疑惑的质问的但失,那眼神中的认真和精明似乎告诫着但失,千万不要跟我说谎。
“不是我想瞒你,而是这些事说出来连我自己都不信...自从老爷子去世以后的这段时间,我家里就一直怪事不断,我只怕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一嘴苦涩的但失瞅了一眼苏白和西风,看着两个在墨香里泡大的两个人,实在不知道如何将话说出口。
“如果是真话,不管天方夜谭还是无稽之说,你要你说,我便相信。”
西风一脸真诚,但失却被扼住了准备了半天的谎话,最后摇了摇头,无奈说道。
“这件事只怕还要从我为老爷子守灵的那天晚上讲起,那一晚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了一个黑衣人...”
冗长的描述着这几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所有怪事,从守灵的那晚开始,到老爷子下葬那一天,还有在大伯房里一闪而过的那个黑影,最后到方才自己被鬼遮眼以及但雪妍被姑获鸟袭击,一段段听起来甚是荒唐无稽的故事从但失的嘴里一点点的陈述了出来。
“此间种种我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光怪陆离,或许不过是一场惊梦...可直到刚刚雪妍遇袭,我才真正意识到,这些或许都不是梦,而是有一股危险可怕的寒流正向着我们家席卷而来...”
把压在心头好长时间的话一口气全部说了出来,但失觉得全身轻松了不少,那种孤立无助和恐惧此刻被家人和朋友所共同承担,让但失觉得舒畅多了。
“你是说,从老爷子走的那天开始,你就开始撞邪了?你刚刚还在来的路上被鬼遮眼了?是老爷子留下了一件降魔法器才把你救出来的?”
最吃惊却还不是一无所知的西风,反倒是从小信奉着‘子不语怪力乱神’的苏白显得更为吃惊。
“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撞邪,那几次噩梦都像是身临其境,那种恐惧感可怕极了...喂,姓苏的,你他奶奶的别一脸不信。我怕要是换地而处,你早他奶奶的吓得屎尿横流了!”
但失见到被听得目瞪口呆的苏白一脸的不相信,不由得大为气愤,在另外一边的西风却听得津津有味而后陷入了沉思。
“那你是怎么知道雪妍会遇袭的,也是你做梦知道的?”依然并不是十分相信的苏白继续问道。
“这本来是我最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直到我在被鬼遮眼前和你通的电话,我才得到答案并且推断出了一个可怕的预测,加上现在雪妍遇袭,只怕我的预测很有可能是对的...”回看了苏白一眼的但失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给你的答案?你的预测,你到底预测了什么东西出来?”越发奇怪困惑的苏白竟不知道但失是从自己这里获得的灵感答案,焦急的询问着但失自己的推断。
“你还记得你在电话里说的大伯每一次的发病时间吗?我根据你所说的大伯的发病时间加以推算,那些时间恰好都是我见到那个黑衣男人的时候,不管是我守灵那一晚还是还入殓的那一天,包括昨天晚上,时间都惊人的吻合。”
“那你的意思是...”终于回过神来的西风分析着但失的推断,心中虽然已经有了计较却还是反问了一句但失。
“我感觉大伯到目前为止的种种行为,并不是在发病发疯,而是他...只怕真的能预知到那个黑衣人的出现...”
重重地吐了一口浊气,但失回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幕幕不可思议,联系着自家大伯这一次次的发病情况,将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
一语宛同震惊四座的平地惊雷,无论是苏白还是西风乃至自己将这句话说出来的但失,都觉得匪夷所思让人难以置信。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小失...所以你是根据大舅这次在医院发疯,推断出那个所谓的黑衣人会出现在医院里并且对他不利,所以才拉着我回医院的?”
紧紧蹙眉的苏白被但失颠覆性的话摄住了心神。他有一种直觉,直觉告诉苏白现在但失所说的一切很有可能就是事实,可这样近乎谬论的言谈却实在无法说服苏白。
“不错,如果按照我的推断,大伯真能感知到那个黑衣人的话,那他每一次所谓的发病实则就是在对我们的示警,他再通过他的方式告诉我们那个黑衣人来了。假设这个推断是对的,你刚刚在电话里说他在医院大吵大闹满嘴胡话,那么就说明那个黑衣男人只怕就在医院附近,而这样的医院并不安全,果不其然,他还是出手了,我直觉告诉我那个姑获鸟十有八九就是那个黑衣男人的杰作。我本以为他是要对大伯下手,却没想到他的目标却是雪妍,只可恨我们晚来了一步,才害得雪妍出事了。”
笃定的将自己所预测推断说了出来,而按照但失所提供的线索和逻辑线,整个一连串的故事竟被串在了一起。
“怎么可能呢?你大伯我大舅,他是个什么样那都是有目共睹的,你现在告诉我他是个世外高人,我真的接受不了。”
“那你怎么解释雪妍在医院被姑获鸟这种传说中的怪物所袭击的事实呢?”
