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妄踏入那石坛，那九根石柱的颜色竟都淡了下去，但是那阵中的天地灵气却丝毫没有减少消散，反而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已经化作了一片灵雾。
那灵雾的颜色煞是好看，一片幽深的蓝色里，似乎有着点点的深紫色，梦幻一般的点缀着一颗颗银星，如同星空里那璀璨的银河。
“这……这是？”云蓦和林欣然俱是愕然，这种是什么天地灵气？竟然无法被那九根石柱吸收，而且这般梦幻。吴妄整个人被笼罩在那灵雾中，仿佛自星河的那头走来，如同仙人一般。
而那牧老却猛地从蒲团上站了起来，一双眸子因为惊骇而睁得极大，瞳孔却缩得如同针尖。他快步走到石坛边，一伸手探进了那缈缈灵雾之中，然后脸上的表情快速的被惊骇所取代。
“牧老，敢问这是那种天地灵气？”站在这灵雾里的吴妄只觉得仿佛身体都轻了起来，这些灵力围绕着他转动，异常活跃的往他的身体中钻去。这些天地灵力顺着他的经脉窜入他的丹田，在那里停驻，竟然不再散开。
这牧老叹了一口气道：“不似万载虚度过，仿若黄粱一梦间。”随着牧老挥了挥袖，吴妄脚底的阵法渐渐停了下来，那些灵气也开始溢散开去。“小子，这种灵力，于你而言也不知是福是祸。”
“请牧老明示。”吴妄朝着牧老拱了拱手，微微弯了弯腰。
“时间，空间，梦幻。”牧老认真看了看吴妄的脸，似乎要将他的容貌烙印在脑海中，然后说出这样三个词来。“这三种力量当属世间伟力，修灵史上虽不是没有出现过如你这般拥有这几种力量的修灵师，却很少，不过五指之数。而且其中有一人出身名门却无有可用的功法，长辈为其改编了一部功法，却导致他走火入魔中途陨落。三人没有功法支撑，根本无力修行。只有那最后的一个，却是一头大妖，以月华之力结妖丹，这才成就巅峰。”
吴妄的心里赫然咯噔一下，这三种力量无论哪一种都太过稀少，所以根本没有修炼功法，连带着连这石坛上也根本没有代表这三种天地灵气的石柱。
“修炼一途，第一步，启灵，确立自己的属性，到了第二步汲元，却又要涉及到空间一道，因为只有在灵环上铭刻空间系的花纹图箓才能使灵环的储蓄空间扩大。而后面更是要涉及时间空间两道，因为各种各样的挪移符，传送阵需要以这两道为基础，才能运用起来，而要催动这些符，阵，也有空间时间灵玉提供能量。而梦幻一道虽然从未有人实践过，却随处可见，凡人夜间入梦，便是这个原因。”牧老连连叹气，却仿佛并不死心似得，给吴妄普及这些知识。
“多谢牧老了，晚辈知道了。”吴妄走下石坛，看了一眼那石坛，问道：“不知道这阵是什么阵，如此玄妙。”
“这只是个低阶的灵阵，名叫识魂聚灵阵，在基础阵法之中有介绍，可以识别每个人的天地灵气亲和度，而后吸收附近的这种灵气汇聚过来，再传输到石柱上，以显现这个人的属性。”牧老极为热心的给吴妄解惑，这阵法便是他所布置，说起自己的阵法来他也隐隐有一些自豪之色。
“基础阵法吗？多谢牧老了，晚辈告退。”吴妄谢过牧老，对云蓦和林欣然使了一个眼色，三个人匆匆离开了这个房间。
那牧老目送着吴妄离开，幽幽的叹出一口气来：“哎，天资甚好，心性稍欠却也不错了，如果你能寻得出路，我便将你之事上禀，这般人才，天奇阁不可能不收的。”
吴妄等人走出那房间，那侍女笑吟吟地问道：“三位可有收获？”
“自然是有收获的，不过功法却暂时不需要了，请问这位姐姐可有基础阵法书籍出售？”吴妄答道，却不似被牧老刚刚告知的事情而打击到，反而像是面前突然出现一条路来，连脸上也是挂着一丝笑意。
