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三分,实力最强,疆土最辽阔的当属北萧,占据了地图上三分之二的版图,北萧人尚武但也崇文,有着游牧民族的粗犷豪放,但也不失礼节。其次是南齐,涵盖了五分之一的疆域,南齐四季温暖如春,盛产各类瓜果,南齐人热情开放且善医药。陈国是当今最富庶也是最小的国家,被北萧和南齐合围住,守着江南的繁华偏安一隅。如今一人一魂正在一点一点地朝着陈国的都城盛安赶去。
“我说,萧基隐,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穷人啊,怎么还要靠走的?要我说,买匹马赶路也比你现在这般来得快些。”白白趴在萧基隐的头上,随着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路而上下颠簸。这样的颠簸她已经忍受了一个半月了,原本不晕的她现在多少也有点晕乎了。
萧基隐微微蹙眉,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心软,如今倒好,这小东西得了便宜还卖乖。
白白哼着不成调的小曲,一路欣赏着沿途的风景。她叫白白,并不是因为她记起了什么,而是为了一路上好称呼。本来萧基隐嫌取名麻烦,想直接叫她白团子,可是这个名字白白怎么肯依?虽然自己如今只是一团生魂,但是也还是有着正常的审美的。于是在白白的百般努力下这才有了白白这个差强人意的名字。
白白现在寄居的是萧基隐头上的木簪,原本为了保险起见白白想往萧基隐的怀里钻的,这样才不容易被丢下,但是萧基隐说什么都不愿意,后来白白想就干脆委屈一下自己住玉佩好了,看那块玉成色也不错,住那也不算是太亏。结果萧基隐在那不阴不阳地说:“住那好啊,万一不小心把玉摔碎了而我又没有察觉的话.......”惊得白白二话不说就直接冲进他头上的木簪里了。
现在想想木簪也没什么不好的,最起码自己能领略到周围的风景,最起码现在自己还可以趴在萧基隐的头上作威作福。想到这里白白就忍不住地想要偷笑。
“你若是嫌我慢自可以找快的去,陈国本来就不大,即便是我这般慢慢走,两个月内总还是能到盛安的。”
白白想想也觉得对,萧基隐这速度也不算慢了,简直可以说是人中的小马驹,白天赶路都不见歇息的,有时候累了就乘船顺着漂一阵,休息完了就在岸上走,此时的陈国正是百花齐开的好时候,在岸上多走走多看看风景也是美事一桩。想到这里,白白又觉得萧基隐是一个很懂得享受的人。
“萧基隐,你到底是什么来头啊?看你走路都不带喘的,就算那些常年习武的也未必有你这般好体力。”
萧基隐抿嘴不语,一路上他早就习惯了白白时不时的提问。他真的怀疑到底是因为失忆导致了这个生魂的变蠢还是说这个生魂本来就是个蠢笨的。一路上但凡看见点新鲜的事物她就要咋咋呼呼问东问西,活像一个三岁的稚童。不对,三岁的稚童都比她懂事。想到这里,萧基隐不由得开始质疑起白白的年龄来,难道说自己捡来的这个小生魂真的是一个只有两三岁的稚童吗?想到这里,萧基隐的脸“刷”地黑了。
“天色不早了,这里离下一个小镇还有些路程,我懒得赶路了,就歇在这里吧。”萧基隐一边告知白白露宿的事情,一边开始着手做些准备工作。
“哇!有野味可以吃了!”
萧基隐听见头上传来白白兴奋的欢呼,忍不住扶了一下额。他不止一次地告诫过白白作为魂魄不能沾染俗世的食物,即使她有贵气护体贵气可以帮她消磨掉这些也不可以。要知道要不是这些贵气,她连触碰到这些食物都不可以,更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活蹦乱跳了。但是也不知是白白心眼大还是真的不知事,竟还是一个劲地贪恋这口腹之欲。萧基隐越想越确定了自己碰上的只不过是一个稚龄小童。
当白白幸福地看着萧基隐把一只去了毛和内脏的野山鸡架上烤架的时候,萧基隐忽然身形一动,甩出一根木枝,那木枝携破空之势飞入林中,却蓦地没了声响。
“我就说咱们这点小把戏瞒不过师叔,师妹你看,果不其然?掌门弟子崇清携师妹崇赟参见师叔。”两个身着玄色道袍的人从林中现身,向萧基隐行了一个大礼。这一男一女,俱是龙章凤姿、气度出尘。刚刚说话的便是那个男子,看上去年纪稍长,但眉宇间却还是有着几分活泼,而那个女子自出现后便是一脸娇态,低着头偷偷瞄着萧基隐一言不发。
再看萧基隐,端坐在那不时地转动着木枝,并不去瞧他们,似乎一心只想着如何把这野山鸡烤好了。
白白看到这一幕,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萧基隐,你今年多大啦?我怎么瞅着那个叫崇清的比你还大,你居然是他的师叔,莫不是别人认错了?我看......”话还没说完,天旋地转,等白白再一回神,便发现自己所寄身的小木簪离那火苗不过几寸了,吓得白白硬生生地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萧基隐一脸淡定地把簪子簪回髻上,扫了一眼挺立的两个人,道:“最近可是师门出事了?掌门师兄有何要事吩咐基隐去办?”
崇清和崇赟快步走上前,俱是一脸凝重,“师叔,出大事了......两个月前宫中的荟典阁遭窃,看守弟子一死一重伤,据基聿长老所言,被偷的是《转生籍》!”
“转生!”萧基隐“嚯”地一下站了一来,连累着白白也一阵眩晕,“你是说,有人意图修炼夺舍之法!”萧基隐震惊地说不出话来。若是有弟子偷练夺舍之法,少不得又是玄净宫的一场孽债。这秘法萧基隐也听宫中长老们说过,因为其中涉及到的夺舍之法违逆阴阳有损天德,故而是为宫中禁书。
“据我所知《转生籍》的藏匿之处应当无人知道才是,你们又从何确定被偷的就一定是《转生籍》?”
“回师叔据宫中受伤的守阁弟子崇临师兄所言,他与死去的崇远师兄是在阁中巡视时撞上那个叛徒的,那时候那贼人手中还拿着一张图,图上画得什么他没看见,但是却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转生’这两个字。之后太师祖亲自算了一卦,‘天降煞星,欲逆贵贫’方才断定被偷的是《转生籍》。”
萧基隐皱起了眉头,他原本就生得丰神俊朗,再一皱眉,便有一种旁人难以企及的气势在内,更显风华,但此时形式危及,崇赟也顾不得欣赏眼前美景,接着道,“师父和各位四位长老碍于宫中守阵禁制出不得宫,这才让我二人来寻师叔,只是师叔您行踪飘渺,我师兄妹二人遍寻不到,一个半月前天降异象,我们循着异象这才发现了师叔的行踪,只不过师叔你的行路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我们紧赶慢赶这才堪堪赶了上来,如今还望师叔能同我们一起去陈国都城盛安看看,那孽贼正潜匿在盛安,还望师叔施以援手。”
“那孽徒叫何名字?”
“道号崇秀,是个俗家弟子,俗名孟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