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之人,无疑,是花胡彻。
只见花胡彻眉头紧拧,手还保持着抬起的动作,双眸定定的看着不远处的颜妖子,目光沉沉:“花某此次前来,只为一雪与伐谌的旧怨。只是不知,伐谌何在?”
这话说得轻狂且过满!
一时间,唏嘘声四起。
却只有喻少柯,颜妖子和秦战的面色变得阴沉如墨。
花胡彻的这一句话说得过满,但从现在的角度上剥析,却无懈可击。
只因,伐谌如今不在鹤城。
所以,花胡彻的这一句话,狂妄得很,却又没有人能够接下。
颜妖子的右手缓缓的收成了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最后,他缓缓地抬头,狠戾的看着花胡彻,嘴角勾起了一个嘲讽的弧度:“就凭你?”
花胡彻不怒反笑,声音依旧是硬邦邦的,但此刻却仿佛是阴间的黑白无常一般:“好。那便请颜少爷赐教。”
“颜少爷”这三个字,他念得字字清晰,分明没有改变语调,但在这一刻,却是让任何人都听出了他话中的嘲弄。
颜妖子也不恼,只是缓缓地垂下了眼皮。在这一刻,他眉宇间的轻狂和妖异,也仿佛悉数于此刻中沉淀了下来,尘埃落定,成了一股宁静,与此同时,他的右手手指也是慢慢的动了起来,握住了他手中的长枪。
手臂,缓缓抬起。
枪,直指前方。
下一刻,双眸睁开。
仿佛有一道电光,从他的眼皮下射出。
花胡彻也在这一刻里,对上了颜妖子的双眸。
这是他第一次在颜妖子的眸子里看到了这样的情绪:睿智与宁静。
常年的经验,让花胡彻的心很快就安定了下来,同时,他也握住了自己的矛,举止熟稔,仿佛已经操纵过千百遍一般。
不知是谁先动了手中的缰绳,这一场将军之间的仗在瞬息间迸发。
矛是所有兵器之中最长的兵器,打仗之中,一贯有着“以长致短”的说法,所以这一场仗,从一开始,颜妖子便落了下风。
若是往日,颜妖子果断不会选择和花胡彻单挑。
毕竟就像谭诛子擅长谋略一样,他所擅长的一贯是旁门左道,而这些单挑什么的,他一贯是不大热衷的,论起一对一单打独斗,也许他还打不过秦战,但是这一次,他只能进,不能退。
因为一旦他没有接下花胡彻的这一次挑战,那么幽朝士兵的军心必乱。
到时候,即便伐谌真的赶回来了,也是覆水难收。
所以他,只能战!
不知是在瞬息之间确定了什么念头,颜妖子的眸光忽然愈加凌厉,一咬牙关,看着渐渐逼近自己的矛,手中长枪果决的挥出一挡,之后身形一摇,往后闪去。
花胡彻是个硬茬子,见此,当即不假思索的放弃了原本的攻势,改扑成拨,将颜妖子的枪提起之后,便要将矛心往颜妖子的胸口点去。
颜妖子侧了身子,将身上重心转移到马的一侧,引得马的一声惊鸣,同时,马的前蹄塔起,恰恰将花胡彻的矛给架住,同时,颜妖子目光一凝,手中的枪便是狠狠的朝着花胡彻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