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四处马蹄声踏响,充斥着“冲啊——”“杀啊——”的喊叫声。
热血沸腾在年轻的战士们的心里,他们出征于此,保家卫国,哪怕战死沙场,也在所不惜。
可是战场无情,随处可见被推倒的幡旗,随处可见鲜血淋漓的兵甲。
宋毅身披盔甲,举着一把利剑,他心中想着,若死在沙场,又有何憾,只叹以后再不能再为国效忠,为民效力。
这次如果不是中了奸人计谋,定不会落这个下场,没想到啊没想到,自己一世聪明,却毁在用人不慎之上。
宋毅策马疾驰,冲进了敌军阵地,一把利剑挥过,一个敌兵小卒便头身分离,带着献血的尖峰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次刺进了一个小卒的胸腔,献血喷薄而出,染红了半片天空。
他杀红了双眼,多少弟兄倒在了他的面前,献出了生命,他愧对妻儿,愧对帝王对他的厚望,愧对国家的黎民百姓,他知道生已无望,他也不想苟且偷活于人世,带着最后一股气,他要拼死在这戈壁滩之上。
敌方人马众多,迅速的围绕住了宋毅的一人一马,宋毅心中一紧,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剑,没有退路。
矫健的战马不安分的一直绕着,任漫天风沙飞舞,这一刻的戈壁,却沉寂得让人心中凛然。
就像暴风雨的前夜,安静得让人感到不安。
宋毅大吼了一声,策马往前,敌人也冲了过去,刀光剑影,兵器与兵器相互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纵使宋毅英勇善战,但是终究寡不敌众。
他座下的战马被几十只利矛划伤,终于抵抗不住跪在了黄沙里,而宋毅也被一只长矛穿透胸部,和他战马一起,立在了这放眼皆为黄沙的戈壁之上。
一个抵着胸前的长矛站立的战士,一个跪倒在地的骏马,一望无际的尸横遍野,谱写了一曲哀歌,随着风向外洒,听得断人心肠。
马蹄嘶吼,敌军的将领骑着马匹看到了这一幕,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可惜我们是对手……
宋毅猛然惊醒,那首哀乐还萦绕在耳边,恍若真实场景,风沙拍打在脸上还隐隐作痛,可是他好好的睡在自己的房间里,身为二十一世纪的人,去哪门子的戈壁滩打战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从那场梦境中彻底的醒来,但是为什么那个梦这么真实,利剑刺进皮,刺进肉的痛感是那么的真实。
宋毅摸摸脸蛋,竟然有许多沙子,他吓了一大跳,而自己的眼角竟然已经湿润了。
胸腔隐隐作疼,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宋毅脱掉睡衣,胸前赫然红肿了一大片。
在床上坐着呆愣了好久,直到听到奶奶起床煮饭的声音,宋毅才从懵懂的意识中清醒过来,他想下床,却发现自己全身都没有力气,难道真的是因为在梦里的那场战争,他披着将军的盔甲,和那么多敌军决一死战,那一站让他觉得酣畅淋漓,但是同时也让他负伤累累。
宋毅艰难的起身,打开门,奶奶看到他的时候吓了一跳:“阿毅,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是不是生病了?”
奶奶用温热的大手摸摸宋毅的额头:“还好呀,也不会很烫。”
宋毅说道:“奶奶我没事,就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们赶紧出发吧,不然东西就全被别人捡走了。”
奶奶在这一带捡拾破烂,也去人家家里面收破烂,在这方圆几十里,大家都知道奶奶不会像别的收破烂的人一样缺斤少两,甚至给出的价钱也会多个五毛一块的,所以有一些固定客户,当然也是一些老阿姨们,她们会在家中囤积到一定的废品之后,送到奶奶这里卖给她。
奶奶再将这些废品卖到废品站去。
宋毅从小跟着奶奶走南闯北,帮奶奶收废品,送废品,只要一放假,他就会跟着奶奶沿街开始叫“收废品啦——”一边注意着左右两边有没有易拉罐或者矿泉水瓶。
这个时候,他读初一,正是男孩子女孩子自尊心最强的青春期,可是宋毅却分外乖巧懂事,从来都不怕别人笑话他。
他知道易拉罐能卖四毛一个,而矿泉水瓶卖两毛一个,多收集几个,那今天可就能多赚一些钱,所以一般情况都是奶奶骑着三轮车吆喝,他眼睛四下张望,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卖钱的东西。
但是不知道为何今天的宋毅总是有一些心不在焉,也许是睡眠不够,也许也是因为那个梦。
那个梦奇异得宋毅都不相信,它就那么清晰和真实,让他有一种错觉,梦里那些人,那些事都是真的。
宋毅正在分神想事情的时候,一个年约五十的阿姨冲着奶奶喊道:“老宋啊,我家有些废品,赶紧过来!”
