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也忘了再去南庭看看墨离在不在了,直接快速来到了她自己的中庭院儿,谁知,刚从外院进了里院儿,就远远地望见她的主夫赫连玉珏跪在中厅房门口,然后她的右手边跪了一地的男男女女,老的少的都有,全都是张天麟院儿里的!
这下子她的一颗心,更慌了。
来到中厅房门前,刚入了门,就听到她的主夫赫连玉珏在那儿嘤嘤的哭着,然后似乎是听到了她的脚步声,慢慢抬起头,一张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儿泪朦朦的望着她,想说话却还带着抽泣声,“太女——殿——殿下——奴家——奴家——”
皇甫璟晴好不容易安定好自己的心,让它慌得没有那么厉害,这才耐着性子温柔的问道,“怎么了,玉珏?好端端的怎的哭起来了?可是府上发生了什么事了?”,边问着,边上前来到他的面前,欲搀着他柔柔的身子站起来,“快别哭了,不管怎么样,都有我在呢!嗯?乖~起来说——”
听了这话,原本只是低声啜泣的赫连玉珏,一下子哭得更凶了,“呜呜呜——呜呜呜——都是奴家的错!都是奴家的错!呜呜呜——呜呜呜——”,然后当即“砰”的一声,再次跪到了地上!
璟晴看了看房间里,只有玉珏一人,她总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件事,似乎又是和张天麟有关,否则,自己的心口不会疼的这么厉害!昨夜醉得昏睡过去了,可能疼过她也意识不到了,这么一想,今儿早上她醒来的时候,好像就感到心头有一点点慌了,但她只以为是酒还没完全醒的原因。
原来,根本就不是啊!
这下子,皇甫璟晴对于自己被灌醉的事情更恼怒了,但这火气只有她自己知道、记得,面儿上愣是没显现半分,直到几年后,璟晴登基上位后,当时所有敬她酒的文武百官,才感受到了她隐藏多年的怒火!直烧的她们痛哭流涕,还一脸懵逼,不知自己是啥原因惹了这位煞神!
皇甫璟晴叹了一口气,再次蹲下身来,只用了几分之一的力气,直接把跪地不起的赫连玉珏整个儿人都打横抱了起来。
“呜呜呜——额——”,瞬间,赫连玉珏也没再哭了,呆呆愣愣的眨巴着两只泪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她。
见玉珏不哭了,便又将他放了下来,站立的姿势,终于不再是跪在地上了。
真的是,地上那么凉,自己的身子又弱,还偏生跪着不起,可是觉得她不会心疼他啊!璟晴瞧着他的模样,心里有些气短的想。
皇甫璟晴接过攥在他手心里的帕子,把被他攥得皱皱巴巴的方帕再次叠好了,抬眼望着吓蒙了没再哭出声的玉珏,怜惜的拉过他的手,离自己更近一些,右手持着方帕,开始一点一点的为他擦起了脸颊上的泪水。
“不要再哭了,嗯?”讲最后一个“嗯?”字的时候,嘴角抿起一个极好看的弧度,带着淡淡的温柔如水的笑意,让赫连玉珏不自觉的便点了点头。
摸摸他的脑袋,嘴边的笑意幽幽的扩大一些,“这样的玉珏,璟晴最喜欢了。”
瞬间,他的小脸儿整个儿的红透了,像极了秋天时节,苹果树上红彤彤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的果子。
皇甫璟晴也刚想着这么做呢,倏地,心口间一阵酸疼,那种感觉,太熟悉了,就像是在用一把刀在剜她的心似的,实在是疼得她,恨不得泪眼直流,于是原本正常的脸色,一下子变成了痛苦时才会表现出来的表情颜色。
赫连玉珏瞧着太女殿下突然捂着自己的心口处,身子踉跄了一下,连忙喏喏着扶住了,焦急的话语直接脱口而出,“太女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璟晴朝玉珏扯了扯嘴唇,努力的对他笑了笑,说道,“没事的,我只是——突然间心口有点儿疼而已,并无大碍的!不用太过于担心了。”
“太女殿下,怎么能如此轻视您自己的身体呢!”,玉珏不由得担心的想要叫曹太医来,“之清,快!快去请曹太医来给太女殿下看一看!”
跪在地上的之清,刚准备听从自家主子的吩咐去请曹太医呢,结果,就听见太女殿下——皇甫璟晴说,“玉珏,暂时没事儿的,相信我,好么?”
赫连玉珏看着头上都开始冒着虚汗,却怎么都不让他请太医的太女殿下,也怕逆了她的意更惹得她难受了,便只好作罢。
“是~太女殿下,奴家听您的!”
皇甫璟晴这才露出了略显开心的笑容,赫连玉珏只好把她扶到座椅上坐着,然后便不知道是该继续站着还是要跪下了。站着,自己的心里过不去,跪着,指定又要惹太女殿下不开心了。
当下赫连玉珏也踌躇了,只傻傻愣愣的站在那儿了。
“玉珏~”
“啊?”惊呼一声,连忙从自己的世界里抽出心神来,“奴家——奴家——”
想了半天,赫连玉珏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发生的那件事情,他实在是怕说出来以后,太女殿下的心口会更难受了,所以唯唯诺诺了许久,仍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其实,皇甫璟晴也觉得府里肯定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但,见玉珏这般模样,她就知道,他一定又是把责任全部揽到了自己的身上了!
又见墨离并没有在这儿,当下心里一股怒气油然而生,这个墨离,送她离府的时候就没有来,现今玉珏这般跪在这里,他又不出现,当真是不拿她这个妻主当回事啊!这么想着,那股愤怒的情绪,直憋得她一阵咳嗽,“咳咳——咳咳——玉珏,你不用这样的,你就把府里发生的事情直接告诉我就好了,不必怕惹我不快的!”
玉珏见太女殿下说的坚决,也不敢随便拂了她的意,却实在有些说不出口,就只是吞吞吐吐的讲着,“太女殿下,奴家——奴家不知当讲不当讲此事!”,边说着,还是边跪了下去,“清雅居里的张公子,他——他走了!”,哭腔着讲完,头压得低低的,像是就因为他那位张公子才会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