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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对不起,我有些累了。(2)

一般情况下,他在馆里的时候,糕点菜单也都是现做的。只是其中有两份蛋糕,也就是我们口中称的“SpecialLuck”,是不会出现在菜单上的,而它们也是你不能用卡里的钱,去换取的。Korherr会在当天的某个时刻,挑两桌客人作为被邀请者,赠送这两份甜点。

洛晴望着这块和她的心情一样的咖啡色蛋糕,拿起小勺,轻轻舀一点儿,放入口中,苦涩,巨大的苦涩,可浓浓地苦涩中,还夹杂着淡淡的无奈,像极了她此时的心情。

这份蛋糕,洛晴只吃了两勺,没有吃完。纵使她喜欢甜点,也清楚它和自己的心情相同,却不敢再多吃一口。她怕,因为她尝的每一口都是她不愿承认的事实,她不想面对的回忆,她无法用笑容和不在意去打败的心痛。

张天麟没办法再装作没看见,离开座位,走到莫洛晴面前,“你还没吃下午餐,刚刚已经喝过一杯咖啡了,不能再喝了,你胃不好,我们去吃点东西好不好?”把洛晴就快要喝到底的咖啡从她手上拿下来,放到一旁。

洛晴好像也没怀疑怎么已经走了的张天麟又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只是想躲闪,想掩盖自己的悲伤,其实根本无处可藏,“张天麟,对不起,我有些累了。我想先回家。”然后拿起包,准备起身。

可能没有想到洛晴会这样说,张天麟显得有些慌乱,“那——那我送你回家。我们……”还来不及再说些什么,就听到洛晴的话。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就可以了。我先走了。”

大步走到柜台付款处,付好钱,出门,坐上电梯。

张天麟被留在那儿,不知道该哭还是该难过,只觉得有一个叫心脏的地方闷闷的,让人喘不过气来,甚至无力呼吸……

坐在计程车后座上,洛晴透着玻璃窗,看着外面的世界,模模糊糊间,眼前却是另一幅景象:

……

“喂,张天麟,你在这边等一会儿,我去买瓶水。”莫洛晴直接命令着,只是语气中的不容置疑,还带着一丝不被察觉的尴尬。

那是他们一起上大学的第二年,走过了吵吵闹闹、你争我夺、相看两生厌的高中两年生活,他们也从高二初遇时的各种比试争斗,高三相熟后的互相叽叽喳喳,到了现在,已经成了偶尔小打小闹,却坚定不移相信彼此的好朋友关系。

或许,所谓命运的捉弄,就是在你遇到一个人的时候,你并不知道,你的未来生活中,是会继续有他的出现,还是永不再相见。

张天麟感到非常的奇怪,平常莫洛晴都是指使着他去买水买东西的,怎么今天要自己去?难道是要测试自己的自觉程度?

“还是我去吧,否则又得挨你的无敌铁沙掌~”说完就要把手里的《货币银行学》与《概率论与数理统计》递给洛晴,准备去买水。

莫洛晴的心情相当郁闷,你说平时我要你去买东西你都没这么积极过,偏偏今天!你是不是跟我过不去啊~~天哪,不行了,我的“好朋友”急需换双翅膀,来不及了。

洛晴重重的把自己的书包和刚刚递过来的两本书,塞到张天麟手中,神色凝重地回道:“如果你真的不想回头被我打飞,就给我待在这儿,我,去校区的小超市买!”然后就急匆匆地往回跑。

张天麟站在原地,心里奇怪道:出了校门口,外面不是有一个很近的商店吗?干嘛要跑回去买?唉~……她的脑回路还真不是一般的不一样啊。

这边的洛晴飞快的小跑到了学校超市,买了“护舒宝”,又飞快的来到了最近的厕所,为女生一个月总要来几天的“好朋友”服务着。

终于解决完问题后,洛晴才想起来,说好要买的水还没买呢。

大概人们都是这样,当我们的紧急需要满足后,就开始以为世界都跟着我们的好心情一起放松了。

于是洛晴这才晃晃悠悠、不急不慢的再次来到校园超市,买了两瓶矿泉水,还心情好到买了几包张天麟最爱吃的“番茄味虾米”。可能也是怕那小子等急了,拿点儿零食堵住他的嘴巴,应该也就没空闲吧啦吧啦的说自己了。

一手拎着袋子摇来摇去,嘴里还哼哼唧唧不知唱的什么曲调,洛晴此时此刻的心情好极了,拖沓着脚步来到学校门口,却不见了张天麟。

……

张天麟,你知道吗?如果不是那一次,我不会知道原来我什么都不是。可是今天为什么你会来?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来——为什么……

莫洛晴毫无气力地靠着车窗,双眼没有焦距的望着外面,那天看到的那一幕宛若视频片段放入了机器中,被不断的重播,再重播……当时张天麟勾起的笑容,也像是一把尖刀,不停地刺入自己的心。

原来它已经遍体鳞伤了,为了你,它现在已经不能再继续假笑伪装,不能通过刻意讽刺来装作不在意,也无法再嘲讽自己竟然喜欢上了你……因为,它已经没了爱你的力气……

……

“叮咚——”

严心蕊打开门后,看到的却是,一个自大二那次以后,再没有出现过这般模样的莫洛晴,一下子就好像嗓子眼儿里卡了一根鱼刺,哽在那儿,原本那么多想要问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

“蕊,是晴晴回来了吗?怎么样?她见到天麟了吗?你怎么不说话啊,蕊,我说你怎么……”穿着做饭的围裙就出来的莫正奇,小心的,把一大碗滚烫滚烫的紫菜蛋花汤放好到餐桌上,边问着,边往门阁儿方向走。

极力忍住要喷涌而出的眼泪的洛晴,微微咬着嘴唇,不说话,走进去,把包随手放在了鞋柜上方,静静地拿出鞋子,换好。

然后眨了眨那双开始泛红的眼睛,低压着嗓子,“爸,妈,我累了。我先回房间了。”

刚过来的莫正奇,瞧着自家女儿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心疼极了,却也是什么都不敢说,两眼不知怎么办的看向老婆严心蕊。

洛晴回到房间,反锁了门后,走到自己的书桌前坐下,两只手臂叠放在一起窝成堡垒的样子,头深深地埋了进去,像是一只孤独的鸵鸟躲进了它的防护罩里,傻傻的以为这样就不会受伤害,不会再哭泣,不会再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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