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胡?那是什么?”佘三娘随口问了一句,随即又反应过来,暗骂了自己一句多事。
“我也不知道啊,就是脑子里突然蹦出来了这个词,我就说了。”白白回答得很坦诚,就像之前说“主要矛盾次要矛盾”一样,脑子里蹦出来了,她就这么说了。她也知道这些词说出来未免会让人感到语出惊人,但是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不排斥这么说话还觉得习以为常。
“脑子里?”佘三娘看了一眼纳须袋,说,“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不知所谓啊。我们想事情都是因为心,也只有你会坚持认为是在用脑子记事了。”也许是因为白白之前应答的很简单,所以佘三娘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咦?想事情不就该用脑子吗?”白白觉得疑惑,但是也不过多地驳问,“算了,爱用哪个用哪个吧。对了你抓我是为了什么啊?”
佘三娘这才发现,自这家伙冒出“截胡”那句话之后,脚也不挣扎了,身体也不发抖了,反而一身轻松得好像自己抓她来是来聊天的一样。
“怎么,你记不得了?怎么说我也应该是你的故人啊。我可是在十三年前第一个正儿八经地迎接你这个天降异星的人呢。”
“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天降异星?”白白直觉这个抓走自己的人似乎知道很多关于自己的事情。而这个所谓的“天降异星”对自己有着很重大的意义。
佘三娘的语气不由得凝重起来:“我所说的天降异星自然是你,你不是从天外来的吗。如果不是你的那句‘截胡’,说不准我真的就被你骗过了。”
“那么,关于我从天外来这一点,你是怎么知道的?”白白一点一点地试探着。
“怎么,你在试探我?这个问题十三年前你已经问过了。我以修罗入道,像你这样的天外异星的魂魄对我来说是最好的补品,可以帮我打破人道的束缚,正式成为修罗。”
“穿越。”白白的嘴里突然蹦出了这个词。
“嗯,当年,你确实是这么说来着的。”佘三娘看已经把紧跟在其后的萧基隐甩掉了,就脚步一转,进入了一个高门大院。
“我在怀亲王府蛰伏了十三年,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了。”佘三娘进入自己的房间,挪开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的多宝架,对着一块砖叩了三下,随即一个半人高的密道入口露了出来。
“这里是......怀亲王府?”白白靠着自己还未完全消散的意念感受着周围。
“没错。还有什么比这种人多地大偏僻院落多的地方更好藏身的吗?你在那个杨顺颐的身体里呆了十三年,我就在这里守了十三年。要不是因为你的身体里有那个臭老道种的禁制,我哪还需要等这么久。”
“所以我在这个世界没有身体?”白白意识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也许这就是为什么自己在引魂之术中对肉身感应微弱的原因了,那么如果自己没有身体的话这个引魂之术为什么还能成功呢?
“可以这么说,也可以说你就是杨顺颐。”佘三娘屈身爬过了一个狭长的通道,脚一落地,就抬手转了通道口边的机关将怀亲王府那侧的密室通道关了。
“看来你还挺聪明的嘛,知道把密室入口弄得小点。”白白的关注点一瞬间又错了。
“这还是十三年前得你指点特意弄的呢。这次我看谁还能来救你。我看和你一起的那个小白脸本事很一般嘛,就算他追来了,也不一定能够闯到这里。”佘三娘熟门熟路地翻出自己布阵所需的东西,将之一一摆放好,“这个噬魂阵我十三年前就为你准备好了,这十三年过去了,我可没少忙着继续完善这个阵,想到今晚终于能够得偿所愿了,我可真是高兴呢。”
再看萧基隐这头,萧基隐并不是被佘三娘甩掉了,而是想着没必要费工夫去跟着她绕路,只要知道她将白白带到哪里去,自己再寻过去就是了。
萧基隐回到原来自己布阵之处,看到阵中零星的未灭的蜡烛烧得正旺,不由得点了点头。
“你们二人辛苦了。白白被一个黑衣人截走了,我是来取木簪的,以着木簪上残留的白白的魂气还有我对引魂铃的感应找到那个人的藏匿处不在话下。”
“师叔,可要我们前去相助?”崇清收了守阵结界看向萧基隐。
“你们二人今天守阵消耗不小,就先回客栈休息吧。这点小事我一个人还是可以做的。”萧基隐淡定地踏着虚步进入阵眼,拿走了阵眼的木簪,捏诀而去。
“这位传说中的小师叔还真是厉害啊。”崇赟看着萧基隐离去的身影,不由得赞叹了一句。要知道,她光是守阵就很累了,可这比起小师叔适才的一路护法引魂来还是小菜一碟的。饶是如此她还要靠培元符的加持才能坚持下来,而这位小师叔连气都不带喘一个的就去找那个生魂,看来“玄净宫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的名号不是白来的。
“这位小师叔可不是普通的人物。”崇清一边熄灭未灭的蜡烛将其收入带来的包袱中一边道,“你进师门的时候小师叔已经出宫了,很多事情你自然是不知道的。我比师叔早三年进玄净宫,打小和师叔一同修行。师叔在刚进玄净宫的时候就很有道心,虽然术法一概不会,但是悟性极高,就算是同师父论道也落不了下风。在术法修习方面速度更是快,进师门修习三个月就胜过了在师父门下修习三年的我了。都说崇秀天赋极高,但是在我看来,与师叔相比也不过如此。”
“可是门中不是都传崇秀师姐的天赋与师叔不相上下吗?”崇赟将插在地上的桃木枝一一拔出,收了起来。
“小师叔虽说在门中修习十年,但正儿八经在宫中修习的时间也不过两年,之后的八年都是跟着师祖四处游历,偶尔才会回来小住些时日。崇秀拜入师门的时候是陈永安二十四年,也就是七年前,师叔拜入师门的第八年,这个时候师叔早就跟随着师祖不知道在哪修行了。众人对师叔天赋的认识也就仅限于他在宫中修行的那两年了,师叔修为天赋如何,别人不知道,那两年一直与师叔在一起修行的我可是清清楚楚。崇秀比不上师叔,就算是师父和基聿长老,论天赋也难以望其项背。只不过师叔是俗家弟子,接触不到太多的宫中秘法再加上他年轻,这才在修为上逊了他二老一筹。”
“师兄,你说师叔会有危险吗?能在师叔面前截人的多半不是那种泛泛之辈。”
“安心吧,就算有危险我们也插不上手,我们能做的只有赶紧把布阵痕迹清除,回客栈慢慢等着师叔了。”崇清将该收的东西收干净,就开始清理布阵留下的痕迹了。虽然此处离皇陵有点距离,但是守陵军时不时地还是会路过的,要是被他们发现了什么就麻烦了,麻烦虽不大,但也是很令人讨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