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杰来了，他的动作不慢，赶在半个小时之内到，车不知闯了多少红灯，还差点撞在一辆飞奔的保时捷上面。
他很想追上去，教他做人。
但时间来不及了。
匆匆走在地板上，大厅里的除了客人，服务员都如临大敌，小心翼翼的模样让他疑惑，却未曾放在心上。
直到，他走进了包间。
门被轻松推开，他看到了坐在沙发上，一脸木然的李哥，想关上门，却触碰到马一根深深刺入实木大门中的台球杆。
“嘶。”
他有些庆幸自己没有先到这里，不然遭遇一切的就是他了。
“李哥，安轩到底是什么人？”他顾不得矜持，尤其是的之前得罪安轩的情况下，一点错误就可能被放大。
锅总是有人背的，钱和权一样重要，后者看似增加自由，实际条条框框多了去了。
“上面出来一个名单，是对面的人排的，安轩是第一个人的朋友，便是杀了方云的那个。只是一招。”
他们实力不行，眼力却是从小锻炼出来的，只需要一眼，便能确定自己对面的人身份，实力如何。
那一戟的威力不强，好死不死的当场格杀却足以证明问题。
寻常人便是上百，也难以招架方云一招。
这样的人姑且扛不住一招，更别说他们了。
“周杰。”李哥忽的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我觉得我们应该转换政策了，水太深了，我不想成为炮灰，死在最前面。”
周杰瞪大眼睛，用眼神把不可思议四个字说了出来，“你，您，你到底想干嘛。”
他用牙齿缝发出声音，压得很低。
门忽然响动，他怒目而视，“滚出去！”
门失去生命，房间只剩下呼吸声。
“你知道，我也知道。”李哥笑笑，站在窗边，望着千篇一律的景色，喝着咖啡，一扫之前的阴晦。
......
灯火酒绿一直跟安轩关系不大，他喜欢安静，一个人安安心心在一个地方完成自己想做的事，点点滴滴萦绕心头，那种成就感是喧嚣带不来的。
早晨的光鲜已经成了历史的一部分，安轩在角落等待，秦岚苗条的身影，黑色的风衣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风景随着步伐移动，每到新的环境都会变化一番。
西餐厅的风铃响动，她迈着轻盈的步子向服务员问询之后，看到了安轩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
她放下包，看着放下书的安轩，淡淡道，“正好今天不知道吃什么，你点，我蹭饭，半个小时之后我就得走人。”
安轩耸耸肩，“你开心就好，你应该知道我来的目的。”
秦岚给了安轩一个白眼，“别人都是在西餐厅谈情说爱，你在这里谈正事，就不能换一个更正式的场合，在不是饭点的时候吗？这样会影响我的胃口。”
服务员到来，轻声询问之后离去。
安轩重启刚才的话题，“我的错，我应该和你谈谈人生，说说理想，再看看天为什么那么蓝，水那么清。”
秦岚放下手机，“你能不能正常一点，说话就说话，就知道胡说八道。”
安轩哑然，“怪我喽。”
“对呀。”
又一次，服务员解决了安轩，一杯咖啡被送了上来，是安轩点的。
“现在，她还好，活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或许再也醒不了。身体缺氧，虽然没死，却很难苏醒。”
这是医生说了一大堆让她听不懂的话之后，被一群人挤在角落里说的人话。
他们不计较话语有什么不尊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悲伤之后，安排好一切，便离开。
如今病房保镖都走了，听说自诩“秩序守护”的家伙们也放弃了这里，将心神放在其他地方。
她看着安轩搅拌咖啡，继续道，“是不是很失望，不过，我还可以让你更加失望，她是有男朋友的。”
安轩这才接茬，“你知道的，她的命是我救得，一开始，我就想知道一些事，但她不说......”
