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赵梳夕猛然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楚远谦。
是啊,她的女儿……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甚至连自己的女儿也来不及去看。
也不知道她长成了什么模样,也不知道她嫁的人好不好。
这么多年里,她唯一知道的,只有哥舒千笑嫁了人。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你知道,她在哪里吗?”楚远谦的口气渐渐硬了,同时,指梢摩挲起一只白子,将手里头的白子接着黑子落在了棋盘上。
赵梳夕刚想开口,却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又继续保持着沉默。
也许是在幽朝的帝都那里吧。
活的很好。
好到不需要她担心。
然而下一刻,那个方才还风轻云淡的一人对弈的男人,却是站起了身,目光冰冷的看向了她。
但也就是这一眼,让赵梳夕的心中无端的生了一股冲动:“我的女儿在哪里,你凭什么管?”
一股她从未见过的人,哪里来的能力能管到她是否知道女儿的去处。
“她在前线。”
楚远谦却只说了这四个字。
但这四个字,却比任何的东西更要深刻的刺入赵梳夕的心。
赵梳夕的唇渐渐失去了血色,纱笠下原本黑白分明的那双眼眸亦是渐渐失神。
渐渐,一滴泪,自赵梳夕的眼睑上滑落。
而楚远谦却没有顾着赵梳夕是如何的感受,只是继续的开口道:“她从小没有母亲,所以性子很冷,不谙世事。她嫁给的那个夫君,是幽朝的大将军。她为了能和那位大将军在一起,所以到了前线。而到了前线之后,那位大将军,曾经将她在雪地里抛下。”
楚远谦一直让人在暗地里监视着哥舒前线和伐谌,只要他们出门,便令人跟着。于是他对哥舒千笑与伐谌之间的事都十分了解,而此时他说出的这三句话,自然是捡了那些坏的说出口,而将另外的一些隐瞒下来。
比如伐谌为哥舒千笑千金收买野山楂,比如哥舒千笑前些日子有了身孕,比如哥舒千笑从前很冷的性子也应该和伐谌在一起而渐渐开朗了起来。
他都没有说。
赵梳夕自然也知道,楚远谦的话不可全信,但天下母亲都有一颗爱子女的心,何况赵梳夕离开了哥舒千笑那么多年,此刻自然是迫切的想要从楚远谦的口中“听说”到更多的关于哥舒千笑的事。
无论真假。
她只想第一次的学着去了解自己的女儿。
自己阔别多年的女儿。
即便听得越多,便越觉得心如刀割。
最后,赵梳夕听见了自己颤抖着声音问楚远谦道:“然后呢?”
楚远谦却没有回答她,而是淡淡的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将棋盘上的一颗黑子和一颗白子收好,之后抬头看向赵梳夕,道:“远谦早便听闻,您的棋艺,世间难逢对手。远谦曾经也和千笑对弈过,输了,故从那之后,苦练棋艺。今日不知您可愿帮远谦的棋艺指点一二?”
给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
楚远谦将这一句话完美的诠释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