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嫱,丽姬,人之所美也;鱼见之深入,鸟见之高飞,麋鹿见之决骤,四者孰知天下之正色哉?
什么是沉鱼落雁?
秦氏呆呆的望着哥舒千笑,已然是说不出形容之词。
沉鱼之色,落雁之容,哪怕是这样的词语,也好似是贬低了这个女子的倾城绝色。
她一头乌发柔顺的绾在肩头,五官细腻精致,肤色白皙,三分漠然三分清雅,仿佛是上天眷顾。
美人着了一身鹅黄色的蜀锦罗裙,外笼雪色复褶轻衣,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眉目盼兮,胜过昔年齐侯女。
看着秦氏呆住的目光,夜槿也暗暗的看了一眼自家的小姐,也是再度的惊艳了一把,想不到冬华那个小丫头的手也是巧,哪怕是她自己,也不敢说能将小姐打扮得比这般的五分漂亮。
但秦氏也只是一时看痴,由于念女心切,很快便回过了神来,急道:“哥舒小姐,季雪的过错全是我的教导无方,我愿任小姐……”
话音未落,云季雪从哥舒千笑的身后探出头来,见是秦氏,当即一喜,朝着秦氏招着小手,欢喜的唤着:“阿娘。”
云季雪说着,咬了咬唇,望向了哥舒千笑,绞着两只小手,“哥……哥舒姐姐,能不能让母亲她……也上来坐马车?”
说着,云季雪的小脸便是涨的通红通红的。
秦氏一急,不由轻喝了声,“季雪!”
云季雪低下头,没有回答,只是身体却在轻轻的颤抖。
“小姐发发善心饶过季雪吧,她……她还不懂事……”秦氏说着,不由的红了双眼。
“我没有善心。”哥舒千笑把帕子递给了云季雪,淡淡的道。
她从来都没有善心,两辈子加起来,也同样,没有任何一个人说过她善良的话。
哥舒千笑,向来不是一个善良的人。
然而夜槿与冬华听了这一句话,都是心上一紧,正想说些什么,结果却听到了自家小姐的下一句话:
“你上来吧。”
秦氏听了这一句后,一头雾水。
而云季雪则是开心的跑出去扑向了秦氏的怀里,让秦氏将她抱在怀里。
看着这样开心的女儿,秦氏的眼里方才多了几分柔和,接着原想向哥舒千笑道谢,一抬头却看到后者已经转身进了马车中。
秦氏愣了下。
这个女孩子……
而云季雪见哥舒千笑走回了马车里,回头便轻轻拉了拉秦氏的袖子,道:“阿娘,进去坐马车了。”
秦氏看着这个像长不大似的的女儿,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仿佛脚底磨损而造成的疼痛也轻了不少一样,点头道:“好。”
到了马车上后,云季雪便迫不及待的找了一个离哥舒千笑近的位子坐下,之后抬起头就唤着秦氏,“阿娘,阿娘,快过来坐在我旁边。”
众人纷纷落座后,马车这才重新转动了。
这时候车夫的声音忽然在马车外响起,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解:“哥舒小姐,我想要问云姑娘一个问题,可以吗?”
哥舒千笑看了一眼云季雪,将主动权给了后者。云季雪点着头,“嗯嗯,我有点笨,有些高深点的问题可能就回答不行,回答不上的时候不能怪我哦。”
车夫一愣,接着有些哑然,但仍旧是抵消不了他心里的好奇,忙忙道:“不碍事的,小的就是想问云姑娘方才是怎么到马车上的。”
说到这里时,车夫不由苦笑:“也还在是哥舒小姐心善,若是换作了旁人,我连云姑娘如何上了马车都不知道,分分钟都要丢了这个赶车的饭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