“我....”
“西风,不管我刚才说的有多么离奇,请你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绝对没有半点假话!”
看到苏白脸上一直没有退却的疑惑和质疑,但失不再与其争论,而是转过身看向西风,言辞凿凿的希望得到西风的认可。
而此时的西风脸上虽有疑惑却没有一丝质疑,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重重的吸了一口气,对着但失问道。
“小失,你刚才说大伯父曾经对着你说过‘朱八’这两个字,对吗?”
“对...大伯昨天在家发病,嘴里的的确确说的就是朱八这两个字,我虽然并不清楚这两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我确信我没有听错,而且大伯当时说的时候一脸的正色,那是我从小到大这十八年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的正色。他说‘朱八回来了,穿着他离开时的那一身黑衣回来了。’”
看到西风似乎愿意相信自己的话,满心宽慰的但失此时只庆幸自己在这种时候还能有这般相信自己的朋友。
“如果是你大伯真的说出了朱八这两个字,那么你到此所说的故事可就诡异极了!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诡异?...到目前为止我遇上的哪一件事情不是诡异极了了的?你知道些什么就快说吧,我相信为我承受得住。”
“我怕我承受不住...”一旁的苏白表示着自己不过一介书生,低低嘟囔着。
但失被西风这幽幽开口所说的话再一次勾起了那种让人背后生寒的不安,却还是鼓起勇气建立好心理设防,却没想到此时西风说出了一段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猝不及防更让所有人惊怕的话。
“因为我爷爷生前曾跟我提到过朱八这个名字!而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一个已故之人的名字,而且还是一个已故超过三十多年的一个人的名字...”
“什么!已故之人的名字?”
这下连死人都牵扯了出来,事情已经上升到神鬼怪力的层次,苏白和但失都愣住了。
“我记得我爷爷还没有离世的时候,曾经在几次喝的酩酊大醉以后自言自语过这个名字,每次谈到关于这个名字的事情总是会一边说着胡话一边垂泪低泣。小失,你也该还记得我家老爷子的性格吧,他的刚烈不逊是当时在汉口一带出了名的,我从没想过这样刚烈性子的人,竟然也会哭。”
“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我记得这是老爷子给西爷的评价...”一旁的苏白想起了但老爷子在世时评价西来的评语,不由插了一句说道。
对着苏白的回答颔首默认,一边回忆一边解释,西风抬头望天组织着语言,也追忆着过往。
“...可每次等到酒劲缓过来以后,无论我怎么问他,他都是一副置若罔闻避讳颇深的神情,只说是一个年轻时的故友,其它的却只字不提从不与我细说。有几次我爷爷被我逼急了,还动手打了我。后来我被打怕了,也就不问了...”
“这么着就放弃了,那可不是你西风的秉性。”料想着西风儿时的性格断然不会停手的但失不由得调笑。
“呵呵,你倒是料得不错。其实说来惭愧,小时候的我不懂事,曾经在没经过老爷子同意的情况下翻阅过他老人家的日记,当时我认字虽然不多却还是勉勉强强的读懂了其中的含义。”
“日记上写的什么?”
“具体的日期和上面写的内容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但我模糊的记得说的好像是一个名叫朱八的人死了,后来由我爷爷为他置办的丧事...只是这件童年旧事实在是相隔的太过久远了,要不是听你刚才偶然提起,我现在一时半会儿也未必想的起来...”
低头紧锁眉头的西风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日记中的话,只有无奈苦笑一脸歉意。
“那本日记现在还在你家中吗?”
终于找了解开疑惑的线索,无论是好奇心使然还是现在的危机使然,但失都不愿意放弃一丝希望。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自我家老爷子去世后,他生前的一些物品应该还在我家的老房子里,只是岁月陈旧,我又多年不在国内,我现在一时半刻也想不起来到底把东西放在老宅子的哪里去了,但所幸我不在的这些年老房子一直安排了人打理照管应该没有弄丢,怕是得找个时间回老房子好好找找才有希望。”
峰回路转,没想到西佛爷的日记尚在人间,或许那本日记就是这世上唯一能解答自己疑惑的线索了,看着面前关着真相的大门,那本日记似乎成了打开这扇门的钥匙,但失感到一股油然而生的希望从心底升起。
“那好,那就明天。等今天这边的事情一了,我和苏白就和你一起回老房子里找找。”
“等等...怎么还把我算进去了。”一脸懵茫的苏白听到但失在在安全没有经过自己同意的情况下把自己算进了这场事关神神鬼鬼妖魔鬼怪的事情当中,当即便想着明哲保身脱身抽离。
“从小到大,你做的那些破事哪一件不是我这个做弟弟的帮你开的屁股顶的雷。就说韩哥前年几番辛苦才找到了那疏元代鲜于枢的墨宝不是被你偷的?最后还不是我给你顶的雷!从下到大你都会说‘投我以桃李,报之以琼瑶’的那些大道理,这些年了你也该知些好歹吧!”
