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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黄泉有路

默离紧跟在尸体之后,四周的幽魂也没有多在意二人,默离不知道走了多久,只是觉得雾气似乎淡了些,隐隐约约露出了天上那一轮苍白的月亮,默离记得,那就是恶鬼道中的那个月亮。

“这里是……黄泉路?”默离疑惑道,他看到一座破碎的长满青苔的石碑,碑上用仿佛是用鲜血写下的字一样“黄泉路”,若真是用鲜血写下,那是要多少人的雪才能把整个石碑浸透。

看着远处露出的桥头,默离忍不住自言自语道:“原来真的有奈何桥啊!”

奈何桥下是殷红的奈河河水,河中的怨灵哭泣着,伸出尖利的鬼爪,想要抓住路过的行人,它们想上岸,可是不会有人来扶起它们,它们只能在奈河中一直哀嚎。

默离听说奈河是三途河的支流,而三途河是忘川的支流,鲜血一样的忘川贯穿三界,流过了前世今生,没人知道它的源头在哪里,也没人知道它的尽头在哪里。

走过奈何桥,尸体忽然停下来道:“黄泉尊主,我不能在送你了,就到这里吧,在往前走有一条长河,那是忘川,会有人来送您的!”

不等默离说话,尸体突然化作白骨倒下,然后又变成了飞灰。

默离依照它的话走到了忘川旁边,忘川正如传言中所说,像是鲜血一样,里面什么都没有,甚至连自己的影子都照不出来。

“人呢?不是说有人送我吗?”默离好奇地自言自语着,他必须得干点什么,否则在这种极度寂静的地方自己迟早会发疯。

正当默离望眼欲穿之时,一个小小的筏子从忘川另一侧飘来,筏子上似乎有一个人影,待到筏子靠近时,默离终于看清了,那个人影身材修长,似乎有点偏瘦,看不出年龄,因为他的全身都被白色的布条缠绕着,活想一个木乃伊,而且他的头上带着一个斗笠,看不清脸庞,身上裹着一条破破烂烂的黑色袍子,与白色的布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来了么!”摆渡人轻声道,闻言默离忽然感觉揪心地痛,这个人的声音中没有喜悦,没有痛苦,很平淡,平淡到甚至麻木,麻木中又有几分悲伤。默离不知道他在这里到底待了多少年,没有守候,没有期望,没有等待,他可以想到,这个男人在这里无数岁月,手里只有这一根竹竿,脚下踩着木筏,看许许多多不同的人或幽魂上了船,然后下船,看人们欢笑,流泪,痛苦,悲伤。

这究竟是怎样的悲哀和孤独啊!

“嗯,我来了!”默离道:“走吧,我想去彼岸。”

默离知道,在传说的彼岸,开满了殷红的曼珠沙华,在那片花海的对面,便是滚滚忘川,深不见底的悬崖上,长桥纵横交错,无数魂魄在哪里看过前世今生,然后踏入轮回。

摆渡人轻声道:“不,你还是先去修罗道吧,那里有你应该见到的人,然后再来找我,我会送你去彼岸的。”

默离一愣,问道:“去修罗道干什么?”

“见你的哥哥,修罗王。”

默离又是一愣,他实在不记得自己有这么牛逼的哥哥啊,难道自己原来是上一代修罗王的私生子?不应该啊,这种龙傲天流的东西是不是跑错片场了?

接下来摆渡人一言不发,静静地撑着船。

默离无聊的看着河面,河面除了筏子撑开的波纹外,再无任何涟漪。看着看着,默离有些瞌睡了,他合上了眼,静静地睡了过去。

在睡梦中,默离梦到了一些事情,他看到了一个红色的身影,默离追不上去,当他转身的时候,看到了身后一个一身黑色衣裙的女孩笑着离自己远去,而后又见到另一个陌生的红发小女孩拉了拉自己的衣角,可是她也渐渐淡去,当他气喘吁吁地没有追上任何一个人的时候,一个温柔的怀抱包裹住了他,默离只是看到一个白色的温柔身影对他道:“活下来,不要死……”

默离已经很久没有做过梦了,这一次梦境很真实,但又很虚幻,从梦中醒来后默离竟然什么都不记得了,那几个女孩竟然一个也没有记住。

“能醒过来,到也算是命好。”摆渡人道。默离好奇地问道:“什么意思?”

“没有人能从忘川中醒来,他们会沉浸在忘川的梦境中,然后落入忘川,在河水里挣扎。”

闻言浑身默离吓得一颤,若不是最后那个白衣女孩,恐怕自己就真的死了。

恐惧之下,默离恍惚间记起,那个女孩有一双碧绿色的双眼。

那双眼睛极其美丽,仿佛有无数丝线在其中交织,一眼望去像是能看到一切,又像是一片碧海汪洋,大概只有黄泉眼才能与之相提并论了。

摆渡人道:“记住你所梦到的,不要忘记。”默离不好意思道:“可是……我已经全忘了……”

“总有一天……你会想起来的……”

默离忽然问摆渡人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我觉得你好熟悉!”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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