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非洲十八岁男孩给自己留下的遗书,我深深震撼。想不到十八年短短人生,在那现代化颇有距离的地方也能够感悟出这么多人性哲学。更想不到死之前原来也可以做件对自己有意义的事情。于是我决定动笔效仿。
我告诉你,我早已是那种濒临逝去的灵魂。当然之前,死亡,对我这年轻人看来甚是遥远。
有遗憾么?当然满满后悔。
我在号子里看了许多人生意义的书籍,也受过心理咨询和辅导。我知道想要自寻短见的人,往往是一时之举,多数后悔。然后被贴上懦弱、逃避、不负责任的标签。给亲人带去的惨痛让人又怜又恨。也许我应该让肉身随时间流逝,等着慢慢老去。灵魂却是自由的,为了致它,才有这封写给你的遗书,你看了也别指望不走错路。
我是那种说脏话的鸟人,一天到晚不停地说脏话。我觉得这不能完全怪我,我们这城市很多人都这鸟样。当然也有那种独善其身的好人。但总体上还是不说几句脏话,就不安生的地方。
我名字叫谭毅,从出生一直活在这城市。上学、回家,如此循环。然后我第一次打破循环,做出一个选择---混社会。从朝九晚五到朝酒晚舞。我当然可以选择一直把学上下去。我觉得要是我努力,应该也没问题。我不是那种因为学不下去,才作恶的人。
我想从最近发生的那事写起。
那次在公交车上,我坐在最后一排右角落里。这是我最喜欢椅子,不用尊老爱幼。在公交车发动机上方,虽然有时颠簸,但它永远高高在上。
“我跟你讲,我现在脾气好了很多,要是摆到以前,这个挖鼻屎的老家伙,我肯定要起来抽他!“我义愤填膺。眼里满腔怒火地看着那包水果蔬菜,正占在一个座位上。一侧抠鼻屎的老太太无动于衷。不计较的人也就自认倒霉,一直站着。我身旁王正宇却一点感觉都没有,他根本没看我看得方向,一直摸他那条狗屁手机,对着笑个不停。他总是在我发威的时候,还看这狗屁手机。
车子轻微晃动着,又上来几个大妈。我不爽,想了想,就随便指一个漂亮乘客说:”哎呀,真巧,你看那个女的,穿粉红衣服那个。“
“拎包的?”说到女的,他比鬼还快。
“不是不是,是前面那个露大腿的。”我嫌拎包那个难看,又重新指了个露大腿的。
“嗯。怎么了。”他看到了。那女孩正好也撇了撇我们这。他眼里闪光,不好意思的躲开人家这种对视,或者说逃避对人家的偷窥。
“我们以前轮流上过。”我故意说的轻描带写,等着他惊叹或疑问。
“真的假的啊?”他果然将信将疑地看着我。
“嘘,你小点声,别偷看人家。这丫头脾气很大。”我把头低下来,装作一副嫖客遇到鸡的样子。王正宇盯着人家背影看了又看,恨不得扒开那身衣服找一找到底有没有我的痕迹。
“吹牛X吧。”他还是不信。也许他信了,但是嘴上不承认。他就是这种傻X,我每次告诉他我干过什么事,他总说吹牛X吧。“她看上去很纯啊。”
我早有准备,那女孩就正准备靠站下车。我装作没有听见他的质疑。女孩一下车,我就冲着窗户外面随便喊个一个名字。“贝倩倩,喂,贝倩倩。“喊这鸟名字,我强忍住没有笑喷,这大概是我以前某个同学的名字。我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她听见。她回过头口型像说“啊”或者“咦。”车子已经向前,轰鸣声中我们什么也没听见。我假装对她笑一笑,告别女孩诧异的大眼睛。然后缩回脑袋看着那混蛋双眼睁圆,一叮黑色的眼屎还粘在他的眼角。
“你们真上过?靠。多少人?在。。在哪干的?这女孩这么骚??“现在我只是神秘的微笑,不吱声,他就赖不住地问东问西,破手机颠在手上,不再冲它傻笑了。
“哎,我们以前干的事太多了。”我交叉双臂,绷紧肌肉,努力思索,故作深沉。
“疯了都,你们以前这么厉害。”虽然他的废话不好听。但他既然说厉害,我得意的暗自兴奋。他终于好奇问我以前还做过哪些事,砍过人没有。
“我们以前什么人都照抽不误。“我为了形容生动,用下巴指了指站在下车处穿着背心,壮实高大的中年男人。
“就这种人,四十多岁的我们都照抽不误。有一次在白马桥,我们围着一个开车的大老板,吓得他不敢出来,王朝阳用刀柄砸他的车窗。他没办法才下车,被我们锤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王正宇眼神闪烁。“别吹啦,快到啦。”卢俊在前排冒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