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城。
凌乐将暖帘卷起,便闻到了屋内散开的辟寒香的味道,微微挑眉,凌乐抬眼往里头望去,便看到了正站在书桌前作画的雪朝。
凌乐低声笑了笑,偏头,向正要去向雪朝通报的丫鬟比了一个“嘘”声,之后笑着缓缓走向了雪朝。
雪朝一向怕冷,于是今日的她一身白色长裙,外罩着一件青色大衣。
此时她微微俯身,双眸认真的看着铺在桌面上的画卷,右手握着一柄画笔,正在慢条斯理的调着丹青,全然未曾留意到凌乐的靠近。
画画所讲究的,有一句话,“画人画皮难画骨”。
而现在,雪朝正在画的是一副梅花,梅的模样还未曾成形,但却已经画好了梅的风骨。
墨色渲染下,一树寒梅,更显孤高清傲。
“媳妇儿画得真好!”见状,凌乐忍不住的开口赞颂道。
雪朝听到了凌乐的声音后,不由的一愣,但之后却立刻反应了回来,也没有抬起头来看他,而是笑了笑,道:“怎么了,素日里不总是觉得我这屋子闷吗?今日怎生到我这里来了?”
凌乐也笑了起来,还是痞气十足的模样,“媳妇儿,我想你了。”
在别人的面前,他一贯显得是一个正经哥儿,但只有在雪朝的面前,他才显得这样的痞里痞气。
雪朝微微挑眉,没有理会凌乐,但垂下的眼睫下的黑眸里却是闪过了一抹笑意,道:“丹青还未做完,乐乐如果要留在这里等我将丹青做完,恐怕是要在这个你一向觉得闷的屋子里再等着几个时辰了。”
她一贯怕冷,而凌乐却不惧,所以凌乐一向不爱在她的这间常常烧着辟寒香的屋子里呆着,而凌乐如若是真的要在这里等她将这一副丹青给做完,那么少说也要在这屋子里呆着个几时辰。
闻言,凌乐的眉头也是微微的皱起,大拇指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的皱眉看着雪朝的画。
诶,怎么办呢?他既想陪他媳妇儿,但又不想呆在这令他觉得郁闷的屋子里。
想想,有没有什么两全之策呀。
凌乐认真思考。
看着这样的凌乐,雪朝终于也不再逗他,笑了起来,抬起头,道:“去帮我把我放在屋里头的狐裘拿来,然后把窗子打开,再将我手边在这盏雨前龙井给拿去浇灭了屋里头燃着的辟寒香。如此,总成了吧?”
凌乐占了这便宜,却还厚着脸皮的笑道:“媳妇儿叫我做这么多的事儿,总该给我一些甜头吧?”
雪朝好整以暇的看着凌乐,“甜头?”
凌乐笑:“比如,媳妇儿亲我一口?”
雪朝含笑点头。
于是,半分钟之后,凌乐原先俊美白皙的脸上,便是出现了两道交叉的墨痕。
而且,那墨的颜色,看起来与雪朝正在画的丹青的颜色一般无二……
对于这件事儿,凌乐面无表情。
于是,屋子里被雪朝叫进来浇灭香炉里头的辟寒香的下人们,看着面无表情坐在雪朝旁边的凌乐,想笑,又不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