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住在任夏的诊所,他就学着吱吱呜呜地说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学着学着也就渐渐能够跟别人交流,他能听懂别人的话,却因为自己说得不好,所以他对人总是显得沉默,每次开口都不会超过三个字,不认识的人都以为他是害羞。
因为长相不错,所以人缘倒是挺好的,别人也总是“小哥”长“小哥”短地调戏他,他也不抗拒这样的称呼,当时飞儿就想查清楚他的身份,可不管怎么查都是个空白,这人无名无姓,就连指纹也没有任何记录,问他什么他都只是摇头,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开口说他叫赤鳞,还有人给他起过一个名字叫做林岚栩,他的身份才算是有了点眉目。
除了名字,关于自己的身世他是一点也想不起来,当下这人类社会家里养只狗也是要有身份证的,更何况是个人,还有异联社那条“野生籽不得在城镇逗留”的规定,要被人发现那就是流浪猫狗的待遇,像他这种带攻击性的野生籽,妥妥的会被人拉去‘人道毁灭’。
眼看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任夏只好托关系,让他在异联社挂了一个身份,算是入了户口。这一下不挂还好,这身份刚登记上去,林氏集团就找上门来了,说这是老林总的弟弟,你们得好生照顾着,这事还不能对外说,过两天老林总就亲自来接他回家,飞儿当场就被吓懵了,心说这种小乞丐变富豪的剧情竟然就这么儿戏的发生了,还真是应验额“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句话。
更奇怪的事情还在后头,本说找到家人应该是件开心的事情,可这赤小哥听说他哥哥来找他,好像又想起来什么事情一样,居然在夜里就逃了,怎么找也找不到,他这一逃就是四年多。飞儿再次遇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是警察了。失踪的那几年里他到底经历过什么,飞儿有问过他,可他却一个字都没有回答,更没提及林氏集团和他哥哥的事情,大概是一段他不想回忆的辛酸事,所以飞儿也就没有再多问了。
再后来,飞儿跟他一起办过几桩案子,算是警民合作的关系,他们之间自然就有了默契,成了兄弟,赤小哥这人除了不太爱说话,整天心事重重的样子之外,做事情倒是很可靠,飞儿继承老爸的家业以后,跟他的来往就更密切了,飞儿只觉得他很有故事,却又没敢多问什么,反正就是英雄莫问出处,两人之间也就一直保持着这种不远不近的兄弟关系。
警局里共事的人大多都不知道赤小哥的身份,飞儿自然也不会透他的底。很随意地聊了一会之后,师姐就说要忙案子去了,还答应飞儿等赤小哥回来就让他给飞儿回个电话。
挂上电话之后,飞儿伸了伸懒腰,自己的身体也没有伤到无法下床的地步,饿了还是得找吃的,于是他挪了一下身子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往楼下走去,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这个时间点闵天应该在煮饭。
从楼上下来,出乎意料的闵天没在煮饭,而是数着放在鞋柜上面的散钱,看似打算出门。看见飞儿从楼上下来,他耸了耸肩就说任夏出差没在诊所,所以打算带飞儿去医院处理一下,特别是手上的伤口,血还是不停地流,看这情况很可能要缝针。
这样的安排,飞儿自是很不情愿,但肚子实在是饿了,身子也实在感觉虚弱,有脾气也发不起火来了,只好像小孩撒娇似地哼了两声表示抗议,然后顺着闵天的意思随便吃了点面包干,两人一同出门,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医院。
足足折腾了一个下午,从医院离开就已经是日落西山的时间了,刚上车准备回家,飞儿的手机就响了,拿出来一看,原本已经跟死狗一样无精打采的飞儿就是精神一振,血气上涌,显得非常激动。
“喂!赤小哥,你总算开机了是吧,晚上有空没?”接上电话,飞儿就恨不得让他马上死过来。
“司徒,你找我什么事?”电话那头,赤小哥冷冷地回了一句。
“我接了件案子,有点棘手,见面说吧。”
“十点,之前那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