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冉瑶刚要收回视线,却见站在一个穿着红衣的小丫鬟正悄悄的向人群后面移动,顾冉瑶看了看那红衣丫鬟的袖子,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站住!”顾冉瑶厉声说道,金氏与顾青岩不明所以,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顾冉瑶,顾冉茹狠狠地盯着顾冉瑶,明白她坏了自己的事,而那个红衣小丫鬟吓得一身激灵,愣在原地,看了一眼顾冉茹的眼色,随即加快脚步向人群后面走去。
“瑶玉阁的人,把那个红衣丫鬟给我抓回来!”瑶苑的下人们的顿了一下,可想到自己的主子现在俨然成了相府相爷的掌上明珠,便赶紧得了令,出门去追。
“书逸!”这时,顾青岩也将书逸叫了出来,书逸会意,跟着仆人们出去抓人。
金氏瞪了一眼顾冉茹,知道是她坏了事,顾冉茹看到母亲阴沉的脸色,也明白自己暴露了目标,低下头,暗咬银牙,在心里将顾冉瑶骂了千遍万遍。
没过多久,那个穿红衣的小丫鬟便被书逸押到了众人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顾冉瑶,看着跪在屋子中央的丫鬟厉声问道。
“奴…奴婢,名叫红梅。”顾冉瑶看了看那丫鬟的服制配饰,应该是近身的一等丫鬟,现在是春天,相府一等丫鬟的服制是一季四件,颜色是固定的,只有手帕、绢花等配饰不同。而在衣服的袖口,一般会绣着衣服主人的名字或者代表此人的图案。这个丫鬟红梅,衣服袖口上便绣着朵朵梅花。
顾冉瑶看到她袖口的图案更加肯定,当初推她下水的人,正是这个红梅!
见顾冉瑶半晌没有问话,无形的压力让红梅的心里十分不安,顾冉茹更是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万般无奈之下,她求助于自己的母亲。
金氏瞟了眼相爷的神色,开口道:“瑶儿,这是怎么了,忽然让人抓了个丫鬟过来。”
“母亲,瑶儿见她神色慌张,一直想从我的内室里出去,莫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主子的事,才如此心虚。”顾冉瑶轻笑着,恭敬的回答道。
顾冉茹正要开口,顾冉瑶收敛了笑容便抢在她之前说了话,把这个棘手的问题抛给了她。“妹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红梅应该是你的贴身丫鬟吧?还不赶紧问问红梅到底怎么了,怎么可以这么不知礼数,在相府的主子们面前如此慌张。”
顾冉茹顿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母亲,金氏则是用手帕轻轻按了按脸颊上的脂粉,眼角的一丝寒光扫向了红梅,顾冉茹领会了母亲的意思,开口道“红梅,到底有什么事能让你这样慌慌张张的!平时我是怎么教导你的!”
“二小姐赎罪,奴婢,奴婢刚刚腹痛难忍,见到主子们在说话,不敢打扰,于是便想一人悄悄退下去茅房的。”说到这儿,红梅涨红了脸,忙向着顾冉瑶叩头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因为这点小事惊动了大小姐,还请大小姐饶过红梅一次吧!”
此时,屋子里的视线大多都集中在顾冉瑶身上,有不少人觉得,这大小姐顾冉瑶刚得了宠,就拿着鸡毛当令箭,不免小题大做了些。
顾冉瑶心中冷笑,好一个倒打一耙呀,免去自己的嫌疑不说,还点明我因为小事大动干戈,若是不饶她就显得我恃宠欺奴,气度胸怀狭隘,若是放过她,就把这个推我入水的帮凶放过了!
见顾冉瑶不说话,红梅一直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姐姐,是妹妹管教下人无方,看在红梅服侍我这么就得份上,你就饶过她吧!”此时顾冉茹出声为红梅求情,一副善良柔弱、为下人做主的样子。
“书逸哥哥”顾冉瑶因身体虚弱坐在床上,只能微微颔首算是向顾书逸行了礼,与此同时顾书逸也向顾冉瑶回了礼,看向顾冉瑶。
“书逸哥哥,瑶儿想问你一个问题。”
“瑶妹妹不必客气,如果是我知道的事情,我定当言无不尽。”
“请问哥哥,是在哪里找到红梅的?”
