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竟不知身在何处。
躺在一棵茂密的树下,风吹树摇,在阳光下投落的细小光斑随之闪烁,在光辉的照应下一切温柔恬静。
靠!臭神仙!难道都不打声招呼吗?一声不响的将我送回来也就算了,偏偏扔到这鬼树林!怎么说我现在也是一个孕妇嘛!一点绅士风度也没有!
如果还有机会再见到他,我一定海扁他一顿!
妈的!还穿着下午演讲时的礼服,还有高跟鞋!
忽闻泉水叮咚,我循着声音,看见一处清澈的溪流。
光着脚丫走在溪流上,清澈透明的溪水从我脚趾间流泻而过,说不出的舒服。缓缓逆流而上,氤氲尽散,眼前骤然开朗。一群人围坐在大树下,由于是逆光的缘故,我看不真切。
“请问,这里是……”
我一下愣住,所有的人都站起来,麻木的看着我,将我团团围住。
到处都弥漫着死亡的气息,不能说饿殍满地,可是脸上都写着饥寒交迫。面寒肌瘦的脸,无法蔽体的破烂衣衫,黯然无神的死寂目光。
隐隐听到咽口水的声音,我回神去看,只见他们的眼中都闪着妖冶的血红色,那样的眼神,就像要将我生吞活剥了!他们舔舔干裂的嘴唇,像饿狼般紧紧盯着我,一步一步的向我靠近。
我无措的张皇四顾,我知道乱世的狰狞,战争的恐怖,却从未想过,竟能恐怖到这等地步?反观书上的一笔带过,无论是怎样的词藻都无法形容战争的惨烈!
难道,我就要活生生的被吃掉?
眼看他们越逼越近,我的喉咙竟因为极度的紧张和恐惧,连一个音都发不出。
我不想死,我还不想就此结束,毕竟,我还没有见到他;毕竟,我还没有机会告诉他“我爱他”;毕竟,现在,我不是一个人……
胡乱的捡起一根木棍,紧咬薄唇,不发一语。我只能靠自己!没有人会来救我,没有人会同情我,在这个乱世,强者生存,弱者淘汰,生存是唯一的法则。
突然,一声长长的马啸声,伴随着一阵雨点般的马蹄声。扭头去看,一匹红色的马向人群奔来。
我下意识的抱住肚子,往下一蹲。
——完蛋了,完蛋了,这下子我要被这只疯马一脚踹回二十一世纪。
还来不及多想,就觉得整个身子已经腾空而起。我大舒一口气,我果然运气好到爆,吉人自有天相!
蓦地,我正想转头感谢,却听到一个低低的声音传来,“别乱动。”
那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声音,轻如泉,淡如风,却又利如剑。
我正想看看声音的主人长什么样子,却发现马的速度骤然加快。看来,我不被乱棍打死,也会被活活颠死!
渐渐的,身下的马放慢了速度。我睁大眼睛,原来进城了。
城市的街道规划整齐,泾渭分明。宽阔的街道两侧,有各种各样的商店和货摊……
咦?等等!这里的人装束怎么……那么奇怪?
他们身穿窄袖短衣,下着过膝长裤,用细细的绳子帮着裤脚,材质大多是亚麻,也有少数人穿着光鲜绸缎。女子梳着满头的小辫子,下着折叠短裙,颜色以红蓝黑为主。
天啦!这里究竟是哪里?凤歌老兄,你老糊涂了是吗?
很快,马便停在一座气势恢宏的府邸,两尊石狮子守门而立,朱红色的大门紧闭,掩映着皇家的威严。金色的门匾上飞扬的提这三个大字。
哎,写着什么呢?可悲啊!我来到这里居然成了不折不扣的文盲!
门被孔武有力的家丁们打开,一名眼带精光的老者徐步走出来。
“殿下,你回来了。”
殿下?我一愣,算了,不管他什么人,请快点把我放下去。
见他半天不动,我想自己下来,却被身后的家伙拦腰抱起,轻轻一跃,便进了府门。
哇咧咧,高手啊!为什么这里的每个人都会武功?早知道就应该叫凤歌给我两件宝贝防身用!
“太子爷,您回来了?”温婉甜美的声音隐隐带着期盼,我抬眼,对上一张清秀的脸庞。而女子,也正一脸震惊的看着怀里的我。
我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还在某人的怀里,连忙挣扎,可这家伙的手就跟铁打的一样,挣也挣不开。
感觉到怀里的骚动,男子低头凝视我半晌,一言不发,向院内走去。
刚才那一眼,男子帅气的容貌深深地印在我脑中。棱角分明的眉,挺直如希腊雕塑的鼻梁,如鹰般深邃的明亮眼眸,线条分明的薄唇。
这个男人我见过!可是,在那?
等等!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喂!放我下去!别以为是太子就了不起,是太子就可以强抢良家妇女,是太子就可以……啊!”
那家伙居然毫不怜香惜玉得把我扔在草坪中,PP一阵麻痛,幸好是草坪,否则的话……
“乖乖的跟我走,或者,回到迷雾鬼林?你自己选。”男子眯缝着眼睛,眸中闪过一丝算计的狡黠。
什,什么?这家伙摆明了威胁人嘛!鬼才想回到那啥啥迷雾鬼林!我恨的牙痒痒,恨不得给他两个拳头,毁了他那张绝世的脸。
哎,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量这家伙也耍不出什么花招?识时务者为俊杰,走一步算一步!
曲曲折折的回廊,左曲右弯,当我彻底被绕晕时,眼前出现了一座别院。
小院位置偏僻,却无不透露出主人对他它的喜爱。四周种着茂密的竹子,远远看来,刚好挡住外人的视野。院内开着五颜六色的小花,微风过时,夹杂着野花清香的气息飘散在空中,连空气也泛着甜甜的味道。青色的藤蔓一匝一匝绕着房前的秋千,一对缠绵的蝴蝶恰好停在上面,翅膀一闪一闪的,煞是可爱。
回过神来,那家伙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微微抬手。我条件反射的想要后退,却被他抢先一步覆上我的发。
我躲闪的后退几步,却见他的手里拿着一片树叶。他将树叶放在鼻尖闻闻,似是漫不经心的开口,“这么怕我吗?”
怕?我水若兰怕过谁?只是这家伙阴晴不定,我怎么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继续把玩着手里的叶子,扬唇,“本太子救了你的命,你就以身相许吧!”
What?我顿时石化。难道这家伙是结婚狂?随便捡一个只要是女的都行?!
啧啧……太可惜了,这么年轻有为的帅哥居然有这种癖好!
“呃,对不起,我不愿意。”
他怔了半晌,勾了勾唇角,“就今晚吧。”
“今晚怎样?”
“洞房。”
脑袋“轰”的一声被炸开,这家伙,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