“自然是有的，请跟我来。”那侍女将吴妄带到一个大书柜边，从中抽出一部极厚的大部头书来，那本书看起来很是极为古旧，显然是古物。“这一本是牧老从天奇阁荒州总阁带来的，前面三分之一是基础阵法，但是后面的三分之二却是高阶阵法，连牧老也无法布置，算是废品，只收前面三分之一的价格，五万赤灵玉。”
“我要了。”吴妄点了点头接了下来，问道：“对了，那牧老是什么修为？”
“我们牧老是汲元修为。”侍女答道，然后指了指楼梯旁边的大柜台，道：“跟我来，到那边付账。”
片刻之后，众人离开了天奇阁。走在大街上，云蓦唏嘘不已：“哎呀，这也是难办了，吴兄竟然是这么个灵力属性，连功法都找不到，这可怎么办？”
“瞎说什么呢，阿妄肯定有办法的，他这么厉害。”林欣然拍了云蓦一掌，略有些嗔怪之意。
“对对对，吴兄这小怪物，他不是我的这等凡人给可以比拟的。”云蓦摇头晃脑的说道，然后他目光一转，问道：“嘿，小怪物，你是不是有办法了啊？”
“嗯，我有办法了，凡人。”吴妄笑道，抖了抖手上的这本大部头书，这本书他没有收进他那银链之中，而是捧在手上，一路上都在研究。
“果然小怪物就是小怪物，本凡人不要和你比了。”云蓦一副自己很无奈的表情，朝着吴妄翻了翻白眼，道：“时间不早，我也有点饿了，咱们是回去吃小樱的菜呢，还是下馆子呢？”
“下馆子吧，这一顿你请。”吴妄笑着拍了拍云蓦的肩膀，朝着他露出一抹粲然笑容。“吃穷你怕不怕？”
“啊，小怪物你放过我吧！”云蓦又是一阵不正经的鬼哭狼嚎。
一行三人说说笑笑走进风清城中有些名气的酒楼，上了二楼要了一间雅间，点了一桌饭餐，三人坐下，云蓦自要了一壶好酒要和吴妄对饮。
“我说小怪物，你倒是想了什么法子来代替功法啊，那功法可不是那么好取代的，毕竟是老祖宗传承了千万年的老东西了。”谈到这个问题，云蓦倒是稍稍严肃了些，这般问道。
“刚刚的那个识魂聚灵阵你们不都看到了，这阵法可以聚灵气，而那灵气我刚刚看过了，吸收入体后竟然不会消散，就如同功法转化一般。”吴妄吃着小菜，喝着小酒，这般说道。
“聚灵阵是好，但是要布置不是很简单，而且你布置了一个聚灵阵之后还要一直待在聚灵阵里直到凝结符篆，符篆是那么好凝结的吗？没有功法支持那符篆能凝成什么样啊。”云蓦想了一想，说道。
吴妄微微一笑：“我只要学会这聚灵阵，然后用我体内的灵力将它构建在我的丹田之内，这样一来不是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哐当”一声，云蓦直接打翻了手下的酒壶，那酒壶摔在地上碎了一地的碎片。“小怪物你真是疯了！”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吴妄，这种想法简直惊世骇俗！在丹田里面构建灵阵，这能成吗？不会因为灵阵构建失败而伤到自己吗？
“不疯魔，不成佛。”吴妄淡淡的答道。
“练阵法是不是要一些专门的东西的？”林欣然却想到符纸，当即问道。吴妄可没有买什么专门用来刻画灵阵的东西，而那个侍女也没有提刻画灵阵需要的东西。
云蓦摇了摇头，道：“不用那么麻烦的，不论是灵阵还是道符，都不需要什么东西支持，只要有足够的灵力以及元神之力就可以在虚空中刻画。那些使用媒介刻画的，一般而言都是售卖道符与灵阵的，那样会有一定程度的消除阵法的道符的威力。自己用的话，还是以元神之力为笔，以灵力为墨，以虚空为纸比较好用。”
“这么神奇？”林欣然自然是大为惊奇，只可惜她武道上天赋本就不高，如果再分心钻研这些，她的武道修为可真的上不去了。
云蓦显然很满意林欣然的反应，笑嘻嘻地道：“小怪物还懂药理，说不定还会炼丹呢。”
