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羽的身手了得,很快用匕首扎住了一只野兔,扒皮烤肉,动作熟练。慕流萤连插手帮忙的机会都没有,便接到了烤熟的兔子腿,外焦里嫩,香气诱人。
“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慕流萤一边啃兔子腿一边说。
“跟我回燕归城吧?”卿羽温声。
“我要去璃州,去找我的哥哥慕延苏。你既然没事了,咱们走出这里便分道扬镳吧。”
“虽然我不是你的哥哥,可是听到你喊别人哥哥,心里还是有些难过。”卿羽低声。
“你?”慕流萤愕然,“想起来往事了?”
卿羽的语气坚定,“是。想起来你曾经喊了我十六年的哥哥,而我以哥哥的名义关心了你十六年。其实我们根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我不是你哥哥,我要做你的夫君。”
“你……”慕流萤本来惊喜他恢复了记忆,却因为那句“我要做你的夫君”傻眼了,她将他当成哥哥,从未想过要嫁给他啊!
“燕归城外,我知道你将我当成了慕延苏,可是我是卿羽,我不相信在你心里一点儿都没有我的位置。”
慕流萤脸颊绯红,她想起来燕归城外,自己亲吻对方,那般甜蜜美好,当知道那人是卿羽时,也并未有太多尴尬……
“慕延苏是你的亲哥哥,慕延玦娶了华国公主,所以,我才是你最好的选择。我不会勉强你,我会给你时间想清楚。”卿羽神色黯然下来。
慕流萤沉默了,至今她还难以适应卿羽不是她的亲哥哥这个事实。
卿羽随之也沉默了,两个人默默吃完兔子肉,寻找出路……
两天后,卿羽将慕流萤送到了璃州城外,“若是……”他犹豫开口,却不知道该如何说,毕竟这么多年来,他并不习惯表露心迹,“随时可以来燕归城找我。”不等慕流萤说话,转身走了。
他就这么走了?一瞬间,慕流萤的心仿佛被掏空,她想跟上他的步伐,却停留在原地,因为她还没有准备好与他不是兄妹相称……
璃州,徐展骑马出城,“流萤,你没事吧?”
慕流萤这才回过神来,“徐大哥,你怎来了?”
“在城头巡逻,看到了你。便出来迎接。方才送你回来的是卿羽?”徐展早已经看得清楚,所以才等到卿羽离开后才出城,他们现在是敌人,却也是最亲密的朋友,战场上兵戎相见许多次,可是单打独斗,从未有过。
“我哥哥呢?”慕流萤问道。
徐展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问得是慕延苏,“太子殿下知道你路上出了事儿,一直担心。一个时辰前誉王和王妃回来,他们路上遇到点事儿。太子殿下担心你也会出事儿,刚下令让我派人去找你呢。”
“我没事。誉王遇到了什么事儿?”慕流萤跟随他入城。
“遇到炎国的人了,有惊无险。”徐展解释。
到了府中,慕延苏已经知道慕流萤毫发无损的回来,掩饰不住的喜悦,“听延玦说你和卿羽在一起,他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他已经恢复了记忆。”慕流萤对这个哥哥毫无隐瞒。
慕延苏和慕延玦的眉头同时动了一下,随即两个人相视一眼很快分开,一左一右拉着慕流萤坐在已经摆满了酒菜的桌子旁,“这是精心为你准备的饭菜。”
连着几天没有吃好,慕流萤坐在酒桌旁大朵快颐,说起话来也不经大脑。
慕延苏问她:“卿羽怎的没有将你带到燕归城?”
“他叫我去,我没去。”慕流萤将头埋在汤碗里。
慕延玦问她:“卿羽的伤势如何了?”
“还好吧,反正能走动了。”慕流萤又拿了个鸡腿啃。
等吃饱喝足时,抬头看四周,那两人已经不知去向。有侍女走进来,“太子殿下有吩咐,安排公主今夜在隔壁房间休息。”
这一夜,接连几日的疲惫与提心吊胆让慕流萤睡的香甜,她连个梦都没有做到。更不会想到慕延苏与她仅一墙之隔,坐在外间一宿未眠……
战事紧张,央国危在旦夕,对方的主将是擅长谋划的卿羽,这家伙不仅能带兵打仗,还能运筹帷幄。是个强大的对手。一直苦于没有找到他的破绽,可是今日慕流萤说卿羽恢复了记忆,这也许是他最大的破绽了……
慕延苏凝眉沉思,任凭桌上蜡烛燃尽,将自己淹没在无尽的夜色中……
次日,炎国攻城,慕延苏下令紧闭城门,只守不攻,却也是死伤惨重。士气低落,璃州城沉浸在悲凉之中……
这日晚上,慕延苏找了慕流萤,将手中的一封信递给她,“这是我初来璃州与卿羽对战之时,收到的一封信。”
慕流萤打开看,信上卿羽提了三个条件:第一,将颜文正和孟氏交给炎国;第二,将凤凰公主送至炎国;第三,割让璃州,纳贡品。
“哥哥这是什么意思?”慕流萤隐隐不安。
“这仗若是再打下去,只怕央国支持撑不住,所以,我想认输。”慕延苏说这话时,没有半点儿伤悲。
慕流萤惊讶,“真的认输?”
慕延苏点头,“若是我和卿羽只能有一个胜利者,你会选择谁赢谁输?”
咬着嘴唇,慕流萤认真想了想,“我希望你赢。”
慕延苏高兴起来,“好,那么你帮我一个忙。”
原来他并不是真心认输,慕流萤看着手中卿羽的书信,顿时明白,“你是要将我献给他?”
“按照他对你的感情,你去炎国不会有任何风险。流萤,你是这场战争胜负的关键,可愿意帮我这个忙?”慕延苏想了一夜,才想出这么个周全的办法。
当慕延苏说出自己的计划后,慕流萤沉默良久,“我不知道能不能完成任务。不过希望你能答应我,万一卿羽输了,你不要为难他。”
她的心里到底是有卿羽的位置,慕延苏点头答应,“若是顺利,三天后,我亲自接你回来。”
若是不顺利呢?慕流萤没有问,她相信慕延苏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个人心思缜密,他若是想做的事情,便不会失败,这与卿羽十分相像,只是这一次,不知道谁会赢,谁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