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房间充满了无比怪异且令人作呕的味道,秦天刚一踏进朱庸的卧室就感觉头晕目眩。
以往那能被朱庸硕大身体占满的床露出了许多空白面积,一个覆盖红斑的身体不时一阵痉挛,一些烂皮烂肉随之颤动。
秦天眼睛一酸,这哪儿还有半分往日朱庸的模样,体型缩小了几圈不说,还有几个散发着恶臭的创口让人触目惊心,这得多大仇多大怨才能下此狠手!
该死的蝰蛇,该死的基因人!
这瘆人的紫红色如当初唐儒那别无二致,十有八九就是那叫弗拉基的畜生所为!
“小天,林家贵人在哪里?”虚弱透着惊喜的声音在秦天身后响起。
朱彦,凤栖镇这片区域的大土豪,远近闻名的大好人,身材短小精干,随时散发着一股彪悍的气息,无论体型、性格等等,和朱庸完全相反,若把两人放在一起,不了解底细的人怎么也想不到这两人会是父子。
可现在的朱彦,脸色晦暗,步伐艰难,甚至还需人搀扶着,哪儿有平日那精悍模样,两道浓眉更是充满了忧虑。
此次事发突然,完全没料到会有此大劫,朱彦左思右想也没理出个头绪,自己在凤栖镇苦心经营十余年,和此区的人并无深仇大恨,若是昔日仇家所为,自身性命已是难逃,而且这毒也从未见过。
“林家?”秦天愕然,“只有我一个人。”
“谁说只有你一人!”
正当秦天纳闷、朱彦失望之时,一道清脆的声音穿入房中。
这声音?
秦天回头一望,只见林语婷俏生生地站在门口,三姥姥自然跟随左右,另外还有两名阁楼中的女子。
“谢天谢地!您就是林家二小姐,林语婷吧?请移步客厅,小儿室内的气味有些浓。”
朱彦那原本萎靡的面容顿时有了精神,甩开一旁仆人的手,满脸激动,快步走向林语婷一行人等。
“不必,救人要紧!”此刻的林语婷既没有那种冷如冰山的距离感,也无私下古灵精怪的神色,举手投足之间尽是大家风范,给人的感觉更是高贵又不失平易。
一旁的秦天撇了撇嘴,这妞可以去拿泛星影后了,明明是头母暴龙,至今秦天对那天被狠揍都很有阴影。
“阿珂,你来看看,这是何种毒性?”林语婷把某人直接当成了空气,走到朱庸床前略微观察了一番,吩咐其中一名女子上来仔细查看。
秦天是大感意外,按理说这满屋腐臭的味道即便是一个大男人也会感到不适,可林语婷这娇滴女子却看不出任何异样。
紧跟在旁的朱彦是大为感激,虽说自家有难,身为古武大家的林家有义务来此帮忙,但派些人手来已是足够,林语婷贵为林家二小姐,亲临这么恶劣的环境,的确让人很是敬佩。
阿珂先是从头到脚扫了一遍,接着整个头凑近朱庸的身体,近到那鼻尖和那颤动的腐肉甚至只有丝毫距离,但那俏脸上十分平静,对那直贯鼻孔的异味没有任何感觉,这一幕让秦天和朱彦又是一阵感叹。
“小姐,非常严重,应该活不过今晚!”阿珂直起身子,神色凝重。
“啊?!”这话让秦天和朱彦两人顿时跳了起来。
“二小姐,求求你一定要救救小儿啊,让朱某付出什么代价都行啊!”朱彦那是急得跳脚,这可是自己唯一的儿。
“这是我兄弟,只要救下来了,我......。”秦天抠着脑袋,自己能付出什么呢?
林语婷静静地看着秦天发窘的模样,心里早就咯吱咯吱笑开了,这个龙子傻得太可爱了!
“你什么?”林语婷不依不饶地追问道,三姥姥则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傻小子已经逃不掉二小姐的手掌心了。
“我...我...我欠你一个人情!”秦天脸都憋红了。
“你好像欠了我不少人情了吧?没我就没有古爷爷,没我也就没有那些奇珍异草给你吃。”林语婷戏谑道,“再说你的人情我拿来有什么用?”
秦天一愣,自己能为林语婷做什么呢?自身实力又弱,也没有背景。
“我给你做牛做马,做什么都行,把命给你,反正你得救他!”秦天也是浑了。
“好,这是你说的,阿珂,冰魄针。”林语婷说完转过身,那弯如月牙的笑眼真是出卖了她内心的想法,不过秦天却是没有看到。
若干年后,秦天回想起此时的情景,也只能无奈笑叹年少那单纯的自己。
阿珂见小姐表态,微微点了点头,从随身包里拿出一个小型黑色木盒,有些碎裂的斑痕杂乱挂在表面,小黑盒如宝贝般被轻轻搁至床边小桌,然后阿珂又戴上一双亮白色手套,才小心翼翼地揭开有些陈旧的盒盖
就在盒盖刚被掀起一条小缝时,就见一股白雾窜了出来,让所有人顿时感觉到一丝刺骨的凉意。
“黑玄木、千年冰魄针!”朱彦惊呼一声,那在得知林家会出手相救后,本已平静的心再起波澜。
“这东西很好吗?不就是一根冰做的针嘛。”秦天有些奇怪朱彦的反应。
土包子!阿珂横了一眼秦天,真不明白此人为何能受到酒徒大人的赏识。
“哎,小天,话可别乱说!”朱彦生怕秦天的话得罪了林家,从而一怒把那冰魄针收起,“这两样东西都是价值连城,就拿小小的一盒,我朱某所有身家都买不起的。”
我勒个去!