“当时我跟着下人们出去找红梅时,红梅的脚程比较快,已经出了瑶玉阁,正走在相府花园石子路上。”顾书逸回忆道。
“哦,脚程这么快,那红梅你是跑出瑶玉阁的啦?”顾冉瑶突然转向红梅,笑着问道。
“回大小姐,奴婢是在实在是腹痛难忍,所以是跑出去的,没错。”红梅低着头镇定的回答着。
“你说谎!!!”顾冉瑶突然提高了声音,金氏和顾冉茹一怔,金氏马上反应了过来,这红梅真是蠢到家了!
红梅被吓得瑟瑟发抖,“奴婢,奴婢没有说谎啊!大小姐!”
顾冉瑶微微一笑,说道:“如果真如你所说,你腹痛难忍,怎么不就近选择瑶玉阁的茅房呢?”
“奴…奴婢不知瑶玉阁的茅房在什么地方,情急之下,就……”
“情急之下?我瑶玉阁虽然不比金枝苑有众多奴仆,可总有一两个人在阁外候着,你大可以问一问,可你却没有;再者相府花园里可没有茅房,你竟然一路跑到了花园石子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条石子路可是通向相府后门的吧!红梅,这你又要做何解释呢?”顾冉瑶冷冷地盯着跪在地上的红梅,而金氏和顾冉茹此刻无比焦急却没办法插上话。
红梅只觉自己舌燥口干,豆大的汗珠从脸颊划过,不知所措。“奴婢,奴婢……”
“我再问你,你手上的翡翠镯子是哪里来的!”
红梅条件反射般的扯了扯衣袖,“回大小姐的话,是二小姐赏我的。”
“看这成色就知道这翡翠镯子价值不菲,二小姐怎会轻易赏你!定是你偷来的了!”顾冉瑶挺高了声音,这声音虽然甜糯好听,却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威严。而内室的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到红梅手腕上的翡翠镯子上,那青葱的翠绿在光线下熠熠生辉,果然不是凡品!即使二小姐再大方,红梅作为贴身丫鬟服侍的再好,也不可能将如此贵重的首饰赏给一个下人。
红梅见屋内的众人一副认定她是窃贼的样子,不由的慌了神,慌忙爬向顾冉茹求救:“小姐,小姐,您快说说话吧,告诉大家是您赏奴婢的,并非是奴婢偷的呀!”
顾冉茹刚想开口,发现母亲暗自扯了一下她的衣袖,便默不作声了。
“红梅!你身为二小姐的一等贴身丫鬟,竟做出这等偷窃之事,实在是罪不可恕!来人,将红梅给我押到京兆衙门去!”金氏话音刚落,就从门外走进来两名健壮的粗使仆妇,将红梅架了起来,便往外拖。
顾冉瑶凤目微眯,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看来金氏还是当自己是那个前世可以随意糊弄的小丫头啊,这么随便的,就想把人带到官府处理,顾冉瑶知道,红梅一旦被带走,就没有或者回来的可能,但她并未出声阻止。
“红梅冤枉啊!二小姐救我!二小姐救我!”要知道在这个时代,身为奴婢的偷主人的东西就是不忠,而。。国律法严明,偷窃罪是要被砍去双手,而背主不忠的奴才会终身关在牢房里度过余生的。红梅一边向顾冉茹求救,一边拼命挣扎,想挣脱两名仆妇的控制,奈何力气太小,根本扭不过她们的力道。
“红梅,你是罪有应得!本小姐平日带你不薄!你竟然不知感激,背主不忠,反倒偷我的首饰!真是伤透了我的心。”顾冉茹一副气愤至极,伤心无奈的样子,撇过脸,拿着手帕哭了起来。
顾冉茹心中暗骂:“该死的红梅,当初让她自己去我的首饰盒子里选赏赐,她竟然那么贪心,选了这只翡翠镯子,如今又这么招摇的带出来,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等一等~”顾冉瑶见金氏与顾冉茹如此表现,心里已有了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