听到了苏白的推脱之意,但失顿时怒了起来,他这个表哥向来是不管教不行的。
“我的意思不是我怕事啊,而是这种大事按情按理怎么都该告诉韩哥和你父亲才对吧,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不是我们几个愣头青能应付得了的。”
苏白一语就道出了现在但失最为担心的问题,那就是家人。不是但失不想说,如果可以说他早在守灵的那天夜晚就告诉家人了。现在家里由自己的父亲还望韩卿主事,对于这一个父亲一个兄长,但失是了解的。只是现在的情况,就这么毫无证据的将自己的推断告诉他们,只怕家人就要在大伯的病房再跟自己配一个床位了。
“古惑仔和我爸的性格你难道还不了解,那都是出了名的无神论者,我们现在什么证据都没得,全凭我几个梦和在他们眼里平白无故昏迷不醒的雪妍,你就要我告诉他们,我们但家现在被一个三十多年就死了的亡魂缠上了,我们现在大祸临头了,你觉得结果会怎么样?”但失阐述着现有事实,却让苏白的头上冷汗直冒。
“那我估摸着,你可能要被留在这家医院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了...但是我可以帮你作证啊,刚才我也的确见到那个怪兽了。”
“你有证据吗?我刚才可看过了,医院的逃生通道没有监控,空口白牙的,你叫他们怎么相信,还是说你是想在我的床位旁边给自己再加一个床位?”
白了旁边的苏白一眼,一句话就封锁住了苏白剩下来所有退路。
“我同意小失的看法,现在一切都扑朔迷离,说句不中听的,我要是一般人,也会觉得那个所谓的朱八以及黑衣人都不过是小失自己幻想出来的。”
这时一直闷不做声的西风开了口,却是同意了但失暂时向家人保密的看法。
“可是...”
看到自己的大表哥一脸怂包的样子,但失心中冷冷笑忖,却是使出了必杀技。
“没有什么可是的,你明天陪我去西风的老宅子,帮我把整件事情弄清楚,那本明初的手抄《论语》我双手奉上。”
“此话当真!”
看着苏白一脸阴谋得逞的模样,本来暗淡恐惧的眸子突然蹭亮的起闪着光,但失暗骂一句无耻,合着苏白一直在这里等着自己呢,虽有心和他顶上几句,最后碍于形势却只好做罢。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若违此言人神共弃!我出门就被撞死!成了吧!”
“啧啧啧,也不用发这么恶毒的誓,你的人品我还是相信的...明初的手抄《论语》,外加合计三十六卷的武英殿版《康熙字典》全十二集。”
“姓苏的,你别他奶奶的给老子得寸进尺!”
这边两人一个漫天开价,一个坐地还钱,吵得热火朝天不可开交。而一旁的西风这时却拒绝了但失陪着自己一起回宅子的要求。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明天我自己回宅子去拿就行了。这段时间你们家发生了这么多事,怕你们也分不开身,我等会就打电话给那边看管房子的人,让他明天准备准备,等我找到了就电话通知你们。”
“这样怎么行了,我已经觉得够麻烦你了...”为难的但失实在不知该怎么感谢这个如此暖心的旧友,可那边没心没肺的苏白却接过了话茬。
“有什么可是的,西风说的有道理。雪妍现在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大伯那里又要有人照顾,我们两个之短时间只怕得钉死在医院,哪里抽得开身。”
气愤的看着对面正美滋滋的苏白,但失一个转身不再理他,而是对着一旁的一直蹙眉低思的西风问了一句。
“又要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
“小事一桩不过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微微一笑的西风似乎在但失面前一直带来着春风沐浴。
“对了,西风...你刚才说关于这姑获鸟还有另外一个传说,那个传说是什么样的?”想来自称博学的苏白反应过来,想起刚才西风所说的姑获鸟的别版传说,顿时求知欲爆棚。
“根据你们刚才的描述,那个怪物人面鸟身,全身磷绿,赤目长喙,见到你们便化作黑烟...由这些特征分析而言,我有七分笃定袭击雪妍极有可能就是苏白哥嘴中的‘姑获鸟’。”闻言一笑,西风对着苏白赞叹的一语。
“那当然了,也不看看我是谁,我读的书怕是比你们两个再在一起吃的饭还多。”苏白傲然一笑,却是对自己的博学颇有自信。
“可刚才苏白哥说的只是姑获鸟在坊间广为流传的传说,而我所知道的却是从国外一个华侨那里听说的另外一个见闻不广的传说。...刚才苏白哥说过姑获鸟又名‘天帝少女’,你们可知道这个名字的来历?”
