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会一直爱着你,包容你的一切。现在我明白了,原来那些都是‘我以为’而已。————童年
我在做一个梦,我梦见我的白衣少年脸上带着温润的笑意向我走来,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所中学里,他问我:“莫小烟,你好吗?”
就像多年前的每一个早上一样,他来到教室的第一句话一定是这样对我说:“莫小烟,早上好呀!”然后才会斯斯文文的坐到我身边来。
我看着他已经变得有些陌生成熟的脸,很想笑着告诉他:木宛奇,我很好,就算已经不能参与你的生活,可是还能够每天远远看你一眼,我就觉得我过的很好!
只是还没有发出声,眼泪已经哽住了喉。木宛奇,我不好,我过得一点都不好,没有了你,莫小烟都不像莫小烟了!我知道这都是假的,这是我的一个梦,现实里面的你已经不会面带笑容的和我说话了,你看向我的目光里也已经没有了任何温度,你也不会像过去一样明明自己都满心伤痕却还是会耐心的开导我。木宛奇,为什么我们什么都没有开始过,我却感觉已经结束了呢?
泪水渐渐模糊了眼,木宛奇的眉眼也渐渐变得模糊不清。就算知道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梦,我却还是颤着声音问他:“木宛奇,以后不要再不理我好不好,我们还像以前那般要好,好不好?”
木宛奇的声音开始变得缥缈,我看不清他的神情,可是我仍然能够感觉到,他是微笑着的,他说:“会的,莫小烟,就像过去一样······”
我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我是真的哭了,枕头已经湿了大半。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8点29分,许婷半个小时前还发了一条短信给我,说今天是柳丽生日,她想给柳丽买个礼物,问我要不要一起去,顺便逛个街。
我起身换了件黑色字母短T和一条浅蓝的牛仔裤,打电话跟许婷约好地点后,随便简单的梳洗一下,就匆匆忙忙出了门。等我赶到地方的时候,许婷已经等了我有一段时间了,我看她就一个人站在那里,便问她田语怎么没有来,她回答我说田语今天有事,要晚上才能赶过来。说罢,我们两个就杀气腾腾地冲向礼品店。
在我们两个此起彼伏“这个太贵!那个太丑!”、“这个太寒碜!那个太奢侈!”的‘精挑细选’下,趁着旁边的店员没有彻底发飙赶人前,许婷选定了一个八音盒,而我极其没有创意的抱了一只毛绒玩具走。
路上,我们两个互相吐槽对方买的东西:“小烟,你买毛绒玩具是因为你自己喜欢吧!晚上该不会就不舍得送给柳丽了吧?”
“去,别胡说。我再喜欢也等着你送我呢!你选的八音盒样式那么土,才要担心柳丽会不会嫌弃吧!”
“再土也没你选的土,你看你这只熊的颜色,啧啧,这款式······”
我正准备回呛许婷,就听见有人在喊我们:“哎,小烟,许婷,你们也在呢!”我和许婷顺着声音望过去,看见童年在街对面的蛋糕店门口,手里提着一个蛋糕傻乎乎的向我们招手。
我小声的和许婷耳语:“媒婆,我能假装跟他不认识吗?童年这样看起来好蠢啊!”
许婷表示赞同,正当我们两个准备装傻充愣的离开时,童年已经从对面跑到我们面前了。
“哎,我说你两个怎么不理我呢?这是准备去哪呀?”
我把抱抱熊举起来,又指了指许婷手中的袋子,向他解释道:“给丽丽买礼物呢!你的买好了吗?”
“早买了,你们现在要回去了吗?”
“还没呢!我和许婷想再逛逛。”
“我和你们一起吧!反正时间还早,来的及。”
“嗯?你不用陪丽丽的吗?今天可是她生日。”我疑惑的问道。
童年听到我的问题表情有点失落,却还是有点强颜欢笑的回答我:“她说,今天有个朋友要请她吃饭,晚上再和我们一起过生日!”
我听完童年的回答感觉怪怪的,可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转过头想问问许婷是不是也有这种感觉,却看见许婷淡漠着脸。
我想许婷心里面还是有点在意吧,自从上次的事情发生以后,她虽然没有表示要和柳丽绝交,但是称呼柳丽时已经不会像过去一样亲昵称她为丽丽了,连同对童年的态度也冷淡了许多。比如现在,她会看在朋友的面子上,和我一起给柳丽选生日礼物,但不会有多用心;她会搭理童年,但不会像过去一样和他谈笑风生、嬉笑怒骂。所以一路上就变成了,我为了不让童年多心而不断勉强自己找一些有趣的话题和童年攀谈。
后来我们三个又随意逛了几家店,童年表示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一下,顺便吃个午饭。于是我们三个从逛商店变成了四处找餐厅,找了好几家童年都觉得不满意之后,我们决定去另一条街再找找看。
也许是上天冥冥中注定了我们会撞见那么不堪的一幕。
走过一家西餐厅的橱窗时,店里面好像有个熟悉的脸孔一闪而过,于是我又折返回来,仔细一看发现那个人竟然是安楚然!他好像是和别人在吃饭,安楚然还给对面那个人递了一样东西,看上去有点像装着饰品的包装盒,因为上次苏璟从丽江给我带回来的那个孔雀坠就是用这种盒子装着的。
我唤回走了有些距离的许婷和童年,戳着玻璃指着店里的安楚然问她:“媒婆,你家安楚然怎么在这?他这是和谁在这么高级的地方吃饭呢?”由于安楚然对面的那个人恰好被店里的装饰墙给挡住了,所以站在窗外的我们都看不见安楚然对面的人。
看向许婷时,许婷也一脸茫然的看向我:“不知道呀?他没有和我说过他需要和朋友来这里吃饭啊!”
