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风吹得人身上冰凉,我从别苑出来便放开了小皇帝的手,他跟在我身后,没靠近,也没离开。
这一年的冬日,竟这样漫长难熬。
北国常飘雪,南方易挂月。皎洁的勾月挂在孤零零的枝头,险得越发清冷。
我停下,伫立着,大约是累了。
小皇帝从身后将我裹起来,后背贴着宽厚的胸膛,阵阵暖意传来。
“里栖,你听朕解释…”,他声音绵延沉重,萦绕在耳侧,呼吸起伏。
若是换个乖张可爱的女子,必定是我不听我不听…我侧脸:“嗯,你说。”,我正想听你要如何解释。
他顿了顿:“除夕那夜的烟火,确是我送予你欢喜的礼物,想你喜欢铃铛,喜欢灯笼,喜欢这些有精气神的东西,也应当会喜欢烟花,所以就差人在除夕夜里准备了。至于那压敌的计谋,只是无意间想起了,所以才在白日里特意安排两场恶战磨耗敌军的精神,再趁着夜里城中的热闹消磨他们的意志。”,说了一长串话,他在我耳侧轻轻一吻,骚得我心痒痒,“里栖,起也你,终也你,心悦你。”
不得不承认,小皇帝此时的这一波骚话挑着我的心弦,但…我克制住,淡淡的问:“我被元祖劫走之事,绿萝说你后来才知情,可先前却没让人寻我,似乎有些矛盾。”
我感觉身后的人一僵,似绷得很紧,“里栖,对不起。”
能从帝王的口中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难得。
果然,心一冷。我扯了个笑容,“其实你不说,我也能猜出个一二。你与元祖商议着要将他送回朝掌管政事,以此来平息两国的战役发展生息。可元祖毕竟是楼银氏的心上针,她是不会让他轻易回去的,再者西凉王对元安的宠爱远过元祖,战事交锋,元祖身在我方他尚且不担心,更何况让他回去受到重用。所以,不用计,怎么行呢。所以你们便想出了利用大秦皇帝的帝后情深,用皇后的性命换得西凉一时的喘息,从而为元祖的赢得西凉王的赏识与信任,以便他日后回朝,相信楼银氏那边的计划,你也安排好了罢。”
“不对!”,他将我的身子扳转过去,一双明眸眼里倒映着我的身影,“不是,他只同我说会将你平安藏起来,再用与你相似的人作交易,没曾想…他真是胆大包天!里栖,我从未想过要害你的性命,你信我…”
我抬头仰着他,“那日我见你在战马上慌乱不堪,想带我回去,所以我才不惧危险,连夜回来。因为我说过,你的江山,是寸土不能让的。后来西池与我说,我被劫这事儿,与你逃不脱干系…我精疲力尽时,声声问你,会不会害我利用我…你回答说不是。方才你说起我,终我,悦我…穷奇,你虽没害我,却没一刻停止利用我算计我…就像两把钢刀,一把插在身上,一把刺在心口。”
眼泪这东西,动情动怒都会溢出来。
他伸手替我擦泪,“里栖…”
“穷奇,自古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既选择了安稳的江山,我便助你。无论是大秦的繁荣昌盛,还是与西凉的历届征战,我都帮你。只是,皇后的身份太过挂着你我,作为回报——休了我吧。”
他的瞳孔猛的紧缩,怒得骇人。
“不可能!”,说完一只手钳着我的下巴,一只手将我勾过去,他的吻,如狂风暴雨,吻得人青疼,吸允间像是要将我吃了。我没有力气挣扎,也没什么挣扎的必要,只等他自己歇下火来。
良久,他终于温柔了下来,最后吻了吻,将我放开,眼中恢复平静。
我惊呼着被他打横抱起,“你干什么!”
他挑了挑眉,神情如同初见时一样,似冷似轻佻似无意:“凤里栖,你越是想离开我,我是越不会放手的,如果你当真觉得待在我的身旁是一种折磨,那就熬着吧。”
他这样不要脸的话,让我忍不住想破口大骂,正想挣扎着指着他骂,却扬了一扬倒了下去,他低眉瞧着我:“看来精神还不错,正巧——朕饿了。”,他眼里的邪恶气传来,饿了?饿了?!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