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赤小哥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飞儿也就替他急了,脱口就问:“确定吗?真的是……?”
祁宸“嗯”地点了点头,道:“法医和我们林总的私人医生也都……鉴定过了,是,是……是他本人。”祁宸呼了一口气,用脏手擦了擦脸上的灰,是越擦越脏,他又一次看向赤小哥,可那赤小哥却没有要过去看看的意思,而是转头往山边走去,在边上的一个石墩上坐了下来。他的背影好像很低落,但脸上却没有任何任何的感伤,他像是不愿意接受这一幕,所以选择了逃避。
飞儿不知道该怎样安慰朋友,以赤小哥的性格,此时此刻应该也不需要安慰吧,飞儿是这样想的。所以他只是沉默着走到赤小哥的身边,陪着他坐着,也没有开口说些什么,只是静静地陪着。而就在他觉得这样的举动有些尴尬的时候,闵天也就走过来了,伸手往赤小哥肩上一拍,说了两个字:“节哀。”
赤小哥少有的抬头看了看他,然后竟然用很低很低的声音,也说了两个字:“谢谢。”
身后的嘈杂慢慢变得安静,赤小哥就这样一直坐着,祁宸来过说了几句话,自然也会替他这个将要接位的少林总安排好一切。现场的人也都逐渐散去,祁宸离开的时候给赤小哥留了保镖和车守在山腰边上,也不让他们去打扰赤小哥,林氏集团的这个大局,大概是需要他来管一阵子了。
现场就只剩下他们三人,飞儿和闵天一左一右地陪在赤小哥身边,就这样沉默的坐了一夜。看着赤小哥面无表情的坐在这,双眼迷茫式的看着漆黑的夜空发呆,飞儿心里的滋味,很是难以形容。
有时候,还真宁愿赤小哥能够痛痛快快的哭出来,但这个时候,他却选择了沉默,没有任何表情的沉默。刹那间,他好像长大了,完全抛开了野性的支配,突然有了一个当大老板的样子,背负起了很多东西,他那原本没有白纸的心,就在刹那间,五光十色,并不是单单的一张小纸,而是一整个世界。
飞儿和闵天能做的,只是作为朋友的陪伴,心里的那道坎没有人可以帮他去渡过,只是在这时,不管他是否心里难过,有朋友在身旁,已经抵得过旁人千言万语的安慰话。他们就一直这样坐着,直到天边泛起淡淡的鱼肚白,映出背后那烧得只剩下架子的别墅和大片焦黑的草地,而他们的前方,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朦胧的海雾遮挡了远处的海平线。
日光从山的那边缓缓而升,将海面染成金黄,照通了海雾,也映出了赤小哥左侧额上被头发遮挡住的一角反射出赤光,飞儿这才留意到,在赤小哥的左额边上,居然是长了一小戳的鳞片,看来他之前头上裹着纱布的伤是假的,掩盖这鳞片才是真。可飞儿记得,在以前,他的额上是没有鳞片的,怎么身上的鳞片没了,这里倒长出来了呢?
飞儿有点疑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就随意问了一句,这赤小哥就像是没听见的一样,一声不吭,还在发呆,这问题也就只好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