“你的意思是，一切都怪她了？若是她全部告诉你，现在还活着吗？你会冒着生命危险救她妈？”
问题不难，却让安轩陷入沉思，他不是一个好人，也不是一个坏人。喜欢用主观思维思考一切，喜欢以及之道还施彼身。
不介意帮助别人，却介意别人在被自己帮助之后扬长而去。
可以吃亏，但得自己同意的情况下吃亏。
风呼呼吹过，街对面的风铃店被声音覆盖，杂乱中，怪异的美感从耳朵里一点点颤抖，深入。
“很好听。”秦岚比安轩更早竖起耳朵，也更欣赏这声音，她是女人，更加感性。
安轩不可置否，“不难听，杂乱中的秩序，还不错。”
同安轩一同搅拌上刚刚送上来的咖啡，她说，“你知道吗，最近人心不稳，上面出现很多事，最多的传言就是战败了。”
安轩一震，小勺停止搅拌，紧接着继续。
“什么战败，没听说那个主权国家被侵略，GG了。”
秦岚莫名的看着安轩，不知道这聪明的家伙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她出身不错，算是官三代，得到的消息不少，政府不断磋商，谁都想要那最高的一把交椅，但一切都在私底下进行，据说体制不会变更。
“对了，你是那人？”她眯着月牙般的双眼，脸上露出得意，“我爷爷是长安人。”
安轩已经平静了，一切都已经成为既定事实，他很想停止，但很多事不是能够轻易结束的。
“恭喜。”
她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安轩是在装蒜，他什么都知道。
安轩琢磨，“你们的消息很灵通，不过这种事不应该放在这里说吧。”
秦岚笑笑，“我觉得我们能够成为朋友，哪怕你现在的身份尴尬，但身上这身皮就是最好的选择。未来就在眼前，我不希望你会选择错误。”
安轩迟疑，“可、我，已经别无选择。”
他对自己的姐夫抱有敌意，却没有想过和他们选择不同的路，那是一个深沉而睿智的人，冷静的可怕。
这样的人都选择反抗这一条道路，天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这绝度不是这些既得利益体说的那么美好，况且，盛世花开，也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牛排煎的很嫩，特殊的秘制方式，半中式的处理方式不但没有让牛排失去本身的味道，反而变得更加美味。
轻轻撕咬，口感惊人的好。
一杯鲜榨的橙汁，并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除了早已准备好的水。
提倡健康的现在，只要能赚钱，他们什么都愿意做，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
好的东西只要有，就不会卖不出去，高端有高端的好处，低端有低端的火爆。
喝了一口南瓜汤之后，安轩擦了擦嘴巴，清澈的眸子望着秦岚，“我能理解你的好意，以后常联系，若是结婚什么，记得请我。”
秦岚看着对面人远去，心中不是滋味，作为一个成功的女性，被一个男人当面说这种话，本身就是一张种蔑视。
她不知道该怎么给自己定位，只知道一切都完了。
结账，离开，一个早上就这样匆匆过去，顺便一个中午也消失的荡然无存。
与此同时，张雅和周琳挤在一起，在忙碌之间享受着难得的休息时间。
“我已经联系好了一家经融管理学校，我的去进修，跟上时代的潮流。”张雅数着快餐盒里面米粒。
因为勤奋，头一回，她吃光了快餐盒里的所有东西，哪怕这些东西不是那么美味。
灰白的墙壁是公司里面难得的景观，在明亮大气的公司，这种东西就不应该存在，至少不应该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这里。
周琳微微一笑，喝了一口附送的速溶咖啡，一脸满足，“我可没有你那么远大的理想，现在我后悔让你变得这么勤奋，哪怕你会换一份工作。”
张雅难得羞怯，赞誉她很少获得，尤其是在好朋友之间。
高兴还没完，她就不高兴了，挠着头“可钱，我还得加班加点的赚，真不知道安轩怎么能这么大就一个月赚那么多钱，生活水准比我们高得多。”
周琳知道她是无心说的，也不介意，嗤笑道，“要是你有安轩那么聪明就好了，虽然接触不多，他真的很聪明，就是死较真。”
“对呀。”她感叹，“就是死较真。我怎么不能死较真？”
周琳摸摸她的脑袋，站起身，“你要是和他一样，你就不叫张雅了，像你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其实，做金丝雀也没什么不好，让安轩养着你，大气一点就好。”
张雅答非所问，“我才不想做金丝雀，我想用自己的努力证明自己，不是一个花瓶。”
周琳这下摸了摸自己脑袋，张雅和安轩的确不是一个量级的人，后者能够通过一句话的蛛丝马迹知道自己想说的是什么。
而她，只停留在表面，看似聪明，实际上......
好在繁忙的工作打断了她们的闲聊，下个月的工资就在这几天，张雅不舍得现在走，这个世界不管做什么，都需要钱，大笔金钱。
外贸公司里匆匆忙忙的文员如过江之卿，但是能像张雅一样，被周琳带着的人少之又少。
外加一个有钱的男朋友，羡慕嫉妒时而有之。
恨，这玩意现代社会真不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