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上的颜色无比鲜艳,上面端端正正的抄写着:
孤继位以来,朝政和睦,清流一派为孤颇尽心力,每人赐以千亩良田,哥舒卫者,燃薪达旦,破卷通经,授以文职理宜然也。即日起晋哥舒卫为右相,辅佐朝政,以恰孤意。钦此。
落款处,端端正正的印了先帝的玉玺。
李潜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如今见了这么的一张圣旨,便知得哥舒府终于是苦尽甘来了,也不敢怠慢,当即矮了矮背,也不顾着自己脖子旁的剑,便笑眯眯的说道:“先帝早逝,大人方才无得提拔,如今儿个陛下在殿里叫奴才来这宣张圣旨,奴才原以为只是宣个小事,不才想原来是先帝的遗旨,细细算来,大人可倒是头一份呢。”
这话中千回百转,哥舒千笑知李潜是在套近乎想提点哥舒卫一遭,也没有拦着,收了剑,她一向对钱财没有太大观念,便把自己腰间的碎银两都给了李潜。
李潜也不推脱,笑眯眯的接下,冲哥舒千笑道:“哥舒小姐这遭后,身份便与从前大不相同了,须谨慎一些,今儿个是事情奴才也知不是小姐的本意,不会记在心里,如今旨也宣了,便先走了,还望着往后哥舒相爷能为奴才美言几句。”
哥舒卫没有看过圣旨,但他毕竟曾经也是个清流之首,虽然没落了,但智商还是在的,一听着哥舒千笑与李潜的话,便大抵知了一二,向李潜点头道:“自会的。”
李潜方才放下了心,笑着离开。
哥舒千笑走到哥舒卫的面前,把圣旨给了哥舒卫。
哥舒卫接过圣旨后,便当即摊开看了起来,但越看,哥舒卫的脸色便越阴沉。
“千笑,为父那日给你的东西,你可给了大将军?”哥舒卫看完后,抬头,问哥舒千笑。
哥舒千笑点了下头,见哥舒卫的神情,便知道他是在担心这张圣旨便是他所给伐谌的了,于是她也没有明说,而是不动声色的开口道:“父亲升官了,莫不高兴?”
哥舒卫的眼里闪过了一抹复杂,之后抬头望着哥舒千笑,终究是瞒不了她,便叹了一口气,开口道:“当日,我叫你拿给大将军的,便是一张先帝遗旨,只有玉玺印而没有填内容的遗旨,今日这张圣旨忽的下来,为父担心,可能就是你拿给大将军的那一张。”
哥舒千笑顿了顿,轻声道:“伐谌,有与我说过。”
哥舒卫愣了下,抬起头,就连手里的圣旨也险些握不住,再望了一眼女儿手里的剑,才惊觉到,自己的女儿,早已在岁月的流逝中,改变得太多。
但是,按照大将军那般清冷的性子,又怎么会对哥舒千笑动用真心。
哥舒卫忽然想到了一点,猛地抬头,心不由的悬起,望向了自己的女儿,声音里也带了轻轻的颤抖:“大将军他,是不是曾叫过你的小字?”
他永远无法忘记,那时候,那个十七岁的少年骑在高头大马上,眉鬓微乱,却毁不了其风华绝代,他定定的望着哥舒卫,语气如噙冰,“大人府上曾有一丫鬟,小字阿千,大人是否有曾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