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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圣诞特别篇 希望

冬天,虽然不像春天那样到处藏着绿色的生命;不像夏天那样生灵尽显风姿,展示自己的潇洒;不像秋天那样果实累累,落叶不断,但冬天却有着那神秘的洁白梦幻。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十二月,大地又换上了白色的大衣,整个晹弗拉尔帝国银装素裹,看起来除了白色还是白色。路上的行人也稀少了许多,时间仿佛也被冻结了一般,人们沉浸在这片白色之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前一天的事情。

帝国东南部的海域虽然没有像北方海域那般结冰,但冰冷刺骨的海水似乎更加让人感觉不舒服。海域中的大大小小的岛屿也被大雪覆盖了,除了一些比较耐冷的灵兽外,岛上的动物们纷纷进入了冬眠状态。

“呼~这鳕鱼真不好钓,坐了一个下午才这么十几条。”诺炎将装满鳕鱼的箩筐一下子放在了山洞门前,将大部分鳕鱼埋进旁边的雪里后,拿着箩筐和一条已经冻成冰块的鱼走进了山洞。这是他来到拉弗里斯岛历练的第二年了,跟刚来的时候相比变化相当大,由于还处在长个子的年纪,十五岁的他比一年之前长高了起码有十五厘米,身体看上去也健硕了许多。

他将外套、围巾和手套解下来挂在衣架上,然后在壁炉旁坐了下来,手掌对着身前的火焰,口中呼出一口暖气,“果然冬天还是这样坐着最舒服呢。”

这个洞穴位于拉弗里斯死火山的半山腰处,可以说是一个冬暖夏凉的地方,在洞口处便可以看到半个拉弗里斯岛的样子。虽然从外面看起来一副很简陋的样子,除了一扇门外再无他物,但里面却真的是“五脏俱全”,床、衣柜、餐桌,椅子,甚至还有一个石制的浴缸,这些东西全部都是由诺炎亲手打造的,在他看来,历练虽苦,但修炼结束后没有一点家的温暖是会让人发疯的,而且他对制作这些小玩意也是乐此不疲,时不时还会添加几件装饰品。

此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洞外飘起了雪花,但是洞内却格外的明亮温暖’,这还多亏了他妈妈除了每个月定期寄过来的一些生活必需品之外,还寄了一大箱荧光石,他将荧光石镶嵌在山洞的顶部,只要有一个火把的光源就可以将光线反复折射从而照亮整个山洞。

正当诺炎一脸幸福地享受这份闲适的时候,一抹白色的身影悄然出现在他背后,只见它后腿一蹬,直接跳到了诺炎的肩膀上。嗷呜地叫唤了一声后轻轻舔舐着诺炎的脸颊。

“哈哈,小九别这样,很痒欸。”诺炎将肩上的小狐狸抱在了怀里,宠溺地轻抚着它小巧的脑袋,“饭应该熟了吧。”

“熟……熟了。”小九稍微顿了顿才用幼儿般稚嫩的声音说出了这两个字,摇着尾巴一副很是听话的样子。

诺炎发现小九会说话还是在半年前,当时他正在看书,小九跳上桌子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些密密麻麻的文字,不过它更感兴趣的还是书上配的插图,时不时地用小爪子按在上面,好奇地看着诺炎。诺炎看到小九一脸懵懂的样子,不禁笑了笑,指着一幅图说道:“松鼠。”

小九歪着头,还是一副不太懂的样子。诺炎再次重复读了一遍,接下来让他惊讶的一幕发生了。只听到小九模模糊糊地学着诺炎的读音道:“素……素?”