“凡人你别瞎说，我不会炼丹。”吴妄却否定了他的话，先前一直以为炼丹是浪费时间，所以他也就没有学，而且他也没地方学去啊。
“学去啊。”云蓦不以为然。
吴妄直接在他头上拍了一巴掌，道：“你当炼丹师是烂大街的货色啊，这种东西上哪儿学去啊。”说着，他倒是顿了一顿，道：“炼丹我不会，是因为炼这字我做不到，但是我会熬丹。”
“哈？熬丹？那是什么鬼？”云蓦自然是听都没听说过这么个名词，他一边揉着脑袋一边问道。
“以后你就会知道了。”说道这里，吴妄终于是带上了一点少年人特有的小性子，一张小脸上是故作神秘的表情，装着装着又笑了起来。
三人在雅间内说说笑笑，却突然听到外面嘈杂起来，虽是有隔音灵阵效果在，竟然也是挡不住外面的叫喊声。
“这位爷，求求你你放过小女吧，老头子愿为你做牛做马……”
“去去去，我要你一个老头子做什么，你家小女儿长得这般漂亮，还有修为，我带她回去还能做个妾。”
一个焦急的老人，一个嚣张的少年。这是吴妄听着外面传来的声音后想到的话。
“走，出去看看。”吴妄起身说道，然后迈步走出去。
云蓦和林欣然也一同起身，跟在吴妄后面往外走。
吴妄推开雅间，耳边的声音更加尖锐了。
“小丫头，跟少爷我走吧，我不会亏待你的。”远远看去，那是一个穿着的无比骚包，手中还捏着一把描金象牙折扇的少年人，大概比云蓦还稍稍大上一点，但是似乎只有炼体圆满的的修为。
而那个少女大概也就和吴妄一般大，十三四岁模样，生的是亭亭玉立，此番脸上带着一分恼怒，夹杂着些许柔弱，大概有不少男人会被他迷得神魂颠倒。“你放开，你这个混蛋！”
“这货谁啊。”云蓦眯着眼看了一会儿，可能是觉得那家伙看起来太过闪眼了，就微微转了转头，说了一句：“好特么辣眼睛。”
云蓦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是极具穿透性地传遍了整个大堂，引得所有人的目光都向他转了过来。
“是云家少爷云蓦。”
“哎，那个逼良为娼的不也是云家的吗？”
“不过那个是支脉少爷，每回遇见云蓦，都要被揍上一顿。”
“呦，云洋，皮又痒了是吧，上这儿大庭广众的调戏小女孩来了？”云蓦歪着头看了老久，似乎这才反应过来那人是谁，当即嗤笑一声，说道。
那云洋却目光一转，从云蓦三人面前扫过，一下子松开了那少女，快步往这边跑了过来，目光里充满了见猎心喜的感觉。
林欣然顿感不妙。
可谁曾想，那云洋却是直直的跑到了吴妄的面前，露出一抹恶心人的笑容来，道：“这位小公子生的这般漂亮，想必是女扮男装吧？”
“噗嗤……”林欣然顿时笑了出来，但又强行憋住。
“哈哈哈哈。”云蓦更是不给面子，当即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小怪物你也有今天啊。”
“闭嘴，凡人。难道我长得真的很像女的？”吴妄郁闷地看着笑得异常开心的云蓦，有一种把云蓦一脚踹倒的冲动。
“哈哈哈哈……”云蓦还是根本停不下来。
这一回轮到那云洋郁闷了，他看着无视自己的吴妄，听着三人的对话，有点懵的道：“小娘子你怎么不理我啊？”
“啊哈哈哈哈……”云蓦笑得更开心了。
吴妄忽而抬起手来，一巴掌甩到了云洋脸上，巨大的力气瞬间将他扇飞了。云洋吐出一口血来，里面还混着两颗大牙，而吴妄，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他一眼。
“果真好特么辣眼睛……”吴妄回忆起刚刚云蓦所说的一句话，突然这样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