秦天的双眼瞪得贼大,就凭那几根又细又小的针?虽然自己没直接概念,但朱胖子可说过凤栖镇几乎三分之一的产业都是朱家的,更别说还有山里种的花草药材之类的。
呼...
就在几根冰魄针分别刺入朱庸几个穴位后,朱庸的脸部神态明显感觉轻松了许多,那痉挛的身体渐渐恢复了平静,就连那恶心的味道也是消散了不少。
“二小姐,此等大恩,朱某何以为报,只要您有吩咐,请直说!”朱彦在看到冰魄针的那一刹那,就知道朱庸这个坎是迈过去了。
林语婷摆摆手,一丝得逞的笑容浮在嘴角,朝在床前仍仔细观察的秦天努努嘴,“朱家主,要谢就谢他吧!”
啊?!
朱彦有些懵,明明是林家出手所救,秦天过来关心朱庸,心中自是感激,但两者明显不可同日而语。
“朱叔,别听她乱扯,我又没做什么事。”秦天也是苦笑,这林语婷就像自带懵逼属性一般,谁遇到她都会懵上那么几次。
“不管怎么样,此事多谢二位了,今晚就在这儿用餐,以表朱某心意。”朱彦没想在这问题上过多探究,小天和这林家二小姐肯定有些关系,至于什么关系,就不是自己该去弄明白的。
朱彦见两人默认,就拱拱手,自行先离开,准备晚宴去了。
“喂,倒杯水来!”林语婷找个独凳坐下就开始支使某人了。
“有手有脚,自己不知道倒啊!”秦天没好气地答道,明明那水壶就在林语婷身边几米远,比自己近得多。
“刚才谁说的做牛做马来着的?”林语婷单手撑着精致的小下巴,笑眯眯地说道。
“你狠!”秦天自知理亏,只有乖乖地跑去倒水了。
“请喝,林家二小姐!”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朱庸皮肤上的紫红色消退了不少,渐渐恢复了正常的肤色。
“小姐,好像有些不对劲......”一直守在床边的阿珂打破了房间中的宁静。
“怎么了?”秦天和林语婷急忙靠了过去。
“这毒有些怪异,应该是融合的复性毒素,冰魄针能完全清除单性毒素和简单的复性毒素,但对厉害的复性毒素无法做到完全清除。”阿珂指着那一根根黑得发透的冰魄针,只见针头与皮肤接触的那点周围之间仍有一圈深紫色波纹。
“那要怎么办?”
“这先看看情况,希望是一种不厉害的复性毒素,如果不行,到时再想办法。”
此时的朱庸已经进入了深层睡眠,自从染上这毒后,无时不刻被这毒素摧残这肉体和心神,现在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关中逃了回来。
“走吧,这留下一个人照看就行了。”林语婷让阿珂之外的另一名女子留在房内,其他几人就准备移步朱家客厅。
“小心!”
就在林语婷半截身子刚探出门外时,一道黑影如离弦之箭般从门后射了过来,正好是林语婷的视线盲区!
说时迟那时快!
正好在林语婷侧后方的秦天下意识将手往那道黑影袭击的路线上一伸,堪堪挡住其势头。
“啊!”
秦天猛一甩手,痛快地捂着那伸出去的手臂,那被挡住的不明物种被三姥姥一脚狠狠踏住,动弹不得。
几人定睛一看,倒抽一口冷气,竟是一条极度狰狞的紫黑色小蛇,再回头看秦天,那被蛇咬的部位赫然成了一片紫红!
“阿珂,还有没有冰魄针?”回过神来的林玉婷焦急地问道。
“没了,只带了一套。”阿珂摇了摇头,这种极为贵重的物品即便林家也是视若珍宝,剩下的几套均在都城林府中,刚才给那胖子用的那套,原本是给二小姐以防万一中剧毒而备用的。
“三姥姥,有没有什么办法?”林语婷满是期望地看着三姥姥,后者无奈地摇了摇头,术业有专攻,对付毒还是得专业的人或者工具才行。
就在一行人干瞪眼,焦头烂额之际,谁也没注意秦天原先痛苦地呻吟声已是停止。
“昏了?”林语婷也是察觉到有些过于安静,扭回头正待看看秦天的情况。
然而,迎来的是秦天那状若痴懵的神态。
再一看那原本应是一片紫红的部位,竟在慢慢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