诺炎吓了一跳,没想到小九的学习能力这么强,按理说一般动物的智商最高也就是五岁小孩的水平,而且有语言能力的基本上是鸟类,比如说鹦鹉,但是哺乳动物能模仿人类说话,这在历史上几乎闻所未闻。诺炎又试了几个单词,虽然小九的口音十分模糊,但基本上都能跟着读出来。

“太棒了小九,没想到你这么聪明。”诺炎一把抱起小九举过头顶,眼神中充满了欣喜之色。

……

诺炎将鳕鱼处理好之后串上两根木签,然后插在壁炉的前面,等待着灼热的碳火将鱼烤熟。

大约过了十分钟后,鳕鱼的香味已经充满了整个山洞,小九的肚子在鱼香的诱惑下咕咕作响起来。

“papa,饿。”一声催促从身后传来。自从诺炎教会小九对家属的称呼后,它一直用“papa”来称呼诺炎,虽然诺炎觉得这么叫有点怪异,但好像也找不出什么合适的称谓了,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这个叫法。

“小馋鬼,马上就好了。”诺炎带着浅笑将酱油、孜然粉、花椒粉等作料涂在鳕鱼上后用碟子盛了起来。来到饭桌前,小九已经跃跃欲试了,摇着毛茸茸的尾巴盯着诺炎手中的烤鳕鱼。

这一年来,诺炎也算是体会了一把当奶爸的感觉,每天除了必要的训练之外就是照顾这个小家伙,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它毫无疑问是这个岛上和他最亲的“家属”了。也好在小九并不挑食,无论诺炎做什么它都吃,养起来也算挺容易的。

饭后,诺炎将碳火堆到石制浴缸的底部,待到水温合适的时候躺了下去,微烫的水包裹着身躯,一天的劳累得到了最大程度的缓解。小家伙也许是吃撑的缘故,今晚倒是安安静静地泡在水里,如果是平时的话不扑腾到浴缸周围都是水是不会消停的。说到底它还是动物,现在的智商也还是幼儿的层面,玩心大是再正常不过了。

舒舒服服地泡完澡,诺炎将壁炉封好,荧光石的亮度渐渐暗了下来。之后便躺在了床上,计划着明天该干什么,想着想着眼皮越来越重,最后还是进入了梦乡。

……

“救救我……”一道苍老的声音在诺炎耳边想起。

“是谁,谁在那?”诺炎问道。

“救救我……”

“你在哪?”

“湖底……”

……

诺炎猛地睁开了眼,耳边隐约还回响着刚才的声音,他看了看周围,还是和平常一样的安静。“应该是错觉吧。”他坐了起来,看向门外,此时天已经大亮了,一道阳光从门上的窗户射进洞内,看起来有些刺眼。诺炎披上衣服打开门,揉着眼睛感叹着:“看来今天又是一个好天气呢。”

洗漱完毕后,诺炎开始了今天的训练,首先就是环山跑步。拉弗里斯山大约高一千米,虽然看起来不高,但由于下雪的缘故攀登起来还是很费劲的。山顶是一个巨大的天池,虽然常年不结冰,但此时水温也是无限接近零度的,用手碰一下都会让人感到后背发凉。天池周围除了杂草和被雪覆盖的碎石外再无他物,看起来略显荒凉,但湖面倒映着湛蓝的天空,却也颇有一种凄美的感觉。

“呼~终于到了。”诺炎来到天池边,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由于今天起晚了,快到中午的时候,诺炎总算是到达了山顶,按照平常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在下山的路上了。再看了一眼平静的天池后,诺炎决定原路返回,再拖沓下去要赶不上午饭了。但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时,脑海中突然嗡地沉鸣了一下,眼前的景物轻微晃动,昨晚梦境中的的声音再度想起:“快救救我……”

诺炎扶着额头,脸上表情略显痛苦,“你到底是谁?”

