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胡大练完秋水剑法后,紫涵过来找胡大.昨晚,张小蝶就说过,她今天要到码头送别那些掌柜。
“姑爷,小姐叫你今天去拜访座师赵普!”
“紫涵小宝贝,过来,让我抱抱。”
“姑爷,让人看见多不好。小姐说,让你去拜访座师赵普!”紫涵再次提醒。
乡试、会试之后,都有拜座师的传统。“生员之在天下,近或数百千里。远或万里,语言不同。姓名不通,而一登科第。则有所谓主考官司者,谓之座师,所谡同考官司者,谓之房师。座师、房师之谓我等,谓之门生。”胡大不懂礼,张小蝶却练达人情世故。
“姑爷,你的座师叫赵普,为人清正廉洁,年纪不大,也就三十上下,喜爱喝茶。小姐说,礼送的太重,赵普不会收,而且会认为你是滑头,所以,小姐只给你准备了两盒信阳毛尖。”
其实胡大心里对隋唐流传下来的座师门人规矩还是有些不以为然的。座师与门人的关系,只不过是因了一场考试。一方是考官,一方是考生。考官是奉吴越国国王的命令,考生是遵循制度应考,考中了说明水平到了,虽说中间也有些其他因素,但是考中被录取是自己应享受的权利。二者之间是公事公办,本无所谓施恩受恩,可是,从隋开科举取士起,不知从何时何人开始,居然形成如此浓重私交意识:你只要录取我,你就是我恩师;我只要录取你,你就是我门人。原本里所应当的事,到现在考中上榜,却要感恩戴德了。胡大清楚的记得,明朝曾出过一学神,叫唐寅,字伯虎,15岁参加乡试,就中了解元,可惜恃才放旷,不通人事,不拜座师,被座师所弃,后来的殿试,就与此人无关,一生潦倒,还留下了一首他落魄时的诗“柴米油盐酱醋茶,般般都在别人家。岁暮清淡无一事,竹堂寺里看梅花。”
胡大想到这里,随口就把唐寅的这首《除夕口占》念了出来。
“好诗,好诗,后生,这首诗叫什么?”那个不喜欢言语的医圣朱师伯正好路过,听到了这首诗。
“朱师伯好!”胡大和紫涵赶紧站好,给朱师伯行礼。
平常见到朱师伯,胡大、张小蝶、紫涵等给朱师伯问安,朱师伯最多也就给点个头,朱师伯给人的印象是极其冷淡,没想到,今天却主动问起话来。
“朱师伯,胡一随手写的,还没正式取名。”
“随手写的,才是真心。看来,你是真正经过人间疾苦,明白,普通百姓人家的辛苦。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百姓如何才能不苦?”
“人民生活富足了,自然就不苦了!”来自后世的胡大,生活过的那个时代食物充足,政治稳定,人民总体上来说是幸福的。
“如何让人民生活富足?”朱师伯接着问。
“只要天下统一了,重文轻武,用文人做地方官,地方财权收归中央,不再由节度使掌握,这样藩镇割据就不会再出现,大力发展经济,人民生活自然就幸福了。”胡大学过北宋历史,北宋就是这样解决掉藩镇割据问题的。
“啊!”这下子轮到朱师伯魔怔了,他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自言自语的说:“文人做地方官,财权收归中央,集中发展经济…”
胡大和紫涵原本陪着朱师伯站着,可朱师伯站在那好久不动,也没有看向胡大和紫涵。
过了半个多钟头,紫涵对胡大努了努嘴,胡大试着喊了几声:“朱师伯”、“朱师伯”。
朱师伯没有回答,胡大说道:“朱师伯,胡一还有事,暂时告辞了!”
朱师伯眼望前方,两眼空洞,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只是下意识的说道:“你们去吧!”
胡大和紫涵走过转角,还看到朱师伯站在那儿,眼望前方,嘴上喃喃自语。
胡大和胡一都是个“书呆子”,但相比之下,胡大懂得变通。座师门生制度虽说有诸多弊端,但是认了座师好处也是有的。俗话说,朝中有人好办事,座师也会对门下门生多有指导提拔保护。
胡大携了张小蝶给准备的礼物,带上一些平时写的诗词文章和“门生刺”,别过紫涵,便往赵普府中走去。
胡一的座师名叫赵普,这个名字,可是大大有名,因为他是北宋第一任宰相。赵普祖籍幽州,曾祖父在唐末时任三河县令,祖父赵全宝,在唐末任澶州司马,父赵迥,在唐末时期,因幽州主将连年征战,家国不宁,赵普的父亲赵迥不堪战乱,率领全族迁居至今天吴越国的金华。据紫涵打听转告胡大说,赵普这个人为人淳厚,沉默寡言,注重实干,精通儒学。
胡大到了赵普门前,将门生刺和拜礼递交门房,在门口等候门房通传。没过多久,一个管事模样的人便出来,领着胡大绕过一个小花园,穿过一个走廊便到了赵府的前厅。管事立在厅前请胡大自行入内。
胡大进了前厅,便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赵普。在我的眼中赵普是一个很和善的大叔,年约三十余岁,很白净,看上去不高,嘴上的笑意给人一种很和善的感觉。他坐在圈椅上,左边放了一杯茶,右边却是一本书,看大小、厚薄,似乎是《论语》。
“门人胡一拜见座师。”胡大进了前厅,以门生拜见座师之礼跪下,双手恭谨端正再次呈上一张全折门生刺。
“无须多礼,快快请起。”赵普从坐上起身,走到胡大身前,伸出手来虚扶。
“多谢座师。”谢过赵普之后,胡大起身。
胡大将前厅扫了一遍,前厅内除了赵普之外还有一人。此人身高只有1.6米左右,体形黑,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夹,随意的套在一个黑木制成的木冠中,高挺的鼻子,厚厚的嘴唇,剑眉斜飞,眸子深邃,五官轮廓无可挑剔,留着黑色短须,身上的衣服有些破旧,显示生活有些困顿,偏偏此人给人一种容貌雄伟,器度豁然,相貌堂堂,一看就是那种能成大事的,隐隐透着领导风范。
这就是赵匡胤给我的第一印象,那种领袖风度,那种让人心悦诚服的感觉。
赵普看胡大看向赵匡胤,于是赵普就给胡大介绍,说:“这是我的老乡,赵匡胤!”
胡大大吃一惊,这位就是宋太祖赵匡胤,千里送京娘、黄袍加身、杯酒释兵权、烛影斧声的主角,和秦皇、汉武、唐宗齐名的一代霸主赵匡胤,当时赵匡胤坐在那里很平凡、很落魄,一点也没有“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的霸气。
赵匡胤到吴越国来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