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受了惊,起身就是嘶声的叫。
哥舒千笑紧紧的抓住缰绳,直到控制住马的躁动之后,她这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疼。
全身的骨头都要散了。
哥舒千笑用手掌撑着地,让自己坐起来,却在坐起来的那一刻,觉得视线有些模糊。
她真的很想很想伐谌。
很想很想紧紧的抱住他的腰,埋在他的怀里不出来。
伐谌他一定会很骄傲。
因为他一直护在手心里的小姑娘,现在在独当一面,在面临着这个世界的人都没战胜过的沙漠。
哥舒千笑想着,忍不住闷声一笑,虽然嘴边也因为缺水而干涩。
所以她一定一定要好好的从这个沙漠里走出来,证明她是一个很坚强的人。
经过一天的骑马,她的大腿一阵酸疼。
当哥舒千笑从包袱里取出毯子,在毯子上想要盘腿而坐时,这才后知后觉感到大腿的酸痛。
只要一调整坐姿,腿就开始疼。
哥舒千笑微微皱眉,之后便强行调整好坐姿,然后运功气沉丹田,再用内力缓缓的走入大腿经脉,疏通经络。
沙漠的风尘令马儿有些焦躁的来回踱步,显得十分不耐烦。
然后那马便不解的看向自己的主人,见后者正盘膝端坐,仿佛坐着的地方根本不是沙漠一样。
此时,菁城外城。
那是一座毫不起眼的府邸,府内的下人只有两三个,院子更是荒废了一片,唯有里边的屋子收拾得还算整洁。
此时,这府邸内的书房里,正站着两个男子。
那两人都是一身布衣,只不过那靠窗站着的那位更为高大罢了。
沉默了一阵之后,那靠窗的布衣男子开了口:“一个月前,你亲自与我要求,你要习武,而现在,却不是我放弃了你,而是你放弃了你自己。”
另一个人闻言,苦笑了一声,顿了顿,这才涩声道:“大哥,像我这样没用的人,我连一个混混,我都打不过。”
说着,那人抬起头,眸底微微泛着红光。
那靠窗的布衣男子却很平静,他目光沉沉,“你太骄傲了。”
倾国诛子,这样的名号下,也难怪他会在一次失败之后就这般放弃自己。
伐谌微微摇了摇头。
谭诛子只是苦笑,苦笑之后,那眼里又多了几分黯然:“我何尝不肯……只是这二十多年来,我向来习惯了每句话都斟酌再三,每个人都要去算计。”
伐谌皱起了眉,“这一次,做错的人是你。”
谭诛子忽然觉得喉咙一阵干涩起来,他微微垂眼盯着自己的手看,顿了顿,才开了口:“是我想再自私一次,那日之后,我便知道我从此不能再活在世人眼中了,但我还是想逼颜玉冠,即便是他心里对我没感觉,我也要他记我一辈子。”
伐谌没再说话了。
他想骂醒眼前这个人。
谭司殇这人最是会下棋,把那局给设了,每一步都想好了,如何去弃車保将,再如何去诱敌深入,哪样舍哪样得,谭司殇内心都是有数的,但今儿这盘棋,谭司殇舍出去的,可是一个半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