“湖底……湖底……”

“湖底?”诺炎转身看着平如镜面的天池若有所思,“难道真有什么东西在这天池里。”他走近湖边,伸手触碰了一下湖水又马上把手收了回来,“好冰凉。”但是他的好奇心越来越重,来这座岛已经一年多了,这种时候才产生这种异样的感觉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这样想着,右手一摊,身边一股气旋涌动,风之刻印随即浮现在他的手中,一个透明的气膜将他包裹在内。他握紧刻印,噗通的一声跳进了冰冷刺骨的湖水里。

昏暗的湖面下,即使没有直接接触湖水都让人感到异常的寒冷,诺炎拿出随身携带的一小块荧光石,将刻印发出的微弱的光亮折射之后总算能看清周围一米之内的环境了,但是这根本不足以指引他该去的方向,只能凭借着感觉去寻找那个不知是何物的东西,不过那种引导的感觉随着下潜的深度增加越来越重了,这也预示着离那件东西越来越近。

大约过了五分钟,总算是到达了湖底,水温也有了一丝提升。这里的景象和平静的湖面截然不同,湖底竟然有十几种不同种类的鱼和其他别的生物,而且密度也很大。也许是湖面的水温太低的缘故,各种鱼类都跑到了湖底生存。当然,除此之外,湖底还零星分布着不少人类的遗骸,有的已经被鱼类啃食得只剩下一部分了,也许是忍受不了岛上残酷环境而投湖自杀的重犯们的吧。

诺炎在偌大的湖底搜寻了尽十分钟,但仍然一无所获,除了各种生物就是大大小小的遗骸,就在他准备放弃时,脚边一个突起的棱锥物体吸引了他的注意。“这是?”他弯下腰将厚厚的淤泥拨开,一个木制的漆盒出现在了他的眼前。盒子并不大,只有两个手掌的大小,做工看起来很古朴却不失精致,而起似乎没有上锁的样子,最重要的是,在它的正面竟然雕刻着晹弗拉尔皇家科学院的院徽,这让诺炎瞬间眼前一亮,他也不急着打开,脚下一蹬向湖面上浮动。

回到岸边,诺炎难掩兴奋之色,缓缓将盒子打开。但就在盒子裂开一条缝隙之时,一股黑色的雾气从盒子内向外蔓延开来,“这……这是?”诺炎震惊了,也忘记了第一时间将盒子丢掉。

“哈哈哈哈,五百年,将近五百年了,我终于要复活啦。”黑雾在半空中形成一副人脸状,苍老的声音回荡在山顶,让诺炎不禁头皮发麻。

“你是谁!”诺炎这才反应过来,一把将盒子甩在地上。

“小鬼,没想到你真的把我放出来了,当年我因为研究违背人伦的灵术而被帝国流放到这里,要不是你的到来我不知道还要等多少年才能重见天日。”

“你想要干什么?”诺炎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唯一能确定的是,眼前的这个人极度危险,自己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

“我想要的不过是活下去而已,所以……将你的身体交出来吧!”话音刚落,黑雾便朝诺炎席卷而去。

诺炎强作镇定,运足道力对扑面而来的黑雾使出一记飞踢,黑雾瞬间被打散了。但这并没有结束,原本散去的黑雾又再次在他的身后凝聚,并从他的背部涌进他的身体里。

“啊……”诺炎发出痛苦的叫声,但他无能为力,意识渐渐模糊,仿佛要被吸入一个无底洞之中,“小娅……小……泠……”

一切都重归平静,诺炎原本低下的头重新抬起,嘴角上扬,眼中闪露着寒光,他看着抬起的手,道:“好久没有感觉活得这么真实了。”这时,他的脚边传来一阵石头触碰的声音,“嗯?”突然,原本躺在地上的刻印光芒大放,刺目的光芒让他睁不开眼睛。

『Zephyr!SpiritCharge!』

“敢动诺炎,问过我了吗?滚!”耳边传来一个少女的怒吼,却看不清她的样子。

『ハリケン·ストライク!』

顷刻间,诺炎周围的气压强度剧增,整个身体被压得动弹不得,紧接着,一道光伴随着强大的气流贯穿了他的身体,黑雾被硬生生地扯了出来,随着一股猛烈的旋风消散在了半空中,连一丝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光芒收束,诺炎脸色苍白地瘫倒在了地上。身边的少女目光柔和地看着诺炎,微笑着轻抚着他的脸颊,似怨非怨道:“这个冒失鬼。”

……

不知过了多久,诺炎吃力地睁开了双眼,“我这是?”

