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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乌罗花与小鱼儿

宋毅看了看天色,似乎也是不早了,看这老爷爷朴实善良,便厚着脸皮对老者说道:“爷爷,你家方便不方便让我借宿一晚。”

虽然这个请求看起来确实有些厚颜无耻,但是现在的宋毅真的是不知道该去哪里,如果他不肯的话,只能另外想办法了。

也许是看宋毅眼巴巴的样子确实是有些可怜,老者便答应了,他带着宋毅采摘了一些棪木花,便下山了。

老族长老早就告诉过宋毅,上古时候的山被植物还有鸟儿虫儿都长得和现在大为不同,跟随着老者一路下山,或许是因为身边有个让他觉得安心的人在,所以宋毅的心情有些轻松起来。

他带着一种旅游观赏的心情看着沿途稀奇百怪的动植物。

似乎越往山下走,动物也热闹了起来,宋毅还看到一些山鸡斑鸠不时的从他眼前飞走而过,有些小斑鸠看见宋毅这副新面孔,大约以为他是山里面的菜鸟,甚至还在宋毅面前挑衅他,翻白眼,扯高气扬的派头做得十足,气得宋毅想打它们。

没想到这上古时代,连鸟兽这么通灵性,更没想到,在这鬼地方,连一只鸡都敢欺负到他头上。

宋毅心里暗想,还好人类成为了万物之首,把这些禽类驯化为家禽,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老者问宋毅道:“小儿,你从哪里来的,怎么会在堂庭山出现,我先前好像从来不曾见过你。”

宋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老儿的问题,总不可能跟他说自己从未来过来的。

他迟疑了一下说道:“我是从遥远的东土大唐而来。”

反正现在应该没有这个地名,他便信口胡诌,西游记看多了,“东土大唐”四个字便脱口而出。

“东土大唐?我可从来没有听过这种地方。”

“老爷爷,你当然不懂了,因为我们脚下这片土地很大的。无穷无尽,很远很远的地方,你也不可能知道。”

老者笑了:“你说得没错,老叟我走了这么多的路,也从来没有走到地的边界处。活在这人世这么久,我也不知道这地到底有多大,这天到底有多宽。”

一路上聊着,宋毅知道了老人的名字叫做赤须子,他暗暗想着好奇怪的名字。

老者笑声爽朗,映衬着这一片清新自然的森林景色,走在这林中小道,倒是显得惬意非常。

宋毅大学的时候的班级里,也组织过班级出游,他也去过许多风景区,但是人多了,反而没有了自然风景该有的情调和景致。

现在跟着老者一起慢悠悠的走着,夕阳余晖挥洒而下,宋毅的心情也不像刚刚进入森林里时的那般紧张,开始饶有兴致的欣赏起了沿途的风景,果然大自然的旖旎风光,美不胜收。

赤须子问宋毅道:“小儿要去找那祝余,却是为了什么?”

“听人说吃了那祝余能保证肚子不饿。省的我天天找饭吃。”

赤须子微笑,早些时候,前往招摇山找祝余草的人非常多,但是那里山路险阻,还有许多奇虫异兽,阻挡了一部分人,再加上现今王家兵士在招摇山下看守着,已经很少有人想去那儿采摘祝余吃了。

不过也偶尔能够见到像宋毅这样的愣头青,倒也是不足为奇。

到了山脚下,宋毅“哇”的一声叫了出来,这儿的景致……实在是太美了!

映入眼帘的便是碧油油的绿地,一簇簇花团争相绽放,或红或绿,色彩缤纷,恰到好处的点缀着这一片山水。

远处还有天然的小山之上的小溪潺潺,流入一个明镜似的的不大不小的湖泊。

湖泊之上还有全身雪白的丹顶鹤正悠游自在的闲庭信步,花朵从里不时飞出几只蝴蝶。

他的旁边不时有两匹健硕的小马跑过,似乎正在追逐打闹。

刚才下山的美景已经让宋毅惊叹不已,而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似乎置身仙境,没想到这上古的农家,竟然能够这般美好。

沿着小径走了一会儿,一个小茅屋隐隐的出现在碧水之上。

一条宛如银河似的宽广大河出现在了宋毅的面前,河水清澈,连鹅卵石的磨得油光滑亮,很多小鱼儿、大鱼儿都在河里嬉戏着。

这样清冽的水面,让宋毅心里涌起一股脱了衣服下河洗澡的冲动,但是考虑在别人的家门口,还是不要太肆意妄为的好。

一条竹桥平铺在河水之山,连通的正是那一栋简朴的茅屋门口。

老者带着宋毅沿着竹桥走了过去。

还没到门口,老者便高声说道:“我把乌罗花摘回来了,今天晚上可以做乌罗露了!”

他的话音刚落,里面便响起了急不可耐的声音:“须子,我等你这么久!你总算回来了!你快进来!我这一步不知道往哪里走!”

