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杀场上,长相好看与否,是否怪异,都是人类。有人防备,却不代表没有人要出手!而也往往是觉得此人可欺之人先动手!
很多观众的目光都看向了那两个高大粗壮之人,其中一人拿着一把大刀,光着铜褐色上身,各种颜色之血惨杂,五彩缤纷,不知有没有他自己的。另一个,似水牛一样皮肤之人手提一把大斧头,同样沾满了各色鲜血。
两人如猎人见到猎物般,都往一个全身肮脏如在地上打滚,身材瘦弱看不出凌厉之人走去,走有段距离,两人都看见了对方,似知道目的,相互看了看,手拿大刀之人突然停下了脚步,而持大斧之人却没有停,直朝身材瘦弱之人走去,连句“你的命是我的”都懒得招呼,三丈开外,脚步加速的同时,手往后扬起大斧作势,想一击暴命!
瘦弱人并不弱不禁风,好歹也是从上万人中杀出来之人。见那牛皮粗汉作势奔来,并无惧意,双手不紧不慢揉擦了一下脏脸,还伸了个懒腰——
完全没当回事!
“此人——”上方观台座上的一位老者开口,神色在意,“内敛的够深……看不透境界!”
待粗汉近来,瘦弱人右手才抓向那根插在尸体上的断铁棍——
此时将一一对拼,四方寂静,已成焦点。厮杀场上各个方位的九十多号人谁也没有妄动,包括那位走出几步的持大刀粗汉。
他也想看看这一对一的实力比拼!虽然并不看好跟他同种的瘦弱人!
牢房里的少年,那铺满人尸的场地,随着吵杂声音的渐低,也察觉出了异样,连不敢往场上多看的少年,到了此刻似都克服了内心的恐惧,慢慢转头看往那个焦点处。
天为也紧盯着那两人,到了这境地,多少也知接下来恐怕就是他们这群少年的生死竞争了!而对他们这群恐怕连只鸡都没杀过的少年来说,往场上多看几眼,多少也能学到些杀人皮毛!
“那瘦鬼死定了!”上方座上的那排座位后面站着的其中一个粗壮青年开口。
“少在那里指指点点,扔你进去,眨下眼就可以要你的命!”座位上的一个中年人转头喝斥。
“末落时代,少有狂妄心,眼睛多看,谦虚心态去学。生死搏杀,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能掉以轻心!”是刚才说看不透瘦弱人的那位老者,他的视线紧盯着下方瘦弱人,连开口说话都不曾离开。
话说着,下方场上已开始对碰,牛皮粗汉奔近瘦弱人,举过头上的大斧让人看似要直劈而下,可下一瞬间,大斧却已改线路成斜横扫劈,真有一击暴命之势!
斧头微转向之时,瘦弱人动了,身子向粗汉右边滚去——
然而让人意料不到的是,瘦弱人还没有躲过粗汉的斜横抡斧,粗汉这一抡竟能以步伐走位,抡转一圈!
好一个劈柴汉,劈柴都能劈出本领!
显然一般人持斧不能做到如此流利动作,若不是常年持斧之人,绝无这般一气呵成之技巧!
“一个劈柴砍树之人!一斧抡死一群将军!难怪难怪!”上方座位上,刚才开口的那位中年人说。而能使座位上这一排人叹为观止之人,无不像天为被示为特殊之人——不安分子,以牢笼车押运至此!
“呼……他竟避过了劈柴汉这抡一气呵成之技!”下方瘦弱人身手敏捷,以铁棍作撑迅速转向滚开,乍一看,像个撑船人,急水中,一竿入水,船头立马转向!
劈柴人与撑船人的对决!
撑船人也有杀心,避开了斧头抡转,竟翻滚回来,要攻杀粗汉!一棍向粗汉双脚打去,欲将之打个残废!
粗汉抡斧没劈到人,身形定住,见此人去而复返,并不慌乱,后退两步之时,斧头已过头顶,已成劈树之状!
一棍给躲开,瘦弱人屈膝弓身,没有再攻。眼眸直盯粗汉,见他再次抡斧斜劈而来,身形一滚,绕到粗汉右侧身,这一次,瘦弱人铁棍竟直插而出——
“噗!”牛皮下紫色的血液流出,粗汉暴露的后背竟被断铁棍开锋处刺入,身子一阵抽搐,却并不影响他的斧头要抡去劈人!