“papa!”这时小九突然从诺炎的衣服里钻了出来,看到诺炎没事的样子后高兴地蹭着他的脸颊。

“你来找我啦,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诺炎轻抚着小九的后背,看到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气温也骤降,想必已经到了午夜时分,没想到自己竟然昏迷了这么久。想起不久前发生的一切十分后怕,但那个时候好像又隐约听见了米娅的声音,是刻印本身就护主还是米娅救了自己,他都没有这样的记忆,不过能活下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这时,被他丢掉的盒子再次吸引了他的注意,盒子已经打开了,看样子再没有什么异常,盒子边静静的躺着一本小小的牛皮笔记本,诺炎壮着胆子拿起来,翻开了第一页,上面只写了一个名字:奥利弗·赫本。这个人是当年皇家科学院的副院长,在研究生命体的方面很有建树,但是不知是什么缘故,某一天他突然消失了,随后皇家科学院对外宣布了他由于突发疾病去世的消息,但事实是怎样却没人知晓,或者说没有多少人知晓,稍微接触过皇室的人都知道,这种公告的可信度是有多低。

笔记本被写得密密麻麻,上面记载的大多数是研究理论和公式,但毫无例外的都指向一个课题——元神夺舍。这是一种被全世界禁止的课题,虽然存在成功的可能性,但用这种做法来获得永生实在是违背了伦理道德。且不说能不能找到合适的的配对对象,就算找到了,试验成功了,那实验对象原本的元神又会怎样,是被融合还是排斥出体外,这些都没人能解答。

诺炎合上了笔记本,平静着刚才起伏的情绪波动,看向湖面思考着什么。许久,只听他喃喃道:“果然……就算想用这种方法复活你你也不会同意的对吧。”说着将手一挥,笔记本在半空中划过一条弧线,噗通的一声沉入了水里。“走吧,我们回去。”

回到山洞前,诺炎惊喜地发现门前挂着一个圣诞树标志的牌子,“这是你做的?”他看向小九。小九摇了摇头,也是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推门进洞,里面的景象更是让诺炎惊讶,桌上已经摆好了晚餐,一只硕大的烤火鸡正热气腾腾的摆在中间。墙上也是挂了各种颜色的彩带,彩带上还绑着金色的铃铛和红白相间的小拐杖,整个山洞弥漫着一股温馨的气氛,诺炎下意识地看了看放在床头柜上的日历,“是吗,不知不觉就到圣诞节了吗?”。

铃铃铃~正当诺炎疑惑之际,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清脆的铃铛声。诺炎急忙跑出门外,映入眼帘的是一颗两米多高的圣诞树,树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晶石,在门边火光的照耀下灿灿生辉。树下还放置着一个红色包装的礼物盒,上面还贴着一张卡片,写着:

送给我最亲爱的弟弟。

圣诞快乐!

“姐姐?会是谁呢?”诺炎打开礼物盒,里面只躺着一张纸条,“兰尼菲尔……学院。”此刻诺炎又回想到了刚才笔记本上记录着的独孤光羽去世时的新闻,仿佛在一片黑暗中找到了一条出路,“原来,这就是我要找的答案吗?”

他还没发现,这时正有一双半透明的手臂从后背轻柔地环住了他的脖子,一对双马尾在他的身后随着寒风轻轻飘扬。诺炎一愣,顿时间热泪盈眶,黄豆大小的泪珠顺着脸颊落在了雪地上,但就在这流淌着泪水的脸上,却绽放着无比灿烂的笑容,“Merry……Christmas.”

……

夜空中,一道流星划过,但如果近距离看的话就会发现那并不是流星。

“呐,GOD大人,就不能直接帮他一把吗?”一副圣诞装的少女坐在马车上,手中握着缰绳控制着前进的方向。

“如果那样的话,他所做的一切就没有丝毫意义了,人类的一生,过程决定着结果,你说呢,狄安娜(Diana)?”

圣诞特别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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