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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天下英雄

见刘老二走远,申公明开口道:“但愿下次能再见”。

剑离天点头。

申公明手敲木杖,徐徐离去。

屋里只留下剑离天一人,他坐在桌上,任由周围人议论,渐渐的陷入沉思。

忽然有人拍了拍他肩膀,剑离天悚然惊醒!

“客官,你们几位的饭钱还没付呢?”

“什么?”剑离天抬头看着眼前胖胖的老板兼厨师,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老板搓了搓手指,从宽大的黑衣里取出个精致小算盘,拨弄了几下,他道:“一共是三十金,您看看?”

“什么?”剑离天猛吓了一跳。

“怎么会这么贵?你这老板不是在赚黑心钱吗?”周围顿时有人不愤。

“坐地起价,老板你也太不厚道了吧?”

……

胖老板抖了抖脸上肥肉,不以为然道:“你看你们几个个个都身份不一般,自然是要贵点的,价钱要低了可怎么对得起他们身份?”

剑离天询问道:“那他们怎么会没付钱?”

“那刘老二说:‘你是小师弟,是要孝敬师傅跟大师兄的’”。

剑离天一愣,脑门直冒冷汗。

他搜了半天身子,也没发现发现半个铜子儿,那情状异常的尴尬。

人群中,刘掌柜道:“小兄弟,要不我这边先替你垫付一下。”

胖老板又打了打算盘,道:“若是你来付,那可要三万金!”

“什么?”刘掌柜登时怒气上扬:“你这老板好不讲道理,我的钱也是钱,怎么就要三万金”。

胖老板不急不慢的解释道:“这位小兄弟,他是刘老二弟子,自然便宜点,你要充身份,贵点也难免”。

“如此老板,真是可恨!”周围人都有种揍他的冲动。

“小兄弟,你若是要个欠条,也是可以的,可是这利息嘛,得算,毕竟我也是生意人”。

一听此语,周围人更是一阵鄙夷。

“冰人哥,叫我好找,原来你在这里啊”,随着声音,人群里钻出个美丽小姑娘,大家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剑离天神色一亮,问道:“你怎么来了?”

“起床了也不叫我,害我好找!”青霜嘟着小嘴,有些生气。

“小妹妹,吃饭了吗,要不要来碗馄炖?”胖老板一脸和善。

青霜摇摇头,道:“我早吃了,这里东西那么贵,我不吃”。

“冰人哥,我替你付钱吧,我们回去”。

“好……”

就这样,剑离天被青霜赎走了。

一路上,青霜走在前头,一直扯着剑离天的手。

一路无言。

长街漫漫,人来人往,剑离天心底却感觉空荡荡。

终于,累了倦了,停下了。

桥头青霜坐在石阶上,双手抱着胸,盯着剑离天,眼睛通红。

她开口道:“冰人哥,你是不是真的会死?”

“不知道,有可能吧”。

青霜强咬着唇,坚定道:“可是我不想你死!”可她眼泪儿还是不争气的往下落。

剑离天摸了摸她雪白脸蛋,轻轻替她擦干泪痕,认真道:“那我就不会死”。

“那就好!”青霜破涕为笑。

“可是,冰人哥,他们都说,你小小年纪的,都已经有了妻子了?”青霜眼眸盯着剑离天眼神,想要从中取得些什么,可是剑离天眼神中却是一片迷惘。

剑离天摇摇头,道:“我没有妻子,那不算妻子”。

顾清清虽然把身子给了他,但是他们没有夫妻感情。

“哦”,青霜没再问。

青霜在桥头坐了许久,看着人来人往,看有父母背着孩子,看儿孙扶着老人……她神色一动,忽然道:“冰人哥,我想你背着我,背着我回去”。

“好”。剑离天依言,俯下身。

青霜的身躯靠在他背上,很柔软,软绵绵的几乎是没有重量。

青霜道:“冰人哥,你背上很香呢”。

“我们走走吧……”

长街、溪流,往来有人声……

柳小葱此刻正在街上摆摊,他今天早早的起床做饭,饭刚一吃完,他就拉着芸玲儿收拾活计。

柳小葱吆喝道:“来一来,看一看唉,上好的狗皮膏药儿,柳家秘方,信誉保证,药效持久,一帖顶三帖!”

周围已经聚了一小波人。

“柳小葱,给我来一副!”

“我也来,我也来!我要三副,三副!”

……

“好好好,都别急别急!”

芸玲儿在一旁收钱,有条不紊。

“我说要三副的,怎么才给我一副!”

柳小从道:“每人限购一副,不偏不倚,价格童叟无欺,一经交易,概不退货”。

这时候,那人身旁一位人道:“你这膏药若不要,那就三倍价钱转让给我吧”。

“五倍怎么样?”又有人开价

“想得美!”那个人迅速把膏药扣在怀里,一脸警惕的跑开了。

“来来来!继续继续,大家好好排队!每个人都限购一副啊!”

