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雪祭见深蓝面容忧伤,脸色有些发白,担心的说叫了一声“姐姐”。
深蓝转头对雪祭笑了笑,说:“放心,一切才刚刚开始。”
“姐姐现在有什么打算?”
深蓝的眼神冷厉了起来,平静的说道:“总要有个开端,既然我们现在拿苏榭没办法,那就先从方缙下手吧,这个先王的宠臣,也该当到时候了。”
她们回到若欢宫的时候,苏沐已经在那等了很久了。见到深蓝进来,苏沐快步走上去,给她披了一件衣服。雪祭面露难色,战战兢兢的行了个礼,道:“灵……灵王。”然后退到了一边。苏沐刚想说什么,被深蓝打断:“别怪雪祭,是我非要出去的,我已经快好了,再待下去非憋死不可!”
苏沐捂住深蓝的最道:“什么死啊死的!你看看你的脸色,一点都不好,还说快好了!快点坐下,把药喝了。”
“好,我喝。”
苏沐宠溺的看了一眼深蓝,好像自从她来了之后,一切都美好了起来,他的目光一刻也不愿意离开她。
深蓝放下药碗,搂住苏沐的胳膊,把头靠在他的肩上,说:“我可以求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
深蓝抬头,盯着苏沐的眼睛说:“我想回宁国看看。”
苏沐没想到深蓝会提出这个要求,沉默了片刻,脱口而出的问道:“你还会回来吗?”刚问出口,苏沐意识到,也许自己不该这么问。
深蓝心里暗暗惊讶,但面容依旧平静的看着他,突然笑出了声,道:“我是你的王妃,不回来能去哪呢?”
苏沐也笑了,将深蓝搂入怀中道:“是啊,你是我一个人的王妃,不回来,谁又敢要呢?”
“那你同意了?”深蓝问。
“同意是同意,不过要多派些人陪你去。本来我应该和你一起回去,但目前朝堂不稳,我还不能离开潼国。所以……”
“没关系,我懂的,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苏沐点头,说:“让梓舒陪你一起去,保护你。方缙是老臣,对宁国情况也比较熟悉,他做事谨慎,让他也跟着去,你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吩咐他。”
“没有梓舒,你怎么办?谁保护你?”深蓝皱眉道。
“我就在圣殿里,那里需要保护,难道你质疑我的灵力不足以保护我自己吗?”苏沐微笑着说道,看着深蓝焦急的样子,心中泛起一丝暖意。
从若欢宫走出来,苏沐就叫来了梓舒,对他说道:“你陪王妃回宁国,要保护好她。”
“是。”梓舒回答道。
只听苏沐叹了口气,说:“方缙也许回不来了,也不必带他回来了。”梓舒惊讶万分,完全不知道苏沐说的是什么意思,奇怪的问道:“灵王何出此言?”
苏沐没有回答,只是抬头看了看这漫天飞舞的素姬花,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只是连他也不知道那是种什么心情。梓舒见苏沐如此,也没有再问,纵然心中有种种疑问,也只能是走着瞧了。
再一次回到宁国,城墙上的血迹已经荡然无存,曾因战争而破损的地方也已经被修缮完整。素姬花如雨一般纷纷扬扬的撒下来,深蓝抬头看,正巧一片花瓣落在她脸上,这才是宁国的味道。即使在潼国种再多的素姬花,终究不如这里的美丽。
深蓝和雪祭走在这里的每一步,心头都无比的压抑,这般物是人非的景象,看在眼里,难免凄凉。走向长宁殿的路好长,深蓝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好几次,却还是那么远。
刚见到长宁殿的大门,深蓝的心便一阵绞痛。那个祭坛里的圣火已经灭了,曾经自己就站在那里亲手点燃了圣火,并向族人们宣誓,可那些听她宣誓,给她下跪的族人,如今又活下来多少?深蓝知道,从她一进入宁国,就有人认出了她,只是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即使已经亡国,他们依旧保护着她。
宁国新的首领已经恭候在了长宁殿前,见王妃驾到,众人拜行大礼,几句寒暄后,深蓝被请入了内殿,大部分的陈设都没变,只是这里的主人已经变了。
走入后殿,是师父曾经住的地方,那池鸢尾花依旧盛开着,发出灵力的光芒。绕过回廊,进入后院,那一排屋子,是以峰,倾城还有雪祭的房间。如今也已经空空如也。深蓝回头疑惑的问首领:“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住么?”
那首领微笑,恭恭敬敬的回答道:“这里只有我和两个近身随从居住,灵王曾吩咐,不可闲杂人等进入,不可破坏这里的陈设。所以其他随从都已迁至别院居住,就在圣殿旁边。”
深蓝点头,但心中还是有些疑惑,也没细想,继续向前走,坐里面就是深蓝曾经住的静竹轩了,虽然无人居住,但依旧一尘不染。她指了指静竹轩的匾额,道:“今晚我就住在这。”
“是。”首领答道。
深蓝向另一个方向望去,那是占星台的方向,但她只是静静地沉默了一会儿,便对众人道:“我累了,你们先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