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好所有的备菜,阎慕凡转身从冰箱里拿出一头蒜,放在她面前,吐出一个字:“扒。”
熊歆很听话,坐在厨台对面的椅子上,与做饭的阎慕凡相对,彼此说话很方便,不知道是此时此刻的气氛很让人舒缓,还是站在她面前的阎慕凡,给了她一种特别的安全感。
扒蒜小妹熊歆同志,不知不觉的就说出了白天看到的新闻,以及福利院一事。
阎慕凡安静的听着,间或抬头看她一眼,熊歆低着头一边剥蒜瓣,一边说,莫名的,压在心里一下午的郁气,竟然在阎慕凡叮叮当当的声音中慢慢的散了,他什么都没说,可是居然奇异的让她一吐而快,心里的难受仿佛也因为有了另一个倾听的人而变得不那么难受。
有一个人肯听你说些闲话,真好。
突然,熊歆愣住。
什么时候,她竟然能够跟阎慕凡说这么多的话了?
“怎么不说了?”
男人刚将一盘炒好的青菜入盘,见她忽然顿住不说了,不禁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蒜瓣我剥好了。”
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一把将面前的蒜瓣都装进小碗中,递到男人面前。
然而,男人只是将她剥好的蒜瓣重新放回到冰箱内,并没用。
熊歆定定的看着他的举动,难道他让她剥蒜的含义,只是为了让她有事干,放松精神说心里话?
不知怎么,她觉得男人的用意好像就是这个。
阎慕凡动作很快,不一会,两人的晚餐就做好了,隔餐桌而坐,熊歆埋头吃饭,对面的男人却并没有开动,反而盯着她看了一会,忽然开口道:“命,乃天造,非人力所能及,各人有各人的造化,未必与你有关,多思多想与你无利。”
熊歆听着,沉默了会,嗯了一声,点点头。
男人眉头微动,又道:“你越怕什么,偏偏会遇上什么。”
夹菜的手顿住,良久,熊歆叹了口气,放下筷子,抬起头看着对方:“我就是这样身怀诅咒的人,身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是例外,也许是时间没到,也许是其他我不知道的原因,可是阎慕凡你知道吗?”
男人等着她后面的话。
“我身边从来就没有例外,从来没有。”熊歆道。
她也很想身边有一个人是例外的,可是当她看见他的家人出现后,她心里再不愿意承认,也得面对一件事,他身边所有的人都不赞成他们两人的婚姻,她的存在对他就是一种威胁,一种不定时的威胁。
离婚之事,因他的强硬而暂时搁浅,可今天,陶陶的死,又在她的脑袋上敲了一次警钟。
她也恨自己,为什么是这样的人!
可是,她却无力改变,既然改变不了,她只能离开。
阎慕凡的头,猛的一阵刺痛,揉捏额头,深邃的黑眸盯着对面难得在他面前露出一丝痛苦的小熊,他不但不因刺痛而烦躁,反而心底竟划过一丝莫名的高兴。
“如果,有例外呢?”他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