人也越聚越多。

“我要五十副!”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柳小从耳边响起。

柳小从有些不耐烦道:“限购一副,一副!有没有听到啊!”

“我出万倍价钱!”

柳小从认真一看,眼前人竟是知白衣。

“万倍……”柳小从掐着手指,算了会,可没算清楚,他朝芸玲儿问道:“芸玲儿,万倍是多少?”

芸玲儿道:“万倍的话,余下的我们还可以卖一百二十五金”。

柳小从双眼紧盯着篮子里狗皮膏药,仿佛是看到了一篮子黄金。他不由自主吞了吞口水。

芸玲儿道:“小从哥,不是每个人都限购一副么?”

柳小从头脑一震,回过神来,道:“是啊是啊,不行不行,信誉重要,信誉重要,一个人我只能卖一副,一副……”

柳小从斗胆说道:“不过,一副也可以卖一百二十五金的,不知你愿不愿意”。

知白衣笑道:“哈哈哈哈,一百二十五金,倒可以买十几个丫头了,不知这位妹妹,兄台能否割爱呢?”

芸玲儿顿时气的脸色通红。

柳小从一把抄着芸玲儿纤腰,笑道:“这是我媳妇儿,只有她能卖了我,我哪里能卖得了她啊”。

芸玲儿瞪了柳小从一眼,一脸的羞恼。周围人都被都逗得哈哈大笑。

身处众人之间,如此嘲杂环境,知白衣脸色难堪,冷哼一声,走出人群。可刚一走出人群,知白衣便撞见了剑离天。

知白衣道:“剑兄,听闻你得刘老二亲睐,要收为弟子了”。

剑离天应道:“算是吧。”

“但是有些可惜啊,可惜啊,可惜,不是别人,是刘老二,那刘老二身处阵峰……”,知白衣连道三声可惜,随之离去。剑离天听得是莫名其妙。

柳小从一看见了剑离天,马上就招呼了上来。

柳小从道:“剑兄,我们真有缘分啊,在这里也能碰到你们”。

青霜撇了撇嘴,道:“刚好碰见了,哪算是缘分”。

剑离天眼尖,轻声询问道:“柳兄,你卖的东西,怎么这么像我们受伤时候缠着的那些绷带”。

柳小从脸色一红,看着剑离天狐疑样子,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迅速解释道:“剑兄看错了,看错了,这是我家的秘方……”

“哦”,剑离天若有所思,看来柳小从是把那些残余有药液的绷带废物利用了。

不一会儿,那些狗皮膏药都销售一空。

芸玲儿的陶罐里,也沉甸甸装满了银钱。

柳小从道:“芸玲儿,你算算,今天卖了多少钱?”

“总共是一百七五两七分……”

柳小从道:“哦,今天运气好点,等会儿少不得去博个彩头”。

芸玲儿盯着陶罐里银钱,有些为难道:“小从哥,还是别去了吧”。

柳小从笑道:“芸玲儿,怎么能不去,人生也就这么点乐趣,不去哪对得起自己啊”。

“唔,对了,剑兄,不如我们一同去博一把?”

青霜眉毛上挑,搂紧紧剑离天脖子,道:“冰人哥,我们赶快回去吧,就不要去了”。

剑离天点点头:“好,柳兄,我们就先走了”。

柳小从看着剑离天背着青霜离开,心里一直腹诽:这家伙被管的真严,看来有女人了真是一件可怕的事。

柳小从转头对芸玲道:“芸玲儿,快给我一百两,这次一定要回本!”

芸玲儿满不情愿的掏出银钱,小心的用布包裹着,用细绳扎紧了,然后双手郑重的递给柳小从。

柳小从道:“好了,晚饭就不要等我回来了,娘亲要是问起,就说我去义亭了”。

交代一句,柳小从就迅速的溜走了,只留下芸玲儿孤零零一个人。芸玲儿拿着篮子,痴痴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凉风吹来,也不冷,可她心底忽然隐隐觉得疼。

……

青霜挽着剑离天的手,四处逛街,两人就这样晃着晃着,晃悠悠就来到了一座酒楼前,酒楼名曰留步楼。

熙熙攘攘,酒楼人进进出出,万分的热闹。

却有道身影,正忙着招呼着客人。

剑离天喊道:“刘掌柜,在招呼客人啊”。

“哦,是剑兄弟!你来了!”刘掌柜连忙招呼了上来。

刘掌柜道:“来来,进来坐坐,喝杯茶”。

刘掌柜领着他们进楼,楼边侧立一个巨大牌匾,一行字异常瞩目——天下英雄皆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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