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远谦风轻云淡的施施然行礼,“草民楚远谦见过左大将军。”
说罢,他微微一笑,看了一眼哥舒千笑,“与哥舒姑娘别了几日过后,姑娘倒是越来越钟灵毓秀。”
说到这里时,楚远谦再度的话锋一转:“倒是草民有些疑惑,大将军是在传着何旨?”
大将军道:“哪及你舌战群儒,也如你说。”
伐谌微微一笑,但笑意却全然不及眼底:“前相爷,如今贵为‘草民’,何以敢当一句‘疑惑’?”
所说是“贵为”二字,但语气中却是冰冷疏离得不带半分温度。
哥舒千笑忽而想起了《孙子兵法》里的一句话:用兵之极,至于无形;无形,则深间不能窥,智者不能谋。
大意是,所以把伪装诱敌运用到极点,就能达到不显露一点痕迹的最佳境界。不露境界,使深藏于我军内部的间谍不能看到蛛丝马迹,使很高明的敌军将领都想不出应对的方法。
显山不露水。
哥舒千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大将军。
冰冷得温和。
温和得……
仿若阿木。
哥舒千笑忽而瞪大了双眸,有些无措的望向了伐谌。
怎么可能呢……
楚远谦对于伐谌的质问,笑了笑,俯身行了一个揖,接着缓缓笑着道:“幽朝自古以来是礼仪之邦,君子亦当衣冠整洁,草民有幸与大将军共事数年,知大将军一向度事有度,而今日这般打扮。”
楚远谦微微皱眉,但实则眼底闪过了一道笑意,有些幸灾乐祸的轻声道:“实为不妥。”
大将军笑了。
哥舒千笑在他的背上,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缓缓溢出的寒冷。
学名叫做,冷暴力。
大将军一面释放着冷暴力,一面却微笑着道:“本将军镇守边疆多年,边疆蛮夷皆称本将军‘狼心狗肺’。我在边疆,饥餐胡虏肉,醉饮蛮夷血,蛮夷人都知人命在本将军眼中如若草芥。”
大将军右手轻抬,接着弹指瞬间,便是将楚远谦插在发间的一根玉钗击成了粉碎。
楚远谦面色微变,身体也是一僵。
大将军面目渐恢复了原先的冷淡,便连伪装也不愿半分,就淡淡的道:“一个人若是守不得自己的口,那便,灭口吧。”
秋日的风吹来了这么一句风轻云淡的话。
大将军眉目冷淡的背着哥舒千笑直接离开。
哥舒千笑回过神来,好奇的问:“伐谌,我们要去哪里?”
大将军轻声回答:“给你买鞋,之后去解决吃饭的问题。”
哥舒千笑还想再说什么,结果却是红了耳根。
他将手,放在了她的臀上……
哥舒千笑鼓腮,提醒着,“你的手……”
大将军淡定的将她快要滑下他的背的身子提了一下。
哥舒千笑低头。
好像又误会了大将军……
好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