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靳很少如此严肃问他什么。
“说。”阎慕凡诧异的抬眼。
“三年前，你为什么娶熊歆？”
为什么娶她？
阎慕凡看了眼熟睡中的熊歆，她的脸色依旧苍白，眼角含泪，眉头轻皱，睡的并不安稳。
熊歆现在的样子……很像三年前那个炎热的下午。
他想了下，说：“在人间十年，没见过一个人倾家荡产，就为了给朋友买一块墓地。”
“你觉得感动？”申屠靳问。
“没，觉得跟你一样蠢。”
申屠靳：“……”
现在绝交还来的及吗？
……
三年前，世慕集团旗下世家公墓1号地，他带着下属正好在那边视察。
烈日骄阳下，一个年轻的姑娘，怀里抱着一个深褐色的骨灰盒，坐在公墓边的长椅上，默默流泪……
距离太远，别人听不见，可是他耳力惊人，她的喃喃自语，他全都听见了。
她说：大糖……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翻来覆去，不厌其烦的道歉。
他听的出来，她是真心愧疚。
等他视察完离开前，她还坐在那里。
他见惯生死，从来不为所动，那一刻，不知怎的，鬼使神差的让属下去问明情况。
到现在，他还能清晰的记得。她湿漉漉的大眼睛，期待的望着他。
“请问，您是世家公墓的总裁吗？可不可以卖给我一块墓地，最普通的一块也可以，我知道我现在钱不够，但是这一百万是我所有的家底了，可以分期吗？”
像是怕他立刻回绝，连声说：“我可以签合同！保证一年之内把剩下的一百万也还上，可不可以？”
她知道，世家公墓最便宜的一块墓地，也要两百万起，就算两百万那也是无数人抢破了头也未必能排上号的。
不为别的，就因为世家公墓的名声，冠绝全国。
最贵的几块风水宝地，价值上亿，能睡在里面的人，全是在世大德之人，无偿赠送，有钱无德莫进来。
而其他的，价高者得，所以，世家公墓水涨船高，蜂拥者众。
谁不想跟大德之人睡在一块，沾点好名声，时日久了，世家公墓便成了身份地位的象征。
谁家后人能给祖宗埋在好地方，那是孝顺，更是硬实力的体现。
若是她自己，推炉子里化了之后直接撒了了事，反正她孤身一人。
可是，季焱……
她想给季焱最好的东西！
他身后，下属们全都笑了，没见过来世家买墓地还分期的人，小姑娘是哪里来的自信，居然敢对着他们总裁大人求开恩？
然而，他们高冷的总裁大人的反应，令众人跌破眼镜。
“给谁买？”
熊歆眼睛大亮，“给我最好的朋友！”
冷冷的目光扫过她怀里的骨灰盒，“你能拿出多少？”
“一百零七万！卖掉的房款和全部的稿费加起来，我现在只有这么多，啊！”她惊叫一声，将怀里的骨灰盒递给阎慕凡，“能麻烦您帮我拿一下吗？”她想翻找裤兜里的零钱。
嚯！
全场炸了！
世慕集团所有高层，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这位脑壳崩坏的……姑娘。
长心……没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