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久还住在自家店中,虽每日被人盯着,但她无畏。这几日又出去闲逛。
当下殷久洗漱好准备出门,哪知听楼下嚷嚷,她探出头来查看。一个蓝衣女子站在大厅中,两手叉腰吆喝。
“快让燕公子出来见本公主。”
“公主啊,燕公子一大早就已外出,小的也不知他的去处啊。”
“那本公主不管,今日本公主就等在这儿了?”
小二诚惶诚恐,掌柜的交代过,若有人找公子,就说不在。可这翎公主脾气蛮横,他也不敢吆公主出去啊。她那阵仗,这客人都不敢进来了。
小二还在焦急,殷久这厢下了楼。
“不知翎公主找在下何事?”
“燕公子。”
她一见殷久便收起脾气,娇羞的说到,又侧过脸瞪了一眼小二。
“公子才华过人,本公主很是欣赏。今日想邀公子来我府中坐坐。”
“公主美意在下心领了,可在下与公主男女有别,万万不可。不然公主的名声可就坏了。”
殷久的回答于情于理,态度谦和,嘴角挂笑。虽是拒绝的话,可这叶翎也心下迷醉。
“燕公子初到京城,这城中美景怕是没有看尽。既然公子不便来公主府上,那不如本宫带燕公子看看这夜色?”
“公主所言极是,在下就不推辞了。”
“夜间马车相迎,燕公子请耐心等候。”
叶翎的言行都温婉有礼,好一个公主。殷久回礼,送叶翎离开。
“这公主怕是看上你了。”
“本公子的魅力逼人,连这公主,都对本公子刮目相看。”
阿染调笑,可也不知这是祸是福。若这公主知道殷久欺瞒,怕就是祸了。
“要么小心为上,要么早日坦白,否则后果严重。”
“我当然明白,只是现下还想玩玩儿。”
殷久不以为然,对这公主,她自有应对之法。她看了看店外的天,要变色了。
“今日是花灯节,夜间情人相聚河边放花灯。这公主时间挑得好啊。”
“既然她想,本公子就奉陪了。”
这花灯节她确实没见识过,她很好奇。
殷久已无兴致再白日出行,只好等着夜间马车相邀了。
暮色时,殷久看着时辰快至,望了望窗外,果真看到远处有马车驶来。
“公子,翎公主的马车到了,请公子下楼。”
“嗯,你去忙吧。”
殷久沉吟,阿染她是要带去的,不然和那公主两人共处,她会觉无聊。
“阿染,走吧。”
“好。”
阿染换了一袭荧绿色,简单的束了发,也是美极。若公主看到她身旁的阿染,怕会生气吧。
殷久与阿染进了马车,车夫鞭打马背的声音响起,车轮滚动。
“公子,到了。”
殷久掀起马车幕帘走出来,看着眼前夜色里的荧光惊叹。身后的阿染也不由痴愣一阵。
这绝景确实不可多得。
“公主呢?”
“公主稍后就到,请公子在此稍等。”
虽然话这么说,可那马车走后殷久也就立马离开了。她可不是个安分的主。如此惊叹的夜色,怎可停留在一处观赏?
二人走上了桥,桥下河流已有数盏荷花灯,再这黑夜中燃起光芒,照亮了眼。周围有无数年轻男女,成双成对。
看着那些站在一起笑着的容颜,殷久突然恍惚愣神。她这个年纪平常人家女子已有心上人或已婚配,而她此时身旁还无并肩之人。
“怎么,羡慕了?”
阿染站在她身后看她对着别人发愣,心下有几分猜测,上前问到。
“不可能。”
殷久嘴硬,男女私情在她心里不是首位,当下她还望成就大业。
殷久面对河流,身旁人来人往,风起惊澜,一片涟漪。桥两边的柳树扬了枝条。殷久却突然感到冷。
这一抹惊世的红舞动,也迷了无数姑娘的人。不少人认出了他她,又不敢上前。
“燕公子,没想到能在此处相遇,别来无恙啊。”
一只手突然搭在殷久肩上,她一看,这唇红齿白,笑得稚气,一身青衣的不正是皇子长言?
叶长言虽是皇子,可本性贪玩儿,早知今日是花灯节,便想着夜间来逛。远看着桥上那身影熟悉,上前看竟真是公子燕九。
“见过五皇子。殿下为何在此?”
“听说今日花灯节,年轻男女汇聚放花灯,我觉着好玩儿,便溜出来了。”
殷久一看,这叶长言果真是独自一人。
“既然殿下一人,还是和在下待一块儿吧。避免丢了。”
“好啊,我一人也无趣,燕公子和身后这位姑娘看陪我一起走走吧。”
叶长言不喜欢那些尊称,此时更是直称我。
“在……”
“别用尊称,叫我长言吧,小九。”
“好。”
殷久无奈,可这叶长言倒是性情直爽天真,小九?
叶长言拉着殷久的手便向桥下走去,阿染一路跟着。
殷久陪着他一路赏夜色,买了些小玩意儿和零食。这长言率真,嘴里话不停,把殷久阿染逗笑了。
几人挑选花灯时纠结了许久,最终满意,又在上面提笔写了字。
几人正从店中出去,却见叶翎在门外。殷久似乎忘了,还有一位公主让她等着。
“公子怎么走开了?害我好找。”
叶翎噘嘴埋怨殷久,却见她身旁有人。这女子没有见过,可那男子,“长言,你为何和燕公子在一起?”
“皇姐,我当然是溜出来的。”
“赶快回宫,不然母后生气了。”
“我不,既然出来了,怎么能白走一遭?”
长言脾气硬,叶翎也没话说。都是父皇母后宠的。
叶翎虽然嫉妒长言,可她明白长言毫无心计没有谋略不成事,她也就不计较。她又看了几人手中的花灯,脸都绿了。
“公子稍等,我先去买花灯。”
“好。”
夜深,可人群未见消散。河中花灯越多,顺水而下。
殷久几人在桥边放了花灯,目送花灯远去,又玩儿了阵。可几人走后,那花灯飘到河边,被人捡了上来,正是殷久的那盏。
殷久特地在花灯上用手按了一抹胭脂,以此区别。
那人拆开花灯中的纸条,见那纸上写到:
江山我手,君伴身侧。
若两人相见,必会惊讶。
那男子黑眸如墨,却映着河中光芒,星河光尘。
水光潋滟,也不知他在想什么。只是把这纸条放回原处,让花灯顺流。又朝着方才殷久的方向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