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宫里,皇后沈筱兰坐在八棱铜镜前,闲逸的描着黛眉。
这几日大清早殿前便门庭若市,送寿礼的人络绎不绝。位至九嫔以下的,筱兰没必要亲自收礼,安排贴身侍女昭阳代为收之。
皇后生辰那日,秋高气爽,气候温淡相宜,甚是怡人。
白日,皇帝尹玄率文武百官为皇后贺寿,满朝文武纷纷献上隆厚的寿礼,朝贺帝后福寿绵延,千秋万代!
最热闹的要数晚宴,晚宴照例设在嘉兴殿。
暮色刚至,嘉兴殿内已是彩灯万盏,灿若白昼。金兽九转熏炉里白烟袅袅,香雾缭绕、瑞兽吐祥。
云泽殿里,叶黎正忙着要瑾儿给自己梳妆。
瑾儿一脸愕然,“公主不是说要称病缺席的吗?”
“缺席皇后娘娘的生辰晚宴,难免落人口舌。”叶黎神秘莫测的勾唇莞尔,“我已想到了比装病更好的法子。等着吧,看我如何用我那吓死人不偿命的舞艺赢得满堂彩。”
“公主别去砸了场子就好。”
瑾儿在衣橱里替主子挑选寿宴出场的华服,无意间发现了一块水青色的令牌。
“这是什么?”瑾儿扬起手中的令牌,随口一问。
叶黎一怔,环视四周,随后拉下帷帐,轻轻掩窗。
“这是巴鲁国才有的琅香木令牌。我们在来大禹的途中,遭人暗杀,是巴鲁派的人,这块令牌正是在杀手身上寻到的。”
瑾儿惊诧不已,缓了半晌,方才出声问道:“凭借一块令牌就断定是巴鲁国派的人,会不会武断了些?”
“我们不妨假设一下,如果金鸡唯一的公主真在和亲的路上遇害,大禹也就难辞其咎。想看到金鸡大禹反目的,远不止大麟与巴鲁,也包括大禹与金鸡国内一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不法分子。也就是说,杀手背后可能是一个国家,也有可能是个人行为。”
叶黎咽了一口茶继续道:“但我首先要排除个人行为。琅香木因其产量甚低、价位高昂,故而禁止于民间商贸交易。一经发现,是有牢狱之灾的。”
“如果是国家行为,那巴鲁的嫌疑要比大麟大得多。巴鲁乃商业之国,国民虽富裕安康,但国小地少,军事力量薄弱。而自然物资却相当丰裕,奇珍异宝畅销各国。巴鲁出产的一种稀铁,冶炼出来的兵器,更是遥遥领先于列国。地小而物博,民富而兵弱。这种种形势无疑让巴鲁成了列国眼中的一块肥肉,都想竞相而食。反观大麟,既占其广又占其强,各方面的实力皆与大禹不相上下。此次金鸡大禹联盟,对大麟小有影响,但其实是谈不上有威胁的。”
“当然,我断定是巴鲁所为,也不全是因为一个‘合情合理’。”叶黎玩弄着青花杯盖,漫不经心旋转着。“前些时我看了本《巴鲁列传》,里面谈到巴鲁国君慕容普洱除了是位‘奸商皇帝’外,还是位‘木匠皇帝’,精于各种木材的雕琢,对质料特殊的琅香木尤为青睐。所以,琅香木并不曾作为贡品流传他国。”
‘咚、咚、咚’,殿外传来敲门声。
“公主,定是紫鸢姑姑来催了。”瑾儿赶紧挑好衣裳递给叶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