跟随着赤须子老者进入屋子,室内布置得清新淡雅,还能够隐隐闻到竹香。

两人正盘腿对坐着博弈,一个头发花白,跟赤须子老人差不多大,他满面通红,似乎是遇到什么难题似的冥思苦想,脸上浮现着百思不得其解的困惑,另一个年约十八九岁的少年,眉目清秀,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在他们之间的是一方矮榻,上面是一副围棋的摆盘,宋毅看不懂,对于棋,他并不是很感兴趣,不过看古装电视剧,古人都好博弈,如果能学会一点点,应该对自己也会有些好处。

那满面通红的老人看到赤须子,连忙拉着他过去看:“你看你看,我下一步该怎么走啊,想当年我也是棋艺超群,现如今怎么会屡屡败给这小儿!”

或许是太想赢棋,那满面通红的老人甚至没有看到跟在赤须子身后的宋毅,反倒是那少年看到宋毅,他很有礼貌的起身对着宋毅作揖,并问赤须子道:“这位客人是………”

满面通红的老人这才注意到宋毅,问道:“怎么,你下棋也很厉害?”

赤须子哈哈一笑,忙介绍说道:“这位小儿叫宋毅,他说他是东……”

“东土大唐。”宋毅连忙补充,奇怪,现在是怎么做到撒谎脸不红心不跳,可能因为这不过是梦中,他们都是梦中虚幻人物的关系吧,宋毅的心里闪过了这几个念头。

“哦,对对对,东土大唐,我可从来没听过这个地方。”

“我也没听过,你这臭小子该不会是骗人的吧!”另外一个老人说道。

“当然没有骗人!”宋毅辩解道,恩,很好,竟然能够将谎言说得信誓旦旦的样子,宋毅都有些佩服自己了,当然这也没什么好内疚的。

学会撒谎骗人,是生活在古代的必备技能!

“你这臭小子……我一看就知道你是骗人的!”看起来稍微蛮横一点的老人作势要打宋毅,被赤须子给拦住了。

赤须子笑着说道:“你呀你,改改你的脾气吧,这是我上山的时候碰到的小儿,他说他迷路了,要到我们家借宿一晚,我便将他带回来了。”

一番沟通之后,宋毅知道了那个稍微蛮横一点的老人是赤须子的同胞弟弟赤松子。

而那个少年王志也是偶遇他们,因为棋艺超群,所以留在他们身边与他们切磋棋技。

赤松子似乎挺不喜欢宋毅,他总是用鼻子对着宋毅说话:“喂小子,你过去看看,那盘棋你能解开吗?”

宋毅老实的摇摇头:“我根本就不会围棋。”

“什么,你不会!你长这么大了,连下棋都不会,你简直连那三岁的小乳娃都不如……”

王志见他又要开始喋喋不休,忙将他拉到棋盘那里说道:“松子爷爷,你赶紧将这棋局解开吧,否则,你的那个葫芦宝贝要归我了。”

“不行!”听到王志这样说话,赤松子连忙将别在腰间的葫芦护了起来,“为了我家的葫芦,我说什么都要解开这副棋局!”

说着,他便又开始冥思苦想,脸上又布满了百思不得其解的痛苦。

王志冲着宋毅眨眨眼睛,宋毅明白,他刚才是在替他解围,宋毅也向王志投去了感激的一瞥。

他们下棋自己又看不懂,待久了便觉得有些无聊。

宋毅走出了小木屋,果然还是外面的美景让人神清气爽。

赤须子正拿着一根长杆站在河面钓鱼。

“咕咕咕”宋毅的肚子竟然不停的叫唤。

就算是做梦也是会饿的。

摸着自己扁扁的肚子,宋毅只好问赤须子哪里有吃的。

赤须子有些惊讶的抬头:“吃的?”但是他立马又醒悟过来,“明白了。”

他慢慢的将自己的鱼钩拉了起来,竟然钓上了一条五彩斑斓的小鱼儿。

小鱼儿蹦跳着,似乎是极其不想被钓,但是没办法,老者抓住了它的小身子说道:“你呀你,谁让你贪吃的。”

老者说完将那条小鱼拿下来,交给宋毅说道:“这个你拿去吃吧。”

“啊—”宋毅看着眼前小拇指头大小的小鱼,“这……还不够我塞牙缝呢。”

再说了,从来没见过这么五彩斑斓的小鱼,简直要把天上的彩虹都映衬到自己身上来了,不是说越漂亮的动植物很有可能毒性越高吗,宋毅可不敢吃这条鱼儿。

“怎么,嫌不够啊?”赤须子说道,他沉吟了一会说道,“好吧,那就再给你一朵乌罗花。”赤须子从袖子里掏出一朵乌漆墨黑的小花,宋毅再次感到又一波的打击。

这老头表面看起来和气,其实也是小气得很,连饭都不肯煮给他吃。宋毅心里想着,不过也难怪了,听说古人的衣食都不够,不给他吃的也是正常的。

似乎看出了宋毅在想什么,赤须子用手点了一点,小鱼蹦蹦跳跳的突然一跃而起跃进了宋毅的嘴巴里,宋毅大吃一惊:“这鱼还没熟吧……咳咳……”

他弯腰,用力咳嗽起来,但是那鱼儿却顺着他的食管一直溜了下来,不管是宋毅怎么咳嗽,都没有任何作用。

“赶紧将这乌罗花咽下去,止住咳嗽。”赤须子说道。

正所谓病急乱投医,宋毅想都没想,赶忙将那乌罗花塞进嘴巴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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