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受了伤,就如同女子怀了孕,是十分嗜睡又忘事的。
那日漆临约了我放纸鸢,到如今想起时不晓得已经过了多少个后日。
“红花你回趟玉佛苑,去给漆临公子捎个口信,说明我那日没去赴约的理由。”,如今这个理由,确实不是瞎编的。
此时我正坐在院中晒着春日里的太阳,宫中人人都脱了夹袄,只有我还穿得十分厚重。
“娘娘放心吧,漆临公子那日来寻你的时候已经知道了,近日娘娘喝的参汤,便是漆临公子送来了的,小主子说那人参少也有千年,不可多得。”
我看了看身旁见底的瓷碗,“如此说来,他定又会算作救了我一命,让我报恩呢…”
“依奴婢看,那漆临公子也是富贵之人,报恩只是借口,想接近娘娘倒是真的。不过我们娘娘已经有了皇上,他来迟了…”
我扯了扯衣裳,看了一眼宫门的方向,“你真当你娘娘是九重天上的仙女儿么,人人都喜欢得不得了。”
歇下来无聊了,便想起许多事情,“青书呢,我醒来到如今都还没见到他。”
“奴婢也不晓得,只晓得他回来的这些日子,是寸步不离小主子的。”
“青书与你相识也不是一两天了,怎他去了哪里都不知道,你这宫中管家当得可不合格。”
红花给我又加垫了个枕头,“娘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与他只是在最初替他安排事宜时有些交集,后来他离开去寻小主子后,我们便再没了联系。”
“也对,我曾叮嘱过他,我不在宫中,你们应少联系,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想了想,“你方才的意思是这青书很看重多一,竟寸不不离?”
“是,甚是保护…那日为救你皇上发了疯险些伤着小主子,还是青书将她互着,硬生生挨下了皇上那一掌。你也知道皇上的功夫底子,那一掌下去,放在常人身上怕是去了半条命。而这青书是吭也没吭,十分硬气。”
凤多一较凤里栖是小四岁的,算下来今年也就十五岁的模样,如若照红花的意思,她与青书有个什么,那还是件麻烦事儿,毕竟青书不是秦人,又不全归于我,再者那女子没了,我便不好再留他。而且对于多一来说,放在这里是个成形的少女,但若放晚几千年,那就是早恋。作为一个老太婆,我是不想她这么早就经历所谓的情爱,稍有不慎,会遍体鳞伤。
“等会儿你去太医院传话,问青书有没有空,说本宫找他有事,晚上一道吃个饭。”
“是,奴婢这便去…娘娘好好坐着,千万不要乱动。”
“哎,对了…”,我将红花喊住,“按理这个时候皇上应当下了朝回来,今日怎还没有动静,你出去时一道打听打听,看朝中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早点回来向我禀告。”
红花朝我比着眼色:“是,我家娘娘终于又开始操心着皇上的事儿了…”
我老脸一红:“我操心的是大秦,不是他。”
“是是是…奴婢啊,只听娘娘的!”
这方说起青书与多一,就想起了红花的事儿,我将她喊住:“红花,你觉得东风侯爷这个人如何?”
红花很是茫然,她之前虽与东风相见不少,仿佛却从未生过其他念头,“侯爷俊俏英勇,品性和善,是不错的。”
这答案我很满意,“红花,你今年是有十八了罢?寻常人家十六岁便可结亲,你跟在我身旁替我忙里忙外也耽搁了两年,可有看上哪家公子,娘娘替你说亲?”
“不要…”,她娇羞的回我,“没有,奴婢只想一直跟着娘娘,不想出嫁。”
这忠厚老实的婢女,一般都会这样说。
“你就是嫁人了也可常来凤梧宫陪娘娘,此事不耽搁。侯爷曾与本宫说凤梧宫的红花姑娘很是不错,我思来想去凤梧宫也就一个红花,不知说的是不是你。”
纯良的丫头不经逗,“娘娘净会瞎说…奴婢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