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一双冰凉的手探向我的额头。顿时,降低了我体内的燥热。手又搭上了我的手腕。一会儿便听到他起身欲离开。我潜意识的抓紧了他的衣衫。
“不要走,求你……”
头好痛,全身都痛,艰难的撑开沉重的眼皮,我努力适应刺眼的光线。
红檀木镂空雕成的窗户蒙着薄薄的纸,清新素雅的罗帐罩在木床上,摇曳的烛火发出微弱的光,远方书桌上放着一盆开得烂漫的蝴蝶兰……
烛火?这么节约,连灯都舍不得开?!蝴蝶兰?明明已经是夏末了,哪里来的蝴蝶兰?!
“醒了。”轻如春风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寻声望去,只觉得眼睛仿佛被暖暖的阳光说笼罩。
那是一张可以称得上绝世的面孔。面如冠玉,眉目如画,明眸皓齿,仪容秀雅,丰姿如仙;头发如青丝一般,用一支木簪绾在脑后。双目如漆,眼波柔和,让人如沐春风。论雅致似竹露清风,看风姿比明珠圆润。
我呆呆看着他,是天使吗?莫非我直接去跟马克思报到了?!
直到他轻笑出声,薄凉的手抚上我微烫的额头,我才愕然的发现自己的手还紧紧的攥住他的衣襟。
脸颊顿时烧了起来,连忙收回我的爪子,还不忘用袖子抹了抹嘴角,应该没有流口水吧!都是跟Kali呆久了,连我也犯花痴了?!
抚了抚摺皱的衣角,他竟浑然不在意,眼里满是笑意,更带了一层探寻。
“烧退了,”他轻轻地说,似是自语,“你......”他欲言又止,复又低头将我的手塞进锦被中,气氛顿是沉默下来。
嗯?等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我环顾四周,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屋里的摆设,又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小宇宙飞快的转动起来!
难道......我不会那么“幸运”吧?!
无意识的抓起他的手,声音颤抖着如秋风扫过的落叶,竟连手也不自觉颤抖起来。
“这里是哪里?什么时间?”
男子微微蹙眉,轻握我的手,十指修长,指尖冰凉却有一种安定人心的感觉。虽然疑惑,但还是礼貌的回答我。
“这里是紫云国无悲城,是紫荆帝炎初三年。”
紫云国?紫荆帝?每一个字仿佛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向我的心间,就连呼吸也跟着沉重起来。
不会吧!我竟然成了那传说中的十亿分之一,穿。越。了。
“公子,药好了。”一名小厮推门而入,手里端着热腾腾的药。浓烈的药味瞬时弥漫开来。
只见那名小厮,十三四岁,眉清目秀,身着布衣。那双眼中十分透彻,透彻的连眸中的敌意也显而易见。
“药好了,趁热喝。”依旧是那柔柔的语气,带着那与生俱来的优雅,从容不迫。
我竟像受了蛊惑一般,一口喝了下去。呃,好苦!五官都挤到一块去了。天知道,我有多讨厌吃药,特别是中药!
他勾了勾嘴角,便将药碗递给了小厮。
“公子,少主有事相商。”少年恭敬地说,眼里的崇拜满满的几近要泻出。
“你先休息。”男子起身,轻声对少年说,“小四,好好照顾这位……小兄弟。”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向门外走去。
突如其来的寒风使我浑身一哆嗦,我才回过神来,急切的叫道:“等等,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微微一愣,伫立在门口许久,浅笑,“子砚。”
那一笑,仿佛快要融进春天里的阳光一般,令人心里暖洋洋的。当我还呆呆沉浸在那一笑无法自拔的时候,斜刺里冒出一个不甘被忽视的声音,将我彻底从白日梦中拉了出来。
“喂,你聋啦?”他用手在我眼前晃晃,我才留意到还有一个小鬼。看他一副嚣张得要死的样子,与之前的恭敬大相径庭。典型的两面派,在心里鄙视你!
可是,现在我人生地不熟,还是不要惹毛他好。等我混熟了,看我怎么整治你?!
我微微一笑,“你叫小四?”
他一怔,把头偏向一边,脸上多了些可疑的红晕。看来我微笑的魅力无人能挡,古今通吃。以前表姐就说我虽不漂亮,但笑起来颇具杀伤力。
“不要以为公子待你好,你就可以留下,”小鬼拽拽的说,“病好了就给我滚出无悲城。”
切,谁稀罕留在这个鬼地方?等我找到回家的路,我立马闪人!
我按捺住心里的不满,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使劲的掐着自己的大腿,硬是从干涩的眼中逼出几滴眼泪。声色俱佳的说道:“小兄弟,四海之内皆兄弟,何况是像我这种孤苦无依的可怜人。小人幼时丧父,少年丧母,前不久就连与我一起相依为命的婆婆也离开了,呜呜,被迫流浪至此,还被山贼抢走了仅有的盘缠,呜呜,苦命啊……”
我掩面而泣,哭得好不伤心。眼角偷偷的瞥了一眼他,那个小鬼眼圈红红的,犹豫半晌,不大自然的拍拍我的肩膀,“对不起,我……”
“如果我的到来令小兄弟为难,我马上就走!”再使劲掐大腿,泪水更是汹涌澎湃。
少年咬唇,“如果你确实没地方可去,我去跟公子说,让他收留你!”
万岁!我在心里高呼,脸上却摆出一副很感恩的模样,哽咽地说道:“谢谢。”
小四脸一红,转过头去,开口道:“男儿有泪不轻弹。”
我正要应和着点头,却猛然想起他的话,顿时又气又恼。
我哪里长得像男子?!我虽然不漂亮但也算清秀,我虽然瘦,那地方确实小了一点,但,但还是有的。
啊!难道,难道说子砚也将我认作男子?
天!我气极,脱口而出:“谁是男子?我……”
转念一想,这里搞不好于我们古代差不多,男尊女卑。那我要在这混,谈何容易!先隐瞒身份,看看情况再说。
“你不是男子是什么?看你也有十五六岁,怎么跟个姑娘似的?”小四白了我一眼,这个小鬼,我真怀疑他是不是有眼疾,搞不好恶性循环下去会变成斗鸡眼。
“你叫什么名字?”
我忍住笑的冲动,说:“我叫水……凌宇。”
老哥,原谅我盗用你的名字,我也是情势所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