眼见斧头要劈来,瘦弱人没有拔铁棍,就已抽身滚开!
瘦弱人避开斧劈滚向一根长枪落地处,见粗汉并未追来,伸手拿起长枪,站立了起来。
这一插没有直接要粗汉性命,断铁棍插在粗汉后背腰上有点斜,却是没有掉下,想来插入不浅,此时紫色鲜血正从铁棍处流出!粗汉皱着眉头,一手握着铁棍却没有拔出。
“这招够狠!”天为打心里佩服这人的技巧与灵活。
“看来此人常年撑船撑出了不凡功底,同样的劈招再来一次,落到撑船人眼中就会出破绽!”
“以静制动,不动则已,一动惊人……”天为默默念叨,反而觉得跟他捡到的那本破书《修心养性,悟从中来》里面的描述有相似处,不由得摸了下胸口那本破书,喃喃道,“这破书还有别的用处不成?悟从中来之‘悟’字,悟什么?”
可惜此时乃非常地方,不然他非拿出来瞧个仔细不可。
而上方观台座上的老者却是皱眉,瘦弱人的不简单及从容不迫,别人看不出他却是看在眼里,“深藏不露,压制修为,以等同境界跟人对拼……他要干嘛?”想来以瘦弱人深藏不露之修为,就是他亲自出手也不见得能擒抓!
在他沉思之时,下方场上,那持刀光着上身的大汉见持斧人败迹已现并没有上前,那人虽瘦弱却不弱!
可是,瘦弱人却不打算放过他,毕竟他跟那劈柴汉一致认为他可欺而要拿他开刀!他主动走向持刀人,并不理会那劈柴汉,是要让他流血至死!
“你是撑船的?”光着上身的持刀大汉没有上前,不代表惧怕瘦弱人,这般问道。
“我是撑船的。”瘦弱人并不否认,“我猜你是杀猪的。”
“猪也杀,我是个屠夫,是牲畜都杀,今天把人当牲畜杀而已,其实感觉没什么区别,可惜没把好刀。”大汉掂量着手上武器说。
“你应该肥点,长点眼睛。”瘦弱人是想直说,本是同类人,而你却要拿我开刀。
“我不是卖肉的,所以肥不起来。我只负责宰杀,不论牲畜。”这人也老实直接,话中之意明显,这里好比屠杀场,而他,能杀则杀!
瘦弱人点头,明白。
“你撑船撑有些年头了吧?”
“从小撑到大。”
“在哪条河?”
“流东河听说过吗?”
“此河从你那流入来东城,就成了来东河,我是来东人士。”
“来东城我到过,却是没想出了你这号人物。”
“流东城我经常去,同样,也想不到撑船也能使你破入境界。”
“我是撑船的,没事的话我还不如回去撑船,不在乎什么境界。”
“你有这样的能力,有点可惜了。”
“这哪有什么可惜,吃流东水长大,撑船到我这代也不知有多少代了,这是命。”
“你没翻过船吧?”
“那年年纪小发洪流,翻过次,后来就没翻过了,再大的洪流也能从容应付!”
“看得出来!”
“开始吧!”
如果没有这场厮杀,估计两人坐在一起会有绵绵不断的对话,而也就是这番对话,更显得场面有剑拔弩张之势!
两人话虽没有说够,可谁也没有再说下去,有种蓄势待发之势!而场上其他人在持斧人落败已开始了厮杀!
瘦弱人先出手,只见他手握长枪中间处,真把长枪当竹竿来用,枪尖处直向持刀大汉刺出,被刀砍开之后,收回再刺出,这次持刀大汉已加力度,想将长枪砍开欺身上前,瘦弱人却是借势身子一转,一个回马枪刺出,持刀大汉又是一砍。
接连刺出几回,持刀大汉根本难以近身,左手躲避不及被刺伤,尽管生出压力感使他心中生狠,可给撑船人这一撑船技巧压制得连身都近不了,一直处于被动!这般拼斗几回,腿给刺中,持刀大汉竟忍痛逃跑,嘴上骂咧咧,“还怎么打!”
瘦弱人没有追杀,走回那持斧粗汉那,见他已到以斧撑体程度,二话不说,一枪刺去了结持斧人性命!
场上还能站着的,一眼看去,不足五十人!
到了这时候,方是什么人可欺,什么人不可欺之时!
到了这时候,当然是拿那些残得不能再残之人下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