“我只知道史料上是这么记载的,至于来历,我却是所知不详。”自打耳光的苏白臊红着脸,却正好看到了一脸冷笑的但失恶心着自己,“知其然,不知所以然,读的书比我吃的饭还多顶个屁用。...好了西风,你就被卖关子了,快说说吧...”
这下不仅苏白却是连但失都起了极大的兴趣,连忙催促着西风不要再卖关子。
“如果要说到姑获鸟便一定要说传说中另外两只神话中的鸟兽——精卫以及青鸟。”嘴角笑意渐浓的西风说道。
“此去蓬山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的青鸟,而那精卫..可是那有古书所载的填海之鸟?”自幼苦学的但失一下便想起传说中那填海平恨的神鸟。而一旁的苏白则在一边补充着并疑问着,“精卫鸟,原名女娃,炎帝女也,嬉于东海而溺,后化鸟身,鸟如乌,文首、白喙、赤足,名曰精卫。为息前生大殁之恨,常衔西山之木石,以填东海...可这于青鸟又有什么关系?”
“传说中精卫身前是炎帝的女儿,而姑获鸟便是精卫所化,而炎帝自古便被先民尊称‘三皇’,所以这姑获鸟被称为了‘天帝少女’。而正是‘衔西山之木石,以填东海’这句古话,便是我所知道的传说源头!”沉吟一下,看着面前两人急迫求知的猴急模样,西风笑谈道,“根据那位华侨告诉我的传说,古文中所谈到的西山指的很有可能是神话传说中上古仙人西王母的道场——西昆仑!传说中西王母于西昆仑统辖天下女仙,而东王公则身居东海蓬莱仙山掌管天下男仙,而这所谓的西山木石便是西王母向东王公传递消息的信件,而根据这项传说,那所谓的精卫和青鸟本无二致,只不过是在东海被称为精卫,在昆仑则化青鸟罢了。”
“那这和着姑获鸟的传说有什么关联?”
“那是因为青鸟已死...东海再无精卫,昆仑不见青鸟,只余下在人世孤独无依的姑获!”
“青鸟已死?”
“传说中精卫日夜为西王母与东王公传递消息,东君王母皆感其辛劳,西王母便命座下的九天玄女给了青鸟一个脱胎成人修炼成仙的机缘。玄女奉西王母之命赐下一株仙果给了青鸟,并施法将青鸟变化成了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引她入世修攒功德,经历生老病死悲欢离合八劫后便可功德圆满飞升昆仑,位列仙座,得享长生。而青鸟所化女子入世后果然广修功德,历经生老病死悲欢合七劫,却唯独没有度过‘离别’这一劫...”
“该不会又是像那些俗套的爱情故事一样,下凡的仙子后来爱上了凡间的男子吧?”苏白一听却是大概嗅出了传说中的其中五味,不由得低低一笑。
“这话只说对了一半,青鸟化女后的确动了凡心,下嫁给了曾经还是精卫之身时在东海日夜所见的一名渔夫,可那渔夫命不长久与青鸟只有三年夫妻之缘,于一次出海捕鱼中命丧大海之中。彼时青鸟已怀有身孕,悲伤莫名,心知生死轮回乃天之大道实非人力可以更改的,遂想及日后自己将飞升昆仑长生不老,可腹中孩子却难免同其父一般与自己离别的宿命,一念妄动之下竟生出了偷上了西昆仑盗取西王母长生不老药的歹念...”
西风幽幽的说着,犹如老道的说书先生,故事被他说得惊心动魄一波三折,引人入胜。
“那想必是没有成功吧。”想着自古悲戚的上古传说,但失似乎已经猜到了结局。
“不错,青鸟私上昆仑的盗药之举被当场擒住,人赃俱获。西王母震怒,将其腹中的遗腹子取出投于人间,将青鸟贬回鸟兽之身,永削其成仙的机缘,并把她逐出了昆仑。西王母命座下恶仙对青鸟发下恶咒,诅咒其永世丑陋,连本来清脆鸣叫都变成了刺耳的悲戚之声,不得立身于凡世之中,又因青鸟之子身为男儿,便诅咒其不得沾染凡界男子之气,否则立时化为黑烟消散,不得轮回。好叫他们母子分别永世不得相见...”
