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八年十月二十八日,全市媒体的目光都聚焦在某市政法大学,在这一天,将由两位外交系的学子参加毕业答辩,并且参与答辩的嘉宾正是英国剑桥大学某系的教授。
“水妖,我好紧张。”kali贼头贼脑的潜到教室后面,矿泉水瓶已经被她积压的不成人样了,不对,是不成瓶样才对。
“又不是你答辩,你紧张什么?”我无奈的笑笑,拿过矿泉水就喝了一口。
“不要喝了,”kali十分不客气的抢走水,“万一等一下紧张的想二号怎么办?”
“不会吧,”我吸吸鼻子,站起身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我不紧张。”
“怎么可能不紧张?”kali一副见到怪物的模样,掰着手指一个一个数给我看,“系主任,院主任,校领导,校长,还有全市各家媒体,最最恐怖的就是那个英国教授,对了,你答辩不是要用英文吗?”
“废话!”我敲敲她的头,“白冰莹说得怎样?”
“我怎么知道?”
“你不是去前面打探消息吗?怎么不知道?”我随意的走了两步,坐得太久了,脚都快僵了。
“我也没料到他们说的是外语,一上去就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跟火星话一样,说的我一愣一愣的。你也知道,我除了’howareyou?’‘sorry’‘thangkyou’这几句,其余全忘光光了。不过,看那老头的态度,似乎还行。”Kali咬了咬手指,复又拍拍我的肩膀,“不过,跟咱们家水妖比起来,那简直差远了,哦呵呵呵……”
“Ladiesandgentlemen,pleasebequiet!welcometothenextstudent,RuolanShui.”(先生们,女士们,大家请安静。下面有请另一位同学,水若兰。)
下面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夹杂着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
“水妖,该你了。下面好多人哦,你不要紧张,你能行的,相信自己……”
我使劲的点头,这家伙,比我妈都啰嗦!
我缓步走到前台,向台下的观众深深鞠躬,在向评委席颔首.
“goodafternoon.”(下午好)
“MissShui,goodafternoon.CouldyoupleaseshowyouropinionaboutthedynastyofZhanGuo?Especiallyoneconomics,diplomacy,politicsandsoon.”(水小姐,下午好,你能告诉我们关于战国时期你的见解吗?特别是经济领域,政治外交方面的。)
“sorry,professor.”我打开话筒,一脸沉静的走到台前,“Igiveup.”(对不起,教授。我选择放弃。)
“Doyouknowwhatyousaidrightnow?”
“yes.”
“Areyousure?girl,Doyouknowwhatitmeans?”
“Iamsure.”
坐在天台上,我仰望着西沉的落日,感到无比的轻松。
当阳光收回最后一丝温暖,当夜幕染满空寂,我咧咧嘴角,该是面对暴风雨的时候了!
手,轻柔的抚上腹部,暖暖的,像一颗火种,悄然在最寒冷的冬夜燃烧。
宝宝,无论如何,妈妈都会倾尽一切保护你的。
在门外站了不知多久,都没有勇气打开那扇门。在我的记忆里,所有童年的美好都在门的那一侧,是什么时候,这扇门变得如此沉重?!
正要开门,只听“吱呀”一声,门开了。
屋里的世界陷入诡异的静寂,甚至连每个人的心跳都听得清。这就是所谓的暴风雨前的宁静吗?
“那个,今天我……”
“水若兰,这是什么?”突如其来的怒吼吓了我一跳,两张洁白的纸单甩在我脸上。愣愣的站了半晌,深吸一口气,才缓缓蹲下身子捡起单子。
瞬间,血液似乎停止了流动,耳膜有规律的鸣响着,手不自觉颤抖起来,甚至连眼睛都出现了短暂的茫白。
胆战心惊的过了一个多星期,如今……
纸果然包不住火。
那张洁白的单子赫然写着“诊单”二字。我自嘲的勾了勾嘴角,两手一揉,然后一挥,刹时间如雪洒大地,雪花似的纸屑从天而降,落了我满头满身。
“啪”的一声,我的头被扇的偏向一边,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畜生……畜生……”老爸脸色铁青,手颤抖着指着我,眼看着另一个耳光快要落在我脸上……
“姑父,”表姐拉住老爸的手,焦急的向我使眼色,“小兰他还小,什么都不懂,自己被欺负了都不知道。”
“是啊,安邦。”妈妈上前护住我,轻揉我高肿的脸,“兰儿,告诉妈妈,是什么人?连我的女儿都敢欺负!”
静静地站在原地,我沉默了。我只能选择沉默。
那短短的七日,那神秘的土地,珍藏了我爱情所有的回忆。只有在那里才有我们牵手的甜蜜,只有在那里才有我们欢畅的笑容和最无暇的沉寂,也只有在那里才能找寻得到我灵魂深处那份沉沉的爱。
我仿佛透过层层迷雾,看见了沐浴在轻柔的细雪洒落的梅花下的男子。是他,令我明白情为何物;是他,让我蜕变为女人;是他,至今让我痛不欲生。
我淡淡的笑了,眼里含着热热的泪水,手紧紧捂住腹部,“我是自愿的。”
老爸的眼蓦地睁大,泛着血红色,张开嘴颤抖的发不出一个音,半晌才从喉咙里基础断断续续的话,“畜生……我生你出来不是被糟蹋的,打掉……打掉这个孽种。”
“爸,对不起,我不能。”
老爸惊愕的退后几步,仿佛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跌坐在沙发上。
“小兰,你的剑桥呢?你的梦呢?难道就因为这个孩子毁了?!”表姐不解地说着,“那男人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汤,让你如此死心塌地?!”
“我爱他。”是的,我爱他。曾几何时,我连这三个字都吝啬说出口。如今,永远也不会有机会了。
“爱?你才多大?你懂得爱?”
我苦笑,我怎么会不懂?就是因为懂,如今才会被弄得遍体鳞伤。
爱情不只是甜言蜜语和海誓山盟,更是长久的守候和全心的付出,正如子砚的痴;爱情不只有福同享和携手明天,更是共同抵御命运的暴风骤雨的勇气。就如宇印凌轩的执着。
可惜,我抛弃了我唾手可得的爱情,只为了报复,只为了仇恨……
“清秋,明天,带这个畜生去医院,我不想再见这个畜生!”
“爸,我不去!”我歇斯底里的吼着。这是他,唯一留给我的礼物。
“不去?绑也要给我绑去。你丢得起这个脸,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原来,爸爸在乎的只是名誉,那你有没有在乎过我的我感受,我是你的女儿啊!”
“啪”很清脆的一声,却感觉不到痛,或许心痛到了极致,身体就没有感觉了吧!
“爸,原谅我,这个孩子我一定要留下。”因为我是他妈妈,他只有我!
“好,非常好。”老爸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整张脸扭曲的厉害,“如果你要留住这个孽种,可以,那你就永远别想踏进我水家大门。”
“爸……”
“滚!”
“安邦(爸)!”
咬了咬唇,深吸一口气,胡乱的拂干脸上的泪水。转身拉开门,头也不回的往外跑去。
跑着跑着,忽然听到一声尖叫,我回头去看,一辆大卡车向我呼啸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