“对了,我刚才还看到他给对方递了一个小盒子,就苏璟给我买孔雀坠时装的那种盒子!”
许婷听罢怔了怔,像似想到了什么,脸上蓦然变色,拉着我斩钉截铁地说:“小烟,快和我进去看看!”边说边拉着我往西餐厅里冲去。
旁边的童年不明所以也跟着我们往店里冲,我回头想和童年说小心一点的时候,拉着我的许婷突然停住了脚步,转头就差点撞上了她。
刚想问许婷怎么突然停下来,就发现她直愣愣的看着前方,而顺着许婷的视线看过去,我表示那一瞬间我都以为是自己眼睛出了问题看错了!因为坐在安楚然对面的那个人竟然是‘要和朋友吃饭’的柳丽!
上次不是柳丽主动扑到安楚然怀里的吗?安楚然不是应该要和柳丽保持距离的吗?现在安楚然在柳丽生日这天,瞒着所有人私下和柳丽来这种高级西餐厅吃饭是几个意思?而且还送了礼物?就在我对眼前看到的情况有些不能消化时,更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我发誓这一辈子都没有遇到像今天这么令人难堪的场面。我最好的朋友亲眼看着她男朋友和我们的另外一个朋友,接吻了!
当时柳丽从位置上站起来,双手撑着桌面,隔着一张桌子,亲上了安楚然的唇。而安楚然没有拒绝,竟然接受了!!!!
我被眼前的画面震惊的久久不能回神,连许婷瘫软在地都没有发现,是身后童年发出“嘭——”的一声才拉回了我的神智。原本提在手上的蛋糕砸在他的脚边,已经被摔出了浓香的奶油。而他的神情安静的比起上次像只发怒的狮子看起来更让人觉得恐惧!
我扶起地上的许婷,将她架到一旁的椅子上,攘着她的肩让她靠着我,希望能够让她有些安全感。一边又小声拜托餐厅服务员帮我看着点童年,让他别闹出太大的事来。
别看我不慌不忙的样子,其实我现在心里比谁都要虚!只是我知道自己不能乱,因为我一会儿很可能就是我们五个人里面唯一一个还能保持理智的人了。
而我此刻心里唯一依赖并信赖的人只有苏璟,所以趁着童年没把事情闹起来的时候,我赶紧拨通了苏璟的电话。其实,我拿起手机的那一刻最想求助的人是木宛奇,可是下一秒我又清醒的意识到,就算打给他,他也未必会来,我没有任何身份去求他帮忙。
三言两语的和苏璟交代了这边的情况,又和他说了我们的所在地之后,就匆忙挂了电话,因为此时童年已经走到柳丽和安楚然面前。
柳丽和安楚然第一眼看到童年的时候,脸都白了!特别是安楚然,对着童年微张的嘴,嗫嚅着想和童年说什么,却一直发不了声。童年瞥了一眼安楚然,哑着声音平静的说道:“你和我的恩怨,我以后会找你算清楚。你现在还是想想怎么和许婷解释刚才的事情吧!”说完,往我和许婷所在的方向指了指,安楚然在看见许婷之后,本就苍白的脸色越加的难看。
童年回过头,看着虽然有些惊慌但却强作镇定的柳丽苦涩一笑,他说:“丽丽,我以为我会一直爱着你,包容你的一切。现在我明白了,原来那些都是‘我以为’而已。”
“我知道你已经不喜欢我了,也许你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可是,我总固执的以为,只要我对你真心真意,不离不弃,你就能被我捂热,你就能回心转意,。可是我发现,我错了!我童年呀,瞎了眼,爱错了人!”
柳丽的身体一晃,随即又挺直了后背,对着童年柔柔一笑,语气漫不经心的说道:“呵呵,你现在才发现呀?这样也好,省的我继续演戏。”
过去无数次,只要柳丽面带哀伤,柔柔弱弱的看着童年,童年就会忍不住的心软。所以不管柳丽做了什么过分的事,他都能给自己找到理由原谅她。这一次,童年看见强撑嘴硬的柳丽,他还是一样心软了,可是他已经找不到任何理由来替柳丽开脱了。他的一颗心被柳丽伤害了太多太多次,他再也无法将它修补起来,他累了,真的真的很累了。他知道,自己还是深爱着柳丽,可是他更知道,他和柳丽,已经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