西风转换声线,语气中带着三分惋惜七分同情,说的只让人潸然泪下,情难自处。
“这西王母也太不是东西了吧,自古母子连心,让母子忍受永世分离之苦,太恶毒了!”向来赤子心情的苏白却开始为那青鸟母子的遭遇愤感不平。
“这只是个传说,我们国家的上古传说中那些法力高强的掌权之人哪个不是冷血无情之辈?可好在这些传说毕竟导人向善,既然有恶势力也必然有慈悲存在。”看到两人被故事说如了迷的西风连忙跳脱出来哈哈大笑。
“慈悲存在?”
听到故事尚且有转机,但失和苏白不由得竖起了耳朵异口同声的问道。
“呵呵...原来西王母座下的玄女慈悲,特向青鸟开赦天恩,言之青鸟在人间虽不可沾染男子气息,却可亲近女子。如能在人间找到一个甘愿奉献自己性命的处子少女,便可以摆脱西王母的诅咒,在世化人。可如果入世造孽必将堕入妖道,世世沉沦,不得超生。”
“那这青鸟最后找到了甘愿为其奉献生命的人吗?”但失见峰回路转,不由得兴致更加盎然。
“世事怎会那般如人所愿...被逐出昆仑后,青鸟深感母子分别之恨,再无半点仁慈之心,入世后便将玄女告诫抛诸脑后,四处搜刮他人的小儿,偷得他人子女后必先将其豢养至满岁以解自己骨肉分离的相思之苦,待孩童满岁后便将其食之,让世人知晓母子分别之痛。”
“将仇恨宣泄到无辜之人的身上,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到底是受害者还是施恶者,我真分不出来了。”但失听到故事讲到此处,不由得扼腕叹息。
“而最重要的却还不止如此,那青鸟在人间还四处偷食凡人少女的魂魄妄图成人,而玄女所言也应验了下来,丑陋的青鸟自此堕入妖畜之列,便成为了后世传说中的姑获鸟。”
故事讲完了,却只余下一阵来自于三个人的沉默,西风看着来自身前两人深陷故事不可自拔所带来的沉默,微微摇了摇头。
“唉,为何伟大的母爱也会酝酿出这样的悲剧呢?”
叹了一口气,还是苏白率先打破了沉默。
“这只是一个传说罢了,旨在导人向善,不过是先人教导后世要慎种恶因,警醒世人。不过一个故事,也没必要这样的深究下去。...其实生死轮回本来就是自然大道,虽说母爱伟大,可为一己私欲,妄图违背自然之理追求长生不老,自然是没有好下场的。”西风摇了摇两人的肩膀,嘴中调笑道。
“西风,你好好的怎么会去打听这样的神怪故事呢,说起来还真是怪让人心酸的。”
但失从故事中走了出来,不由得问了西风一句。
“你可别忘了我的专业,我主修神学,难免会接触到一些不为人知的神怪故事了。”西风嬉笑一句,颇显得有点傲然。
“那按这么说,雪妍是被那个姑获鸟夺走了魂魄不成?”
但失这下却想起了正题,连忙将疑问丢了出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抢救着雪妍的医生从急诊室的门里走了出来。
看到医生走出来的但失和苏白等人连忙迎了上去,但失的焦急的询问着自己雪妍现在的情况。
“奇怪,真的很奇怪,。患者是忽然病倒且高烧不断,呼吸不畅且伴随着休克状的昏迷,在我们为她进行了物理降温后,体温已经恢复到了正常。而病发时的各项体征明显是淋巴或者骨髓等免疫器官病变后才会出现的症状,可是根据我们对她的检查,她的免疫系统内却并没有发现明显的病灶,而且体表上也没有任何明显伤痕,最奇怪的是各方面生命迹象与常人相同,可现在却又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脱下口罩的医生见到但失等人不由得一脸迷惑,似乎从未见过这样奇怪的现象。
“专业名词您就甭跟我们解释了,你开门见山说些我们能听懂的人话。”但失憋了一眼医生说道。
“通俗的来讲就是从各项仪器来看她现在除了昏迷不醒外根本就不像是一个病人。”
“不是病人是什么?撞邪吗?”
对于医生这种模凌两可的答案十分不满的但失恶狠狠的说了一句。
“小失!对着医生大呼小叫,像个什么话!”
但失和苏白及西风的身后传来一声严肃的呵斥,转过身去,却是但失的父亲和韩卿赶到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