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小哥往飞儿身上看来,血色的双眸也已经恢复,他做了个不要作声的手势,然后往一楼的杂物间指了指,示意说飞儿要找的人在那里。
推开杂物间的门,飞儿就只剩得一声苦笑,这个杂物间大概是十来个平方,放的都是一些平日没用的又不舍得扔掉的破烂东西,有一些维修工具和修房子留下的建筑材料,还有一些破破烂烂的桌椅和柜子,虽说都是些烂玩意,可真要拿出去卖的话,还是能够卖点钱的。
杂物间的门旁躺坐着一个人,一个独臂的中年男人,他的身上有着多处刀伤,真正致死的是喉咙和心脏的两根箭,直接贯穿身体,估计在死的时候是连一声“啊”也没能喊出来。飞儿刚才还觉得赤小哥下手杀了那女子手段太过残忍,如今,他却是觉得,赤小哥这样做倒是对的。
飞儿长叹一声,回头看了看赤小哥,大概意思就是问他该怎么处置,毕竟这死人的事情,从正规途径来着,也就是报警,而赤小哥就是一个现成的警察。谁想到他居然扭头就走,什么也不说,这佣人阿欢的尸体就直接被他用灵气给点燃了,大火烧了有三分多钟,最后连一丝灰烬也没有留下,仿佛不曾存在。
夜深,飞儿独自坐在露台的躺椅上,看着满天繁星,这一晚对他而言,是一个难眠的夜,因为他发现他的生活发生了改变,因为他无法面对自己想要的选择,曾经以为自己是被埋没的天才,天真地认为自己可以像老爸那样办一些让人震惊的案子,又或者像异联社里的一些冒险家一样经历奇妙的人生,如今他却发现,自己一直想要开始的旅程,却从来都没有做好迈出第一步的准备。
赤小哥留宿在飞儿家,算是客串一晚的保镖,却卷缩在飞儿的大床上呼呼大睡,而且睡得很沉,身上鳞片的赤光已经完全熄灭,如今的他就像是个初出茅庐的小伙,挂着一脸的乖巧可爱、天真烂漫,看着就让人有种想要好好保护他冲动。
刚认识那会,飞儿就问过任夏,为什么这小哥睡觉的时候总喜欢卷成一团,就像冬天的小猫,楚楚可怜的模样。任夏一笑回答说,那是天性,对野生籽来说,那个团里面就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小圈子,里面有着一种源自于野性的信仰,这种信仰能让它们感觉安全和温暖。虽然赤小哥有了人类社会里的身份,不再是野生籽了,但那种天性的信仰是埋在它们骨子里的,直到天荒地老也不会更改。
第二天的一大早飞儿就醒了,躺在露台的躺椅上看着淡白的天际,身体里的毒物让他感到疲惫而不想动弹,直到赤小哥喊了他一声,他才勉强地坐起身来,回头笑了笑,故作坚强地说道:“小哥,你可起得真早,我还想多睡一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