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凌潇如谪仙般的身姿款款步入擂台,周围观战人群的热情被点燃了最高点,欢呼声、尖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见凌潇等人在主场作战,占尽了一切风头。崔耀子内心着实不悦,眼中凶狠一闪而过,将何勇偷偷拉到一旁,低语道:“这凌潇与你修为相差不大,想必难以分出胜负,我现将父亲给我一宗秘宝交于你使用,关键时刻祭出,肯定胜券在握,就算不取他性命,也足可断他几条经脉。哼,我到想看看这云州偶像成变成一滩烂泥模样时,台下这些乡巴佬是何等表情。”
何勇万没想到崔耀子在这种形势比人强的局势之下,依然有如此恶毒的伎俩,心中戾气和报复心理实在太重了,自己跟随多年也没能想到崔耀子外表白痴的模样下藏着一个心计歹毒的魔鬼,心中也不寒而栗,此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若你能靠自己本事胜他最好,但如果输了,那丢的可是我们整个柳州秀水书院的面子,辱的可是你的恩师,我的父亲。你何勇承担得起吗?”崔耀子抱起双手,眼睛淡然凝视凌潇等人的方向,冰冷的话语在人群喧嚣的声浪中清晰无比的传到何勇耳中。
何勇低头不语,算是默认了崔耀子的计划。
崔耀子见状开怀一笑,将一颗闪烁着幽绿色的珠子交于何勇手中,神秘耳语道:“这枚珠子可是禁宝,曾是父亲参与神朝围剿外道邪人时缴获的战利品,总共只有五颗,给了我防身只用,名为‘莹祸’,具体炼制方法不祥,但不需多少灵气便可使用,一旦祭出便化作一片绿莹毒物,他凌潇只要被笼罩其中,避无可避,无可抗拒。段时间之内灵气紊乱,五识尽丧,任你鱼肉。”
何勇看着手中那幽绿邪珠,像似受到震撼,整个人呆在原地,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尊崇的恩师,那个柳州贤名远扬的谦谦君子,竟会偷偷保留如此邪祟之物,到底还有多少是自己并不知情的?恩师是否在那温和正气的面孔之下是否还有另一面?
何勇一时间思绪万千。
崔耀子见何勇失魂落魄的样子,不满开口道:“何勇你不要想太多了,当年这‘莹祸’之毒让我儒家正道修者侠士损失不少,而父亲之所以保留这件邪祟之物,只为钻研剖析,找出破解之法而已。以免他日我正道中人再做不必要的牺牲。以父亲修为,怎屑于使用?只不过我修行时间尚浅,给了我一颗用于防身而已。”
何勇一听,松了一口气,心里一颗大石落下。
是啊,自己的恩师,谦和守礼,温润如玉,怎会用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呢,自己居然因为这崔耀子脾性而对恩师产生怀疑,实属大不敬之罪。
每当念及恩师对自己的恩情栽培,他便觉得无以为报。何勇虽对恩师十分尊崇的人,但内心也有着自己的盘算,此刻是在云州,别人的主场作战,但自己背负着柳州秀水书院的名头,虽说身份出身寒门,但自己的天赋资质从来不差。当下虽然只是崔耀子的随从护卫,若能在此赢下这凌潇的话,岂不是更给秀水书院增光?回去后自然也可获得更多资源和机会,说不定可成为内院弟子,享受那些最优质的培养,学最妙的术法,观至理的书卷,等到他日一飞冲天,一身神通,谁还敢看不起自己?
