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顺颐被掳一事,陈国和北萧皆为一惊,毕竟这无异于是太岁头上动土,简直是不想活了。陈帝更是气得吹胡子瞪眼,他陈国虽小,但也不是好惹的,这么做不就是不把陈国放在眼里吗。
正如杨顺颐之前所想,怀亲王得知此事后,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赶忙向陈帝请命,要求陈帝借给他一队盛安兵马司的城兵好让他去寻自家宝贝女儿。怀亲王也不是个傻子,知道铁卫营虽然是精锐之兵,但是是只负责保护陈帝,受陈帝驱驰的,自己借因此就好了,要是三番五次地借,就要遭人忌惮了。盛安兵马司的城兵虽然不是什么精锐,但是用来找人,应当还是可以凑合着用的。
陈帝也觉得此事应当尽快解决,想着要铁卫营的军队也抽一队人出来找,刚准备拟旨就听见外面传报说北萧使臣求见。陈帝一听,立马请人将使者迎入御书房内。现在是非常时期,陈帝也顾不得那许多礼节了。
幸好北萧的使者也是一个明事理的爽快人,进了御书房向陈帝行了一个礼就说明了来意:“在下萧基隐,是玄净宫第十三代俗家弟子,此次前来是代表北萧皇室特意襄助怀亲王寻找公主踪迹的。”来者不是他人,就是杨顺颐前几天还惦念着自己出嫁都不来看自己的萧基隐。
其实连萧基隐自己都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就在和陈国皇室有所交集。萧基隐不由想到昨天他还在兴致勃勃地钓鱼的时候收到了基聿师兄的传讯纸鹤,说陈国的和亲公主被掳,让自己前去襄助一番。也不知道这长宁公主是从哪冒出来的,白白地打扰了自己钓鱼的雅兴,原本还准备红袖添香,过一段美日子的,结果生生地被打断了。要说不情愿,萧基隐那是满满的不情愿。偏生自己是玄净宫的俗家弟子,不能像诸位师兄一样自称是方外人,不便插手红尘之事。这也是玄净宫会收俗家弟子的原因,俗世中的劫还得俗世之人解。
陈帝看眼前这个人十分年轻,虽然心理有点准备,但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吃惊。早先就听自己的五弟说过救长宁的是一个气度不凡风神俊朗的年轻男子,如今看来,确实不是五弟夸大其词了。
陈帝立马重新拿了一张纸,洋洋洒洒地写了一通,然后拿给身边服侍的内侍,让他们下去拟旨。内侍领命退下,不一会儿,一份特许北萧使者率铁卫营一队护卫前去协助怀亲王搜寻长宁公主的圣旨就交到了萧基隐手上。
萧基隐也不磨蹭,接到旨后就立刻在一个内侍的带领下前去铁卫营驻扎的营地去了。
而此时,杨顺颐正趴在马屁股上颠一路吐一路。本来自己双手被缚地趴在马屁股上就颠得不行,口腔里的酸味儿更是加剧了杨顺颐的不适感。这个蒙面大哥还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杨顺颐在心里默默地扎着身旁正在策马的那个人的小人。三天了,自己受这种折磨已经整整三天了!这个蒙面大哥还真是没说错,自从过了在那个破屋子休息的一晚后,自己差不多就是在马上度过的。除了如厕可以下马外,所有的时间都挂在马上。自己身上的嫁衣都变得酸臭不堪,连身换的衣裳都没有。
更可气的是以后杨顺颐连报仇都不知道向谁报。那家伙整天蒙着个脸,不是骑马就是睡觉,连干粮都是在马上吃的,也不知道这么折腾自己干嘛。
“喂,我肚子痛,我要解手!”杨顺颐努力地挪动自己被绑的手锤了那个蒙面大汉一下。
“半个时辰前才解过,怎么还要解?”大汉的言下之意就是不想停下来,让杨顺颐憋着。
可是要论无赖,谁能比得过杨顺颐这个从小赖到大的小霸王:“就不兴我拉肚子啊,你看看我已经被你折磨得浑身臭哄哄的了,我可不想变得更丢人。”
“好了好了。”大汉一勒缰绳,马儿一个跃蹄就把杨顺颐从马上甩了下去。
杨顺颐后背着地,险些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我说,你还有没有人性啊,你就不能把我扶下来,非得回回都用甩的吗?有本事你别碰我,让马自个儿把我拱上去!”
大汉下了马,拧着眉头满眼凶相:“再废话就继续赶路,别耍什么花样。”大汉拉了拉绑在杨顺颐身上的绳子示意她快点。
“要不是这根倒霉的绳子,本公主早就逃走了。”杨顺颐暗自腹诽着。这一路上她也不是没想过从马上摔下去逃走这一招。奈何那个蒙面禽兽在自己身上绑了一根绳子牵在手里。若是杨顺颐真的“不幸”从马上掉下来了,那么就只能被马拖着走了,想想就觉得身上生疼。
留杨顺颐往树林中去,不怕杨顺颐中途逃走是有原因的。那个大汉在杨顺颐身上挂了好多铃铛,若是杨顺颐有异动,那么铃铛的响声就会与寻常的不同,激起大汉的警觉。
“该死的,我该怎么逃出去啊?”杨顺颐靠在一棵大树底下休息,手指还在不停地划着圈圈。解手只是她用来休息的一个借口罢了,再这么折腾下去,恐怕不等见到那个蒙面禽兽的主人,自己就要先去见阎王了。
“父王,你什么时候来救我啊~呜!”杨顺颐正在念着自己的父王,突然一只大手从身后伸出,捂住杨顺颐的嘴,及时堵住了她略微有些变调的声音。
“白白别怕,是我。”来人凑在杨顺颐的耳边道明了身份。
听见是萧基隐来了,杨顺颐顿时放松了下来,进而内心被说不完的委屈给填满。
“呜呜呜呜呜。”杨顺颐被捂着嘴,想要问的话也变成了单调的呜呜呜。
但是萧基隐似乎听懂了似的:“我也是昨天才接到的消息,这不,今早就用万里随行术来了陈国,现在找到你已经算是快的了。不过我也没想到,要和亲的长宁公主居然是你。”萧基隐松开了捂着杨顺颐嘴的手,面上隐隐有些不虞。
“那个,萧基隐,我之前吐了一路没漱口,你要不要洗洗手?”杨顺颐看萧基隐的眼神带了几丝讨好,生怕一不小心把唯一的救星给得罪了。
萧基隐黑着脸,却不得不忍住想要弄个瀑布来洗手的冲动:“等把你救出去再说。”
也许是觉得杨顺颐解手的时间有点长了,也许是等得不耐烦了,那个蒙面大汉就使劲拽了绳子两下,拽得杨顺颐一个趔趄。要不是萧基隐用术法拖住了她,恐怕还得摔个狗啃泥。
萧基隐看到此景,不由得眯起了眼睛,浑身上下写满了不高兴。白白是他护下来的,别的人凭什么这么对她?看来原本想要利用长宁公主来诱背后主事者的计划就得作废了。不管怎么说,先救出白白来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