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我是在嘈杂的声音里被吵醒的,有鲜血覆盖在我繁琐复杂的纹路上,我知道,我所惊恐的事情,提前来到了。
我睁眼,外面死了很多人,都是一身黑衣的男人,我被唐晓翼紧紧握在掌心,他平日修长漂亮的手正微微的颤抖。
他有些怕,可我无能为力。
“尧言…接下来怎么办…。”唐晓翼的声音带了点颤音儿。
被提问的青年伸手揉了揉少年一头乱毛,低下身子单手掏出手帕擦了擦少年脸上的鲜血,低声安慰道:“没事了啊,咱们现在走吧。”说罢便拍了拍唐晓翼的肩,拉起他的胳膊就往树林里走。
“咱们呢…接下来去平县,那里有我认识的人,应该能先避一避。”
“况且,这也不怪你,要怪就怪那些人的胆子太大了。”
“啧,这世道变了啊。竟然有人敢招惹唐家的小少爷。”青年说的极轻,我想如果我不是高度集中注意力的话,怕也是会错过这句轻喃。
他究竟是谁。
尧言拽着有些木讷的唐晓翼快步找到了马厩,想着唐晓翼不会骑马的缘由便拽着他上了马。
一路无话。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尧言骑马的姿势以及速度都是惊人的,至少在我的阅历里很少看得见一个书生能骑成这幅样子。
血液的腥臭味依旧能闻得到,唐晓翼不知是因为骑马跑的太快还是不适应腥臭的味道,脑子里犹如稠密的浆糊,迷迷糊糊的就靠在了尧言的肩膀上睡了过去。
一路上平静的我有些心慌,因为我知道,那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五)
平县不过是江南的一个小小县城,不过倒是山清水秀,活一副山水景画。倒是名人墨客常来的地方。
不过尧言说的旧相识倒是有点来头,是这个县的县令。
我们跟着他就那么正大光明的走进了县令的府邸,打杂的下人们看到了尧言也都一一鞠躬。
像是见多了尧言这般一样。
“长青兄,你来了。”一个中年模样的人对着尧言鞠躬作辑,按道理说这堂堂县令用不着给他这个未上榜的书生情面,但他确实这么做了,“来此处是有什么难处?我定当倾尽全力相助。”
“咳咳,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你能让我们在你这府邸住上几日吗?”尧言手底下正摆弄着刚摘下来的牡丹花,眼睛也懒得抬,整个一懒散公子样儿,“不行的话也劳烦您给我们二人一个乡下别院。”
“行!怎么就不行了,长青兄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谭某定是欢迎!”那县令说完便凑上去给尧言和唐晓翼各倒了一杯茶,“话说这小公子是哪家的少爷呀,长得这么水灵。”
“唐家,唐晓翼。”
姓谭的县令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扭过头看了看依旧懒惰的尧言,见他没理自己便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那唐公子可有藏银刀?”
唐晓翼沉默了一会:“...有”
“那得,我也不多问什么了,唐小公子和长青兄就随我来吧,带你们去住处。”
话说回来别看这是区区一个小县令,人家府邸可大着呢,带着二人左拐右拐来到了一处小别院,但也有普通大户人家的屋子大多了。
县令指了指左边的厢房,“唐小公子你就住这屋”,继而又对着尧言道,“长青兄你就住原来那屋吧,我先告退”
这院子似乎是专门招待客人的,但又有人每天打扫,落下的花瓣被扫了一堆,聚在树底下,风一吹还是有很多花瓣浮在空中。
唐晓翼依旧沉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尧言却笑的一脸嘲讽。
不知道这是不是旅途的转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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