在利益和道德之间,何勇最终还是做出了选择,他此时看着擂台上玉立出尘的凌潇,手中紧紧握了握莹祸珠,悄悄收入自己的纳物袋中,咧嘴一笑,纵身一跃,落在擂台之上。
此时两人在擂台上站定,擂台周遭的一百零八枚万象符同时耀眼淡淡光泽,化作点点星光冲上天际,随后悬在擂台之上闪烁出星辰之光,就像一幅幅画卷层层铺展开来,在那墨绿色光幕照耀下的百丈之地竟有如自成一界,草木风云,淡淡现出,化为实体,眨眼间,那百丈之地便变成了一片苍绿草原,太初升起,阳光普照,空中风急云缓,地上狂草随风摇摆,场景画面令人叹为观止。
这擂台之界于真实世界并无差别,只是那一界郁郁葱葱,阳光照耀,在这寂静黑夜之中尤其耀眼,看上去别有一番玄妙美感,观战群众有不少是第一次见到这试剑台完全启动之后的神妙奇迹,此刻兴奋不已,扯开嗓子的大声呐喊助威,一些修士更是跃跃欲试,巴不得自己跳上擂台,想享受这一刻万众瞩目的耀眼光芒。
方无等人已坐入贵宾雅间之内等待这场大战爆发了,自从味珍斋周横豪言说包掉一切费用之后,方无等人自然也不客气了,进入贵宾雅间就坐,顺便加钱给林老头要求开启万象幻境,给这场决斗添增一些氛围。这周横倒也大方,满足一切要求不说,还立刻让人从味珍斋送人美酒佳肴,让众人可以尽兴。
崔耀子等柳州众人则是坐在另一端的雅间之中,双方遥望相对,崔耀子恶狠狠的盯着方无等人,冷笑连连,脸上嘲弄之色一览无遗,但一旦和韩觉眼神对上,便如受到惊吓的动物一般,转过头去,假装和其余几人继续推杯换盏,谈笑风生。
方无见凌潇和何勇二人在幻化出来的草原上对视而立,衣摆长袖随风轻拂,英姿气势不凡。就如那些流行的仙侠传记小说中描述的场景一样,让人心神向往。
但随后想到自己的废人身份,恐这一生都没有仗剑江湖的机会了,心中苦涩,只得苦笑一声,仰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何勇对着凌潇持剑抱拳行礼,躬身有礼道:“柳州秀水书院何勇不才,聚灵圆满境,蒙恩师崔妙书不弃,获授儒家圣门真理,‘儒家六艺’之中略懂‘数之艺’中粗鄙棋艺,今日仗腰间三尺剑‘岩雀’,愿请凌公子指教。”
凌潇看着何勇,微微一笑,亦回礼,温和开口道:“云州云池书院凌潇何能,聚灵圆满境,幸得恩师方逸尘赏识,得入儒家圣门修行,‘儒家六艺’之中只习得‘书之艺’中粗通诗词,今日持手中三尺剑‘云舒’,愿与何学兄论剑证道。”
两人都是儒家弟子,在如此正式场合之上比试,一些繁文缛节自然不可避免。可如此正式的决斗之礼也甚是少见,让观战群众看得兴奋异常。一些凌潇的粉丝迷妹,见凌潇俊挺英姿更是早已疯狂,尖叫不止。
“二哥,我原本以为这何勇就是莽汉一个,没想到这试剑礼行起来倒也像模像样啊?”方无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正式的试剑礼,只觉擂中二人此刻都气度非凡,和之前大不一样,但又看不出其中到底有什么玄机,只得向韩觉请教。
“试剑礼,儒家弟子自报家门、技艺、兵刃,即有光明正大之意,也是一种气势上的试探。”韩觉开口解释道。
孔真觉得有趣,好像是第一次见到韩觉从口中说出这么多字,虽语气依旧冰冷坚硬,但声音却也清澈空灵。眼睛滴溜溜一转,只觉机会难得,也开口请教道:“韩二爷,你说咱们凌爷确确实实是翩翩公子,自谦温和,说那些文绉绉的话确实让人如沐春风。可那何勇看样子就像个种地的,也如此说话,倒也不算违和,这是为何啊?”
“他们背负了自家书院的名头,太过粗鄙会引人耻笑。刚才,何勇先自报,炼文简语,简明扼要,自谦又无比自信。大师兄回答得十分工整,有礼有序,毫不失阵。”韩觉开口道。
孔真心中窃笑,想这韩二爷只是不喜言语,但其是个外冷内热之人,虽然脸上依旧冷如冰山,但一本正经解释的模样却有几分异样可爱。
听闻韩觉这么一说,方无只觉得这何勇也并非泛泛之辈,心中不免为凌潇产生了一丝担忧。
韩觉似乎看穿了方无内心担忧,面无表情的轻轻揉了揉方无头发,开口道:“放心吧,大师兄一定赢。我遇到的人之中,除了师傅,便只有大师兄行的是真正的君子之路,奉圣贤伦理之道。”
随后韩觉再不言语,只是冷漠的望向楼下擂台之中。
韩觉似无所谓的冷冷看着,但仔细观察,韩觉一直盯着场中何勇,细长的黑眸之中寒气如刀,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