附近的阿姨大婶都叫奶奶老宋,宋毅是奶奶在收废品的时候捡到的孩子,给他取名为“毅”,是希望他能够勇敢坚毅,坚强的长大。
奶奶听到那阿姨的喊声,便扭转车头向阿姨招手的方向骑了过去。
骑到一个岔路口时,三轮车的斜面方向突然间行驶过来一辆摩托车,奶奶躲避不及,硬生生的撞了上去,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摩托车飞出了二十米远处,而奶奶骑得三轮车则一百八十度的翻了身,连带着后面坐着的宋毅也被这个猝不及防的力道都给翻了下来。
路边还立着一根老旧的水管,宋毅在三轮车翻力的作用下,俯身而下,那根老旧的水管直直的插进了宋毅早上感觉胸口生疼的胸腔部位。
那根利刃插进肉,插进骨,那样疼痛的感觉跟梦中的一模一样,宋毅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耳畔似乎又听到梦中那飞舞的狂沙的声音,又听到奶奶尖叫的哭喊声……
那一次宋毅在医院住了三个月,他醒来的时候,奶奶搂着他大哭不止,
后来他才知道,幸好那根钢管偏离了心脏的位置,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不过医生都说他恢复得这么好是个奇迹。
宋毅不明白这一切跟那个梦到底有什么关系,难道梦里面的穿着盔甲的将军是他的前世。
也许是哪个古朝代的那一天,自己的前世身为一名将军受到了重创,所以世道轮回了这么久,同月同日,他的身上上演的相同的事情,所以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巧合。
但是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自己所受的也是马克思主义教育,哪有什么前世今生的荒谬说法,所以宋毅只能当这只是一次奇怪的巧合。
但是也是因为这件事,他更加明白了生命的重要意义。
这件事过去了几年,随着时间的推移被他遗忘在了脑后,读了高中之后,他周一到周五都在学校住,只有到周末才回家。
某天晚上,他尿急上厕所。
他所在的高中,都是一层楼一个厕所,厕所里有四个蹲位,一排的小便池,这样的构造。
宋毅撒完尿,出了厕所,只觉得一身轻松,他的眼前突然闪过了两条人影。
宋毅顿时从睡意惺忪中清醒过来,最近男生宿舍楼出现不少偷盗现象,好多同学的钱、饭卡类的都给偷走了,这两位看来鬼鬼祟祟的样子,八九不离十就是小偷了。
宋毅马上跟了过去,靠着他极好的视力和体力,很快就追上了他们,并且与他们保持着三十米远的距离。
但是他们好像还穿着长衫,带着帽子,宋毅心里嘟哝一句:“不热吗,为了不让人发现所以穿这么厚?”
但是跟着跟着他发现有些不对劲了。
因为原本走出宿舍楼应该就可以看到学校的教学楼,但是此刻却走到了一个莫名的大街上,宋毅低头看看自己,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换上了一身脏兮兮的旧衣服。
街两边都是古色生香的楼阁,宋毅立即反应过来,自己在梦里。
但是这梦境跟往常不同,那阵阵打更的声音放佛就是响彻在耳际,连后半夜空气的寒冷都能够清晰敏锐的感觉到。
宋毅看到前面那两人拐进了一个胡同里。
他心里一盘算,也跟进了那个胡同。
那两人鬼鬼祟祟的打开了一个院子大门,并且看了周围左右似乎在确定四周无人才进去,宋毅也不清楚他们在里头干什么,但是瞧他们开门的样子,应该不是小偷吧。
宋毅正想着,大门吱呀一声开了。
他听到一个男的对另外一个男的说:“都办妥了吧”
另外一个男人说道:“您放心,都办妥了。”
“赵四爷今晚卯时会过来,你们可得伺候得周到一些。”
“放心放心,包四爷满意。”
说完之后,一个男的就径自走了。
宋毅趁着他们讲话的当口,趁着夜色悄悄挪进了这个院邸,看到一个亮着光的屋子,他悄声跑了过去,门轻轻的掩盖着。
他推开了门,走了进去,看到一个年级轻轻的小姑娘穿着肚兜躺在了床上,年级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
她被五花大绑着,嘴巴里还塞着一个白布团子,脸上还有些淤青,看样子是被打了。
“把一个小姑娘绑在这里,这群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宋毅心里暗暗想着,正想上去帮忙松绑。
门外却响起了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