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阆阆主嫡妹出嫁七皇子府的消息不胫而走。并非是谁透露了消息,毕竟当日所知道的人除了贵妃一波和潋滟惊鸿及一名侍女其他的人皆被忘魂香抹去了记忆。而是潋滟吩咐下人将这个消息卖给了各方权贵,又狠狠的赚了一笔。
潋滟已经无碍,她在湖旁木屋边摆了一桌茶,对面坐着惊鸿。她身后还有昨日对闺秀们使用忘魂香的女子。
“她名为怜悯。”潋滟递给惊鸿一杯茶:“是你的陪嫁丫鬟。”
“嗯。”惊鸿并未抗拒,或者说是不用抗拒。
潋滟对怜悯使了个眼色,怜悯便踱步走到惊鸿身后。怜悯面庞柔弱,身姿漂浮,大致十五,不负之名。
“以后你我消息都由她来传递了。”潋滟笑道:“你要做什么我不管,但天界的人也是不能动人界皇室的。会导致气运冲突。”
惊鸿微微点了点头。
这时木屋屋檐上一个铃铛叮铃叮铃的响了起来。潋滟听了声略微皱眉,瞥向怜悯:“我不是说了我不做交易一个月么,你没将消息放出去?”
怜悯却摇头。
潋滟缓缓起身:“那可真的是有些奇怪了。走,我们去看看吧。”步姿摇曳走向摘星楼。
摘星楼。楼下草坪。
一位身穿黑衣的中年男子坐在石凳上,他身后跟着一位与他穿着相同的少年。
“哟,这不是李侍卫么?”潋滟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好久不见了,不知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事儿?”待走近,见那中年男子腰间别刀,目露不悦:“怎的?李侍卫可是连我凤栖阆的规矩都忘了?”惊鸿怜悯低头并排跟在身后,看起来就像是贴身侍女一般。
李侍卫李洪不回答,身后少年递来一黑帕包裹着的东西,李洪结过,将黑帕慢慢掀开,露出一块蓝光流萤的玉佩:“这块玉佩可是潋滟阆主的东西?”
惊鸿见这玉佩浑身一颤,强忍着没有询问出身,可这个细节却被李洪捕捉到了。他目光沉稳,语气锐利:“这位姑娘认识这玉佩?”
惊鸿不语,潋滟挑眉:“这的确是我凤栖阆的东西。”一句话将自己代扩了整个凤栖阆。
“我知道你们凤栖阆的办事规矩。”李洪沉声道:“凡是前来交易之人皆携玉佩,玉佩背面是凤栖阆的刻章,玉佩根据交易代价不同而携带不同的颜色。一旦玉佩离开了交易者,那么交易自动作废对吧?”他顿了顿:“如果我没记错,这应该是三等蓝玉佩。”
“是。”潋滟轻声道:“的确是三等蓝玉佩,可那又如何?叶国人口广泛,有此玉佩的不下千人。”她坐在与李洪方向对立的石凳上,悠然慌着头。听到她的话惊鸿才有些放下心来。
“所以我这次来是想跟你交易。”李洪将玉佩扣在石桌上:“帮我查查这是谁的玉佩。作为交换,我给你十年寿命。”
“哦?”潋滟纠着玉手:“你这铁公鸡肯拔毛?那我倒是想听听到底出了什么事。”
李洪对身后少年使了个眼色,少年上前一步:“昨晚亥时,何尚书府中遭到屠杀,被灭满门,凶手便遗留下了这块玉佩。”他没有再透露更多的讯息。
“所以你们推断杀人者是因为和我凤栖阆交易了才有杀人的力量?”潋滟似是不满:“那你可要说说,何尚书府是如何被灭满门的?”
少年望向李洪,见他点头,这才说道:“杀人者手法极其残忍,府中人妇女老人小孩均被杀害,且最惨者被大卸八块,尸体无一人完整。仵作验证是被利器所伤,应该是剑。但京城所有能用剑杀人且做到这种地步的的江湖人士在当时都进入了睡眠,唯一一波不在的却是三个聚在一起喝酒。”
“所以都有了不在场证明?”潋滟笑道,思考一会儿,却道:“不,还有一个人......”
“所以请潋滟阁主将他叫来吧。”李洪杀意顿现。
“我看你们今日是借着让我卜算犯罪者的名头特意来找他麻烦的吧?”潋滟一拍石桌,恶极出声:“你们滚吧!难道当初把他害成那样还不够吗?!”好似每个沉静的人心中都有压抑的一面,提到那个不知名的‘他’,潋滟大有一种爆发的趋势。
“呵呵。”少年讽刺冷笑:“潋滟阁主这般,我可以理解为做贼心虚么?”李洪却皱了皱眉若有所思。
“滚!”潋滟的气势也不是谁都能承受的:“怜悯,把他给我扔出去!”
“是!”怜悯突动,向少年飞速冲去,手中寒光而过,一把长剑从袖中闪出,直刺眉心。
少年没想到她说动就动,慌忙拔剑同时侧身,堪堪抵挡住了这一击。怜悯却不停,脚尖轻点地面,似蛇般柔软的身体一个翻转又向少年攻去。
“住手!”摘星楼上一道青劲的声音有力喊道。紧接着,一抹白色身影飘然而下。
怜悯应声而停,归来原位,潋滟却紧握双手,一言不发。
白色身影是位青年男子,他横眉似剑,目有星月,肤色偏白,身姿高大。穿着一身简单白衣,腰间一把佩剑,剑鞘古朴,剑柄略蓝,剑端一个通透的血红玉佩流光闪动。
李洪见到此人,先前的沉稳亦是荡然无存,他猛然站起身,几个跨步欲走到白衣男子身前却被潋滟挡下。
潋滟厌恶之情溢于言表:“退开!”
李洪惨然一笑:“承雨,又见面了。”他退后几步,忽然瞥见他腰间的玉佩:“那......那是一等红玉佩?!”
被称为承雨的少年面如寒霜:“第一,我名狰狞。第二,这是特等血玉佩。第三,我没有杀人。”他心中淡然,所表现出的样子自然是不在意。
“看来当初的事情,你最终还是选了这个妖女。”李洪从先前的阁主称呼已经变为了妖女之称:“我妹妹可有哪点对不起你?!”他的情绪也异常激动。
惊鸿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幕,心头微动,这应该是潋滟多年前积下的情仇。可以证明,凤栖阆存在已久,而那去往贪婪阁的一日,纯是虚幻。恐怕只有那贪婪阁主说的话能够在现实灵验了。可为什么不直接让我到贪婪阁,反而还要遇上一次月辞和余悸?是为了让我知道他们的事情么?恐怕八九不离十吧。
是的,若是没有一开始月辞带她去贪婪阁的事情,她现在恐怕还没来到凤栖阆,更不知道华新月的真实身份......
自称狰狞的人听到李洪称潋滟为妖女,再好的性子也忍不住,冷声道:“污蔑我的妻子,念在往日你与我兄长的情份上,你自断一臂吧。”
李洪闻言哈哈大笑,笑得猖狂,笑得狰狞。双眼已经布满血丝,声音怒得有些沙哑:“承风就是外界所称的猖狂吧?一狰狞,一猖狂......”他停了笑:“可真是好得很啊!”
惊鸿一愣,才回想起刚刚狰狞的话,潋滟竟然有丈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