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柳嫣还是照常早早地就起床做家务,出了房门还不忘往郑漠的卧室看一眼,他卧室的门紧闭着,没有一丝动静。
柳嫣的眼神有些暗淡,想起他昨天的暴怒和冷漠,心里又生了些许苦意。她放轻脚步,静静地下楼准备早餐,她知道郑漠昨晚一定睡得不好,于是就给他热了一杯牛奶来代替平日里的咖啡。柳嫣没有像平日那样喊郑漠下楼来吃早餐,而是端了早餐盘,径直走到他的卧室门口。
柳嫣敲了敲门,刚打算把早餐放在门口就离去,却听到屋里传来了重重的咳嗽声,然后就是一道熟悉的却略微有些沙哑的男声传来:“什么事?”郑漠喊着问道。
“是我,早餐做好了…要我给你端进去吗?”柳嫣原本是想说把早餐放在门口了,可是她听见他的嗓音有些哑确又看不见屋里的情况,不免有些着急担心,她如果就这么放下吃的就离开,他也许一整天都不会再出门了…这样不行…柳嫣的眉头蹙了起来,立马改了原本的说辞。
“门没锁。”
这就是让她进去了。
柳嫣轻轻开了门,刚踏进去一步就被扑面而来的烟雾迷蒙了双眼,忍不住咳了两声,这是抽了多少的烟?!
柳嫣快速把餐食放在郑漠的办公桌上,转头就去搜寻他的身影,偌大的落地窗前,留着他劲瘦高大的身影,他指尖轻夹着一根烟,不时递到嘴边,吸一口,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柳嫣望着,目光跟着他的一举一动渐渐黯然。
一支烟抽尽,他掏了掏口袋,从烟盒里取出一支烟,点燃,就将盒子随手扔进了垃圾桶。他居然抽完了一整盒的烟?柳嫣大惊,心里有说不出的情绪在涌动着,胸口压抑着什么似乎就要喷薄而出,她毅然冲了过去,打开窗户,然后转身一把抓住了他的烟,烟头将柳嫣的手心烫的生疼,她用力一按,硬生生地就用手摁灭了烟
郑漠一把抓住柳嫣的手,扔掉了她手里的烟,被烫到的手心起了水泡,他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和心疼,随即又被他的吼声代替:“你疯了吗?!”
柳嫣被他吼地一愣,一下子被激发了潜藏的愤怒和无奈,也朝着他叫到:“你才疯了呢!你吼什么吼?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在做什么我自己清楚!用不着你来管!”郑漠怒吼着。转身就要走。
柳嫣一把拉住他,力气出奇的大,她对上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似乎还有熊熊烈火在燃烧着,柳嫣恨铁不成钢地冲着他叫道:“郑漠你清醒一点!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一个女人就能把你打倒吗?我知道你恨那个女人,可是那又怎样,你这样颓废下去只会让她看你的笑话!你现在就是个懦夫!”
“是!我是个懦夫!我在你们的眼里就是个废物!”郑漠扯开柳嫣拉住他的手,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将她紧紧按在落地窗上,一脸颓废和愤怒。
柳嫣没有再答话,她一动不动地盯着郑漠。从她的眼神里,郑漠分明看出了无奈、不解、不忿,还有许许多多复杂的情感夹杂着,他一时分辨不出来,只觉得柳嫣的情感从水灵的眼中喷薄而出,令他不敢直视。
这样强烈的心灵和视觉冲击让他缓过了神,抓着柳嫣肩膀的手慢慢松开,他颓然地向后退了一步,嘴里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逼我……为什么…”
柳嫣看着他这副模样,只觉得心如刀绞,她抓住郑漠冰冷的大手,面前的男人身体一颤,对上她的目光。
她知道他心里难受,虽然她了解的并不多,可是他不能看他因为一个女人就如此暴躁、颓废,这不是他,她宁愿要一个冷冷清清,高高在上的郑漠,也不要一个这样的他。
她想,即使自己再微不足道,也要用自己最大的努力拯救他,因为他不悦,她也会跟着难过,也许这就是爱一个人吧,一切以那个她爱的人为中心,以他的快乐为快乐,以他的悲伤为悲伤。
我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心…柳嫣释然,一行清泪抑制不住的从眼眶中溢出,她慢慢靠近郑漠,伸出手环住他的腰,将脸贴上他的白衬衣,贴上他的胸膛,最靠近心脏的那里。
“漠,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一直陪着你,”柳嫣不觉间改变了称呼,她就是想这么叫他,叫一个从来没有人这么叫他的名字,她心中好像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包裹